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光大师接过信正准备要把信的署名撕下来,可是他就感到眼前黑影一闪,手中的信已经不见了。等智光大师定睛一看,原来过来抢信的正是聂无双。就见聂无双手里拿着那封信嘿嘿冷笑道:“智光大和尚,你这么做有点太不仗义了吧,你们都是杀我乔大哥亲生父母的凶手,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这么做不是让我乔大哥连杀父的仇人都不知道吗?哼!”聂无双说完转身向乔峰说道:“乔大哥,信在这里,你看看这封信是谁写的,小弟我陪你一起去给盟父报仇。”
乔峰心中也是对聂无双暗暗地感激,道:“三弟多谢你帮忙!”说完接过信来,展开一看就是一愣,说道:“这……这……”聂无双在旁边一看乔峰的样子十分的纳闷,走到乔峰近前说道:“大哥,怎么了,杀死你父母的带头大哥到底是谁?”
乔峰把信递给聂无双,有点失望地说道:“三弟,还是你自己看看吧。”聂无双把信拿过来一看,就见信上写道:“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余连日详思,仍期期以为不可。乔君才艺超卓,立功甚伟,为人肝胆血性,不仅为贵帮中矫矫不群之人物,即遍视神州武林同道,亦鲜有能及。以此才具而继承吾兄之位,他日丐帮声威愈张,自意料中事耳。然当日雁门关外血战,惊心动魄之状,余无日不萦于怀。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皆死于我二人之手。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中原武林亦将遭逢莫大浩劫。当世才略武功能及此子者,实寥寥也。贵帮帮内大事,原非外人所能置喛,唯尔我交情非同寻常,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下面的署名聂无双一看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就见上面写着:“带头大哥!”聂无双心中那个郁闷呀,心说:不是这么搞笑吧!居然上面写着是带头大哥,那谁知道他是谁呀,就这他们还这么维护他呀。郁闷!
乔峰道:“三弟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是无法得知带头大哥是谁呀?”智光大师微微一笑,道:“乔帮主,你既知道了自己身世,想来定要报你杀父杀母之仇。汪帮主已然逝世,那不用说了。这位带头大哥的姓名,老衲是不会告诉你的。老衲当年曾参预伏击令尊令堂,一切罪孽,老衲甘愿一身承担,要杀要剐,你尽管下手便是。”
乔峰见他垂眉低目,容色慈悲庄严,心下虽是悲愤,却也不由得肃然起敬,说道:“是真是假,此刻我尚未明白。便要杀你,也不忙在一时。”聂无双这时突然嘿嘿一声冷笑,道:“智光大师,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不知道带头大哥是谁了吗?告诉你还有一个人知道带头大哥是谁,就是那个告诉我这件事之人。”智光大师听了聂无双的话心中也是微微的一动,心道:此子所说不假,可是怪了,当初的事明明就我们三人活了下来,算上赵钱孙也不过是四个,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这事呢?
徐长老这时走到乔峰身前,递给他一张信笺,说道:“这是汪帮主的手书,你自当认得出他的笔迹。”
乔峰接了过来,只见那张信笺上写道:“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乔峰若有亲辽叛宋、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着,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下面注的日子是“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乔峰记得分明,那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乔峰认得清清楚楚,这几行字确是恩师汪剑通的亲笔,这么一来,于自己的身世哪里更有什么怀疑,但想恩师一直待己有如慈父,教诲固严,爱已亦切,哪知道便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便夺眶而出,泪水一点点的滴在汪帮主那张手谕之上。
徐长老缓缓说道:“乔帮主休怪我们无礼。汪帮主这通手谕,原只马副帮主一人知晓,他严加收藏,从来不曾对谁说起。这几年来帮主行事光明磊落,决无丝毫通辽叛宋、助契丹而压汉人的事情,汪帮主的遗令自是决计用不着。直到马副帮主突遭横死,马夫人才寻到了这通手令。本来嘛,大家疑心马副帮主是姑苏慕容公子所害,倘若帮主能为大元兄弟报了此仇,帮主的身世来历,原无揭破必要。老朽思之再三,为大局着想,本想毁了这封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可是……可是……”他说到这里,眼光向马夫人瞧去,说道:“一来马夫人痛切夫仇,不能让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二来乔帮主袒护胡人,所作所为,实已危及本帮……”
乔峰道:“我袒护胡人,此事从何说起?”
聂无双道:“乔大哥,你有所不知,慕容氏其实就是鲜卑人后裔,跟契丹一样同是胡虏夷狄。”乔峰道:“哦,今天要不是三弟你说我还真不知道。”徐长老道:“三则,帮主是契丹人一节,帮中知者已众,变乱已生,隐瞒也自无益。”
乔峰仰天叹道:“原来如此!”说完向全冠清道:“全冠清,你知道我是契丹后裔,是以反我,是也不是?”全冠清道:“不错!”乔峰又问:“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听信你言而欲杀我,也是为此?”全冠清道:“不错。只是他们将信将疑,拿不定注意,事到临头,又生畏缩。”乔峰道:“我的身世端倪,你从何处得知?”全冠清道:“此事牵连旁人,恕在下难以奉告。须知纸包不住火,任你再隐秘之事,终究会天下知闻。执法长老便早已知道。”
突然之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老实,拙于言词,江湖上更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露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说这话的,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凶的主旨,在于掩没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这时就听聂无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说的好呀,说的好!”马夫人听了聂无双的话就是一愣,不知道聂无双何意?乔峰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聂无双哈哈笑道:“大哥,我觉得你们丐帮里的人真的很好笑呀,都是那么的愚蠢,也就全冠清一个人最聪明!”
群丐一听聂无双的话都有些发怒,但是丐帮六老和各舵的舵主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动手。徐长老问道:“聂少侠,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说。”聂无双道:“徐长老,我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徐长老道:“聂少侠请说。”聂无双道:“徐长老,你刚才说了,这封信你收到的时候,信上的火漆还没有开是吗?”徐长老道:“是的!”聂无双道:“而且你还说这封信也只有马副帮主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是吗?”徐长老道:“是!”聂无双道:“也就是说,这件事除了马副帮主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您徐长老也是看了那封没有拆过的信后才知道的是吧?”徐长老道:“不错!”聂无双哈哈笑道:“那也就是说我乔大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而马夫人也没有看过这封信,何来的为了重要物事而杀人灭口之说呢?”
众人听了聂无双的话都是微微点了点头,觉得聂无双说的有理。
马夫人道:“这位少侠是谁,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聂无双听马夫人说话就来气,心道:好你个荡妇,不守妇道还在这里兴风作浪。聂无双冷冷地道:“好个伶牙俐齿不守妇道的荡妇,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都做过什么好事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马夫人听了聂无双的话后就是一惊。聂无双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有柄扇子,而那柄扇子就是我乔大哥的,对吗?”马夫人听了这话更是心惊,心道:这些事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可是马夫人表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说道:“哼,那是有个下三滥的贼子来我家偷东西的时候留下的。”
聂无双冷哼一声,道:“哼,还敢在这里狡辩,你想诬陷我乔大哥就直说。我乔大哥何等的英雄怎会去做你所说的那种贼子。分明是你害我乔大哥才是真,留你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罪过。我今天就宰了你!”聂无双说完纵身而上就准备宰了马夫人。
徐长老一见,赶紧挡在马夫人身前,说道:“聂少侠你也太放肆了,不把我丐帮瞧在眼里。来呀,结打狗阵!”
聂无双一听,嘿嘿一笑,道:“哟,我也正好想见识见识打狗阵。”说完聂无双伸手拔出背后的天龙剑。聂无双运转体内乾坤无极太乙神功开始注入天龙剑内,众人就见聂无双手里这柄乌黑的天龙剑由乌黑开始慢慢地变成了金黄色。
就在这时就听乔峰大吼一声,说道:“都给我住手,此事都因我乔峰一人而起,我愿让出丐帮帮主的位置,离开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