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来到门口就见在原地不停打转的杏妮,见她脸上神色凝重又焦急,江春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春儿,你可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别人能帮我了。”杏妮一见江春就拉过她的手急切的说着。
江春安抚的拍了拍她,说道:“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别着急。”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杏妮咬咬牙,道:“阿春,你能不能借我些钱?”
“借钱?你借钱干什么?”江春有些纳闷,杏妮的哥哥在药铺做学徒,知道怎么简单的炮制草药,教了杏妮一些,让她平时闲暇时候炮制一些草药拿去药铺卖,虽然钱不多,但也是个进项。之前她也跟着一起做过,还攒了二十多文钱的私房钱呢。杏妮自己都有钱,怎么还要借钱呢?
咬了咬唇,杏妮低声道:“不是我要用,是为了救亮子哥的。”
“赵亮!”江春咬牙切齿的吼道:“他又去赌了是不是?这次又欠了多少钱?这些年你攒的私房钱都填给他了,他怎么都不为你想想。”
杏妮一脸难为情,眼眶也红了起来,只不停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他答应我,他会改的。再说,他这么做也全是为了我。”
“为了你就不务正业天天去赌钱?他都是骗你的呢,你还被他哄的团团转,你说你傻不傻啊!”江春点着杏妮的头,恨铁不成钢,“他说改说了多少次了,我看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得叫他载个大跟头才会老实了。”
杏妮拉着江春的手一脸哀求。
叹口气,江春问道:“要多少钱?”
“十,十两银子。”杏妮低声道。
“多少?”江春瞪圆了眼,高声叫道:“十两银子?你这是让我去给你抢钱呢。”
杏妮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想到亮子哥被打的全身是血,只好道:“春儿,你能不能先问江藜借,等亮子哥赢了钱,我们立马还。”
江春冷笑一声:“赵亮是有名的十赌九输,等他赢钱来还钱,我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再说,这十两银子又不是十个铜板,我一年的月钱也才一两多,我得当十年的丫鬟才能挣来这么些钱呢,你要我怎么开口?”
被江春拒绝,杏妮顿时绝望,满脸死灰的瘫坐在地上,脸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江春被她的样子吓住,叫了两声见杏妮都没有反应,忙朝门里喊道。好在今天柱子在门口的门房里编竹筐,听了喊声忙出来帮着把杏妮扶进屋里。
这边的动静把家里人都惊动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还是荣婶下了死力气可劲的掐杏妮的人中,这才把她给唤醒。
杏妮悠悠转醒,见一屋子人围着她,目光从一个个人脸上看过去,等看到江藜顿时眼前一亮,扑过来跪在江藜面前不停磕头:“大小姐,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亮子哥,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也给你当丫鬟,我给你做工抵债,好不好?好不好?”说着咚咚的磕起头来。
满屋子的人都被杏妮吓住,等反应过来忙拉她起来,这才磕了几下额头就青紫一片。荣婶跟荷花都是常年做事的,有一把子力气,却拉不住杏妮,江藜看她也是被逼的急了,忙开口道:“你先起来说是什么事,别磕头了。“
杏妮听了这话这才送了这一口气,顿时瘫坐在地上,再使不上力一点儿力气。
荷花把杏妮扶到凳子上,荣婶又给强灌了一杯水,她这才清醒不少。这边江春已经把事情都说了。
“这个赵亮就是个祸害,三天两头的祸害人。杏妮这么些年攒的私房钱早就被他掏空了,他竟然还不醒悟,越赌越大,现在竟然欠下十两银子的赌债。我看就不该救他,让那些人好好给他一个教训。”江春气愤的说道。
那边杏妮一听最后的一句话狠狠的打了个寒噤,整个人也开始哆嗦起来,荣婶是被她骇住了,瞪了一眼江春,忙劝慰杏妮。
江藜听到赵亮这个名字的时候就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拉着庆伯去了一旁,问道:“庆伯,现在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庆伯目光往江春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道:“小姐这又是心软了?不瞒小姐说,要是村里谁有个三灾五难,需要我们应应急,不要说是十两银子了,就是二十两,我豁出这张老脸出去借也给筹措到。可是这赵亮啊,我也是听说了的。隔壁村子的一个小霸王,从小就爱赌博,前两年还把祖父留给他的两间房子给赌输出去了。他叔叔怕被他牵连,去年也扬言要跟他断绝关系。你看都落到这样地步了,他还去赌博,还欠了这么多赌债,要叫我说,这样的人,真不该救。”
“这人是可恶了些,要是让他吃些苦头长个记性也是好的,可是你看,”江藜往杏妮这边点了点,“这赵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是一人死两人命啊。”
杏妮的祖父跟江藜的祖父是堂兄弟,两家向来亲近。要是杏妮家有了难事需要用钱,庆伯肯定也二话不说就掏钱了,可这赵亮毕竟跟杏妮是私下的关系,听说杏妮的娘嫌弃赵亮爱赌钱又是一个人,父母都去世了,叔叔也断绝了关系,不同意他跟杏妮的亲事了。这事一时就难办了。
沉吟一会儿,庆伯叹息一声,“小姐等着,我去取钱过来。“
拿了钱,杏妮翻来覆去的说了不少感谢的话,什么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的恩情就不下五六遍,江藜实在担忧她的精神状态,就她这说话颠三倒四的,恐怕拿了这钱也未必能平安的把赵亮给赎回来。
“柱子哥,劳烦你跟杏妮去一趟,赎了赵亮出来,也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住,直接押了他回来。”江藜对江铁柱叮嘱道。
江铁柱人老实又稳重,又常跟着他爹庆伯在城里各大门户串门,那些赌坊的人应该也知道他是江鲤村江进士家的下人,想来不会随意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