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跟曹变蛟说完之后,便大步流星的回去整军列阵。
他方才在城墙之上看见关宁军杀锤匪如杀猪狗一样,营寨里不过是一些残兵败将。
这个时候正好进去收割,顺便要练一练自己麾下士卒。
最重要是大家都憋了一口恶气,在城中被锤匪困了如此长的时间,着实是让人憋闷。
现在我们来援军了,那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让你们这帮逆贼,知道知道谁才是爹!
战场之上,尽管已经被关宁军草草打扫过了。
但是血水依旧有很多,被黄土地给包裹上。
在太阳的炙烤下,变成一块块黑色的小土疙瘩。
毕竟这伙锤匪手上的武器,身上的铠甲,都不是垃圾货,稍微修补修补,还能用。
曹变蛟才不愿意人头以及武器装备,全都落在狗日的山西镇士卒手里。
有本事就自己去打,总是想吃现成,着实是让人膈应。
宁武与李卑商议一二,决定还是前后分兵,趁着锤匪损伤惨重。
他们按照关宁军突破旧口子,重新杀进去。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
一直坚持在城墙上观战的左右布政使,瞧着己方士卒正在列阵,纷纷感慨着。
“此战,必定能够一鼓而下。”王象坤指着残破的锤匪营寨道:
“只要把他们逼出城寨,自是有关宁轻骑前去收割,此战便完全胜了。”
“嗯。”
宁瑞也点点头,锤匪就剩下一口气,最终破寨的功劳还得是宁武的。
如此一来,便有机会往参将的位置上提一提,将来才好当上副总兵。
至于虎大威,在朝中没什么根据,不知道如何就入了陛下的眼。
兴许是因为满桂战死,让陛下关注不少蒙古降人的将领,认为他们身为异族人,还对大明如此忠诚。
当真是大明的忠臣良将,如猛如虎也被擢升了。
城外开始擂鼓列阵,刘宗敏这才放下铁锨,让自己的亲卫帮助自己披甲。
“兄弟们,方才那伙外地的狗官军来偷袭爷爷们,现在连那些太原城里的狗官军都想欺负咱们,咱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刘宗敏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士卒鼓舞道:
“咱们一直等的就是这帮狗官军出城与咱们交战,现在他们来了,咱们怕吗?”
“不怕!”
“干他狗娘养的!”刘宗敏挥舞着拳头大叫:“列阵”
顿顿的脚步声踩在早就坚硬的土地上。
刘宗敏又招来十来个中队长,让他们各自守好一块区域。
至于辅兵中队长,不仅要拖走伤兵,帮助郎中照顾伤兵,还要做饭。
最后正兵伤亡较大,他们也得补上来。
刘宗敏吩咐完了,便让他们各自散开。
山西镇游击将军宁武拔出佩剑,向前一指:“杀啊!”
“杀。”
明军的叫嚷声震天撼地,仿佛要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撕碎眼前的锤匪。
他们是来捡便宜的!
锤匪营寨的大门被破坏了,刘宗敏并没有修补,反倒是在入门五步左右的距离,横七竖八的堆了车。
用来阻击官军的的攻势,可又特意给官军留出走路的空隙。
这个空隙便是火铳兵直瞄的空隙。
车后面则是盾牌兵长枪兵以及火铳兵。
在盾牌兵间隙当中,则是交叉的几门佛郎机火炮。
三发速射,打的你没脾气。
锤匪布置的整个军阵就是一个大圆车阵,走的就是防御战术。
“杀。”
像是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大明官军的喊啥声一样。
笃笃笃。
人还没露头,先是一阵箭矢抛射。
蹲在地上的锤匪,被抛射的箭矢射杀只能是倒霉蛋。
箭矢扎在盾牌上,扎在铠甲上,扎在地上。
刘宗敏透过盾牌瞧着如狼似虎的大明官军涌进寨门,不等他们扩散,便大喊开炮。
三发速射,交叉火力。
打的刚闯进门的官军纷纷倒在地上,冲在最前面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至于后面侥幸未死的躺在地上惨叫。
可渐渐的惨叫声停止,因为后面涌进来的官军踩着到底的尸体往里冲。
不仅如此,大明官军推不开堆积的车,便开始拔营寨,推到更多的营寨,准备从四面八方冲砂锤匪。
嘟嘟嘟。
哨子声响起,那便是整个圆阵,各自中队长负责一块区域,剿灭眼前的贼寇。
火铳声,炮声当中还夹杂着箭矢。
齐齐的向着大明的官军射去。
大明官军冲在前头的士卒倒下,并不影响后面的士卒跟上。
只要冲进锤匪的营寨,那就算赢了。
官军扛着枪林弹雨后终于抵进锤匪的圆阵,拿着长枪捅,拿着刀砍,想要破阵,冷不丁被伸出来的几杆长枪捅死捅伤。
血流满地。
可依旧有人撞开了锤匪的军阵,进去厮杀。
这个时候连火铳兵都扔掉鸟铳,从腰间掏出金瓜锤,照着官军的头猛砸。
纵然是顶着头盔,也被金瓜锤给砸凹了一大块。
官军士卒的眼睛当即就凸出来,缓慢的倒在地上。
“杀!”
火铳兵王可兴举着拿着金瓜锤子向第二个官军脑袋砸去。
在这个拼命时候,谁都上头了!
仿佛身上的伤痛,根本就不算个事一样,或者觉得自己没有受伤。
火铳声。
炮火声。
惨叫声。
厮杀声。
怒喝声。
金戈交击。
伴随着偶尔的爆炸声。
内脏露骨,鲜血淋漓。
伤兵的大叫很快就因为血流的过快,而渐渐没了声音,双眼无神躺在地上,任由人踩。
“冲进去,冲进去。”
宁武大声的怒吼着催人杀进去,方才已经许诺了重赏,要不然这帮人不会如此拼命。
他相信锤匪铁定是支撑不住了。
至于为啥不亲自进入第一线指挥作战,废话,锤匪可是有枪炮的,容易被打死。
游击将军的命多金贵啊!
曹变蛟骑着战马,高高的瞧着营寨内的对战。
“太原守军倒是拼命。”
“我看锤匪要撑不住了。”
李明辅则是觉得太原城守军在发泄怒气,像这种凶狠的进攻,足可以摧毁一切抵抗的流贼。
曹变蛟也点点头,要是山西官军早些时候有这点血性,不至于被一伙锤匪给围困这么久。
现在他合理怀疑是这帮人,不想进京勤王对付辽东鞑子,所以才会找出这么一个“强敌”来。
“报~”
一名哨骑大叫着策马赶来:“报,将军,两里外突然出现一伙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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