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拉老邵入伙做碟片呢,”盛青见张恪反应很平说,“不过这东西只听那两个香港人胡吹着好听,具体怎么回事,搞不明白,听说恪少对这种东西挺在行的。”
张恪侧头看了邵至刚一眼,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要是邵至刚能看到盗版碟真正的市场前景,说不定他会心动,这时候,只怕他未必想趟这浑水。
吴天宝见张恪不回应盛青的话,笑着帮盛青回旋,说道:“恪少也饿了吧,到我店里尝尝夜宵怎么样,帮着提提意见。”
张恪按着膝盖站起来,朝吴天宝的店走过去。
盛青与吴天宝猜不透张恪的心思,拿转过头看邵至刚。
邵至刚笑了笑,盛青说的话让人听着不舒服。张恪明可以将脚下这块地拿下来,他却甘心放过,哪里会看上盗版影碟这玩艺?但是爱达电子既然在搞影碟机,对碟片生产情况也应该是清楚的。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跟在张恪后面走进店里。
邵至刚、盛青、吴天宝赶到店里,张恪已经在大堂正中央的桌子前坐下来,拿着菜单报菜名让吴尊写下。
张恪点过菜,将菜单递给邵至刚他们,邵至刚把吴尊写好的菜单拿过来看了看,添了两个菜,就让他下去准备。
张恪合掌手肘撑在桌子上,说道:“这事可以做,但怎么做不要问我,好像搞得我真很在行似的。”
盛青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前些天听老邵提起爱达电子会生产影碟机,我们可不敢跟恪少抢肉吃,总得找个汤水足的……”
“你倒是来抢抢看。”张笑着说,“要抢趁早抢,还能有汤喝,迟一两年,小心骨头都给别人吃掉。”
盛青可不知道张恪这绝对是善意的警示,只当他开玩笑,既然张恪不高兴说这个话题,大家自然没有提起。
正胡扯着。感觉店门口有人影晃过,张恪抬头看过去,爸爸跟唐学谦还有司机刘文兵走进来,马上收敛姿态,问道:“你们这时候赶过来做什么?”
唐学谦笑着说:“就许你坐在这里。”
张知行抬手看了看表,看过吴天宝、盛青、邵至刚三人,就对吴天宝有些印象。但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对张混在成人***,他也不意外,说道:“今天这边很热闹啊,连四凤桥都堵了,总是要吃夜宵,就赶过来看看这边还没有吃的。”
“要不坐一起吃?”张恪问道。
唐学谦倒是不拘束,坐到张恪旁边:“唐先回去了?还以为她还跟你在一起呢。”
“九点就送她回去。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
这会儿杜飞在门口探头探脑,他看见唐学谦跟张恪他爸坐在店里面,吃了一惊,拉着盛夏扭头就走。
“这不是杜小山他家小子?”唐学谦眼亮嘴快,将他给喊住。
杜飞硬着头皮走进来,盛夏自然跟在他后面。
杜小山这次顺利进入常委,周富明大概想不到杜小山与唐学谦早有默契。
张恪介绍邵至刚、吴天宝、盛青、盛夏给唐学谦认识,所幸盛青表现出来地气质儒雅。不会引起其他的联想。
唐学谦跟张知行过来吃夜宵也不是顺路,听到这里热闹场面的汇报,反正要找地方吃夜宵,就绕过来看一看。
张恪本来想跟邵至刚说事,但是吃过夜宵,只能先跟爸爸回家去睡觉。
过了几天,才从邵至刚那里。得知盛青、吴天宝都想涉足盗版制碟。他们对邵至刚的主意有些依赖。邵至刚还没有想到参与进去。
四凤桥饮食广场的成功,其实将前门商贸区的繁荣延伸到四凤桥以南。他当时没能说服张将新光旧厂的那块地拿下来,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商业地产没有兴趣,但是他这时缺乏撬动商业地产的资本。
邵至刚找张恪讨论过这事,但是张恪觉得时机没有成熟。
九五年是国内经济进入新一轮高通胀期地第三年,九四年商品零售价格上涨21.7%,一列紧缩政策,为了及时稳定形势,采取极其严格的行政措施,包括限期收回违规拆借贷款,加强对银行贷款额度的控制,重新审定投资项目等等,加上央行提高存贷款利率,在这样的环境下,民营企业或者个人从银行贷款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就算搞来常规贷款,高额地贷款利息也不是一般企业能够承受的,这也是九十年代中期,民营企业发展缓慢的一个原因。
邵至刚想在九五年就从银行获得撬动商业地产的巨额资本难度极大,他都没有可抵押的实体资产,没有人会为他担这个风险,就算锦湖凭借徐学平的关系,也要有很好的借口,才能从银行贷出真金白银。
张恪收购原为益隆镇所属地集体企业爱达电子转为完全的私营企业,靠着各种关系,拿爱达电子的资产抵押实打实的从银行贷两百万没有问题,但是贷两千万,只怕要海州市委开常委会讨论觉得爱达电子的确需要而且值得市里鼎力支持才可能办到。
与民营企业相比,国有企业向银行借贷的难度相对低一点,而且中央各部委内部掌握着许多低息或免息的中长期贷款指标。
从九三年开始,国内对污染严重的造纸产业进行大规模地整治,国有造纸厂的技改资金可以向国家发改委审请低息贷款指标,但是指标毕竟有限,要想获得更大的份额,就要各显神通。
地方上会支持集体造纸业进行技改,提供低息贷款,私营造纸厂要是拖不过去,只能面对被关停的命运。
锦湖对海州造纸产业进行整合,
有效的利用这些条件,才可能从发改委搞到低息贷款先定位于海州市内国有造纸厂。国有造纸厂才能审请专项使用的低息贷款,但是要从发改委手里搞到这些指标,除了海州市积极要求省里做工作,还需要锦湖动用其他关系。
一直要等到九八年之后,国家经济状发生根本性好转,中央对贷款地控制才不那么严格,跟“国退民进”地节拍吻合,邵至刚地人生轨迹不发生改变的话。也是到那时才能通过丁向山地关系,接二连三的利用银行贷款收购破产或将破产的国有企业。
但在九五年,邵至刚只有利用自行积累或者通过民间借拆的方式获得资金,而通过这种方式筹集的资金量极为有限,肯定无法支撑他炒作商业地产地愿望。
四凤桥饮食广场走到这一步,维持正常运营的事情有人各司其职,也没有其他地方重新启动类似项目的时机。邵至刚真是清闲下来。
目前还没有到进入商业地产的时机,就算四凤桥项目获得成功,也并不意味着就是进入商业地产的时机,九七年东南亚金融风暴,对国内经济影响最大的就是商业地产;但是由于九七东南亚金融风暴令东南亚各国制造业惨受打击,反而让国内的制造业迎来最佳地发展时机。
提起商业地产,张恪一直想以锦湖的名义在沙田那边收购几栋宅子。见邵至刚闲来无事,他又对商业地产那么感兴趣,便委托他跟许鸿伯去处理。
丹井巷、街市位于沙田的腹心,也是旧时海州城的中心区域,多为当时城中官宦富人居住,整条丹井巷通直整饬,两边多大宅深院,常有大树盖过院墙。将整条巷子都遮住。目前一处宅子往往住着两三户人家,要是安分居住还好,但是国内分门别户的心思很重,常常在院子里砌墙隔断,又打穿院墙重新开门,将这些宅子的格局完全打破。
位于丹井巷、目前已经是省级文物保护建筑的滞园,前后四进院子。修缮前住了十一户人家。市政府将滞园留归国有。除了安置原来十一户人家之外,还花费近百万修改旧宅。
张恪想到让包括丹井巷在内地沙田东片建筑群得到保护。就要大规模的商业拆迁在丹井巷以西嘎然而止。
邵至刚在海州交游广泛,许鸿伯又是海州市的民间闻人,他们代表锦湖到丹井巷附近收罗好宅子,瞬时传遍海州,就连张恪的小叔张知非也赶过来问张恪是怎么回事。
这时关于市政府要启动沙田旧城改造计划的消息也相继传出,而且旧城改造方案的版本不尽相同,有说会将整个沙田一次性拆除,有说保留东片,拆除西片,有说从西逐步向东拆除,
唐学谦也给蒙在鼓里,他觉得这些消息传得有些突然,影响又大,既然跟锦湖在丹井巷收购物业有关联,唐学谦不便直接质问谢晚晴,就特意让张知行试探一下张恪,搞清锦湖有什么动作。不违反原则,市里配合一下也无妨,但不能让市里这么被动。
许鸿伯之前向市里提供那份方案没得通过,那么庞大的预算,连拿到市政府办公会议讨论的机会都没有,张恪自然不会暴露他想保留沙田东区地意图,何况他这次动作不算光彩,可能会牺牲别人,甚至会让海州市商业地产发展陷入混乱无序,但是张恪觉得为了保留沙田东区这么有意义的建筑群,一时的牺牲都是有必要的,更何况不用牺牲他自己的利益。
张知行从张恪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没有机会与谢晚晴遇到,又不便直接打电话去。
倒是四月底一起吃饭时,唐学谦直接向张恪问起这事。
张恪只是说:“沙田西片整体拆除、保留东片,这个方案兼顾发展前门商务区与保留海州特色的两方面,锦湖在丹井巷购置物业,就是赌市里会实行这个方案啊。”
唐学谦轻轻一叹,说道:“哪里会这么容易啊?许鸿伯提出要保留丹井巷以东地区域,预算要十个亿,这不是我说了算就可行地,市里拿不出这笔钱来,这个问题拖着一直没有讨论,就看不到有缓冲地可能啊。市里只能有重点的保留那些划入文物保护单位地建筑。”
“这么说是要全拆?”张恪问道,“我们手里就两栋宅子,全拆掉也会有拆迁费补偿,不可惜。”
“差不多就这样子,也快拿到台面上讨论了。”
“那就全拆好了,海州有那么多的特色建筑,也不一定要保留沙田那一片……”张恪无所谓的笑了笑,“要拆就快点拆,那一片也太破旧了,最快的方法就是从沙田的腹心街市那里破开,将整个沙田西片都列入第一批拆迁计划中,两批将整个沙田都拆干净。”
唐学谦当然也希望如此,摇头笑了笑,说道:“这个难度太大了,沙田西片有六七千户人家……”
“唐伯伯难道不想在两年内将沙田那片都解决掉?四凤桥的地价在短短四五月内涨了多少倍?商业资本对地价最是敏感,沙田西片紧临前门,只要市里有决心,谁能预测那里能吸引多少资业资本?实在不行就在街市那边挑一块地试试水,看看外界的反应。那里应该是西片地段相对较差的,看看商业地产的魔力到底有多大!”
唐学谦哪里想到张恪打的主意是甚至不惜让海州市商业地产陷入停滞也要保住沙田东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