运送民用物资永远比运送军事物资要好得多。
运送军事物资会很大程度上坐实加入战争的说法,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给枪就是支持打仗。
但运送民用物资,这就好听多了,基本上也坐不实加入战争的说法。
当然,一切都是说法——运送超大量的物资藏点什么本来就很正常,只要有贸易,就可以作为攻击的点。
但这个世界上,只要沾上政治的东西,就不可能避免被攻击。
关键还是在于是真的做了还是没做,真的做了,任何隐藏的操作都可以成为攻破对正府信任的武器,哪怕是最傲慢的政客也会考虑这样的影响.
而跨过傲慢的界限,就是愚蠢了:愚蠢的政客才会毫不在意的欺骗和隐瞒。
所以真的让议长运输民用物资,他会拿出100%的劲来促成这次援助,同时额外拿出100%的劲向民众证明事实如此,最后,因为担忧拉脱维利亚一下子就被推平,他会额外拿出1000%的实力来为里尔增加援助.
这个时候,人力就非常有用了。
结合赛博技术后,人体操作的精密度可以达到入门级精密器械的水平:比方眼球,眼球的解析度在视觉焦点处实际上约为576百万像素,在现代相机中并不算顶尖,但其动态感知范围从亮到暗能有约24个光圈变化范围,远超大部分光学传感器。
而处理速度方面,视觉信号从视网膜传递到大脑中枢只需要13毫秒就能完成图像信息处理,高速解析动态场景,能并行处理亮度、色彩、运动和深度信息。
再考虑耗能和自适应能力,只谈视觉系统,人类的视觉处理系统远超大部分计算机视觉处理器,通过脑机接口将信息提供给由电机控制输出的工作义体,就能成为一台人形高精密机械。
拉脱维利亚最先建好的建筑是居民楼,然后是作战指挥部:
随着不断加入的工人团体,仓库的建设越来越快,运输的欧洲人将第一批物资运抵这里时,这里是只有几栋混凝土公寓的都城,地上是绵延不绝的帐篷,物资都堆放在地上。
第二次到这里时,这里有了作战指挥部和仓库,源源不断地物资送入此处。
第三次到这里时,更多的仓库拔地而起,仓库里有着排排坐的拉脱维利亚工人,身上已经装配了外形粗犷的工作用外骨骼和义体.
他们聚精会神地运转行为芯片中的生产功能,锻造钢铁、组装半成品、直接改进芯片.
看起来无所不能。
这是一座奇怪的城市,没有光鲜亮丽的办公大楼彰显繁荣,但却有着明显不正常的建设速度。
不只是建设速度,这里的人使用的是最先进的义体,天上飞着的是成群的无人机、道路上是自动化的运输机器人
奇怪的想法出现在欧洲人心中:这座城市既落后,又先进。
不到两周的时间,只有帐篷的都城拔地而起几个重要生产设施,生产义体、芯片、武器、外骨骼和作战装备.
第一批辅助虚拟训练仓运入作战指挥部,超过600号人轮流使用这些设备进行高强度训练,虚拟训练结束,就带着真枪实弹到山脚的训练场进行实地训练。
高强度的训练也会让支撑不住的人撤出,要么退一步成为普通步枪兵,要么直接转入生产或者研发部门进行生产,同时将自己的经验录入中央数据库,为教学系统提供素材.
一时间整個都城都变得热火朝天,层层叠叠的金属框架和钢筋水泥拔地而起,昼夜不分的机械声不绝于耳,即使已经采用轮班制度,仍然是浩浩荡荡的工人等待投入产线,满腔热血的新兵等待进入铁驭训练仓的机会.
这股劲让负责运输的欧洲人都感到莫名的恐惧:
城市是有生命的,每到一个新的城市,他们都能感觉到城市完全不同的风格。
而这座城市,它的脉搏强劲又冷酷,坚决又壮烈。
前人的倒下会让后来者产生恐惧,但在这里,恐惧变成了动力熔炉的燃料,在人们心中熊熊燃烧:
每个人都想成为保卫家园的人,有些人只是不太适合上战场,但没关系,自己会是合适的人。
欧洲人感到震撼。
这个一无所有的国家,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正在不分昼夜地用自己的身体一锤子一锤子砸出自己的未来。
咚——
都城的大钟敲响,这是大部分生产作业的休息信号。
一名记者随着运输车走入都城,看着走出工作场所的人们,忍不住凑了上去,找到一个看上去十分疲惫的男人:
这个男人前几天惊恐又虚弱地从训练室被抬了出来,现在却又出现在了工厂中。
“等一等,先生,我想知道你不是应该休息吗?我前几天看到你.”
男人表情变得无比羞愧:“我没有在虚拟训练中通过,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什么是虚拟训练?你为什么没通过?”
“我我害怕枪声,害怕敌人的喊叫,因为我很小的时候.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太弱了,我没办法站在战场上,那可能会导致我身后的人也遭殃。
但我可以在生产岗位上做出更多贡献,抱歉,我现在只想抓紧时间休息。”
“但这样紧张的状态可能会让你休息得更加不好,我的心理医生也说过,我总是太专注工作.”
记者话说到一半看到男人看他的眼神简直是赤裸裸的看白痴。
“他们想消灭我们,摧毁我们的家,你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记者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下子就把话全部咽回肚子里了。
这个男人说他没有通过训练,可是记者觉得他在欧洲军营里见过最凶悍的军人,也没有那种表情。
外界都说这是一群连枪都不会用的可怜人,可是.他们真的是那样的吗?
“嘿!我们该回去了!”
身后运输车的司机拍拍车门,记者闻声回望,心想:
这也是军人,为什么他们完全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记者抱着疑问回到了座椅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司机说到:
“真神奇,他们要为一个外来国王拼命,却毫无怨言,外界都说这个国王要血统没血统,要经历没经历”
“是你们喜欢这么说吧?”司机耸了耸肩,“坐上王位的人就是国王,要是他不配,他就坐不稳。
况且你觉得他们真的落后吗?咱们都用不上那些义体呢该死的美国佬,我从阿特拉斯订的义体都没发货。”
卡车引擎声轰鸣,浩浩荡荡的运输队离开了拉脱维利亚都城。
当最后一辆卡车消失在地平线上,军事指挥部的训练设施全部停止运转。
克里斯托弗从舱体中起身,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但很快就恢复了。
里尔抱着双臂站在过道中央,看着一共344个通过虚拟试炼的预备铁驭从舱体中起身。
这一幕让这些预备铁驭大感震惊:
国王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国王的存在永远印在他们心里。
“没有时间了,30分钟后在广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