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后正在三皇子的屋内。
三皇子看着面前放着的龙袍,六神无主。
“母后,这是篡位!”
“按照大夏的祖训,你父皇突然驾崩,你直接即位,理所当然。这是祖训,不得不从!”皇后振振有词。
“父皇真的驾崩了?”三皇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这件事。
“是的,被戎国的巫术害死的。”皇后耐着性子回应了一句,“秦雨茉,你伺候三皇子更衣,明日早朝,三皇子作为新君继任皇位!”
“是!”秦雨茉立即回应。
皇后转身走了出去,三皇子这边有秦雨茉在,她是放心的。
“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她朝身边的人询问道。
“一直在派人打探消息,还想派人出宫,不知道是去给谁传递消息,不过,全被我们的人劫持了。”
“好。等本宫派去的人除掉了四皇子,就是太后的死期!另外三个皇子都控制住了吗?”
“都控制住了。”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会,她没有一点惧意了,心里全是大局在握的得意。
明日早朝,只要三皇子坐在龙椅上,任何人胆敢质疑,便是居心叵测,意图谋反!
……
纪初禾见过戎国太后,悄然回到皇上的寝宫。
皇后还没有回来。
“四皇子那边是什么情况?”纪初禾朝朝四海询问道。
“素素传了消息过来,常茹与四皇子听到宫中发生的事情,已经逃了,皇后的人,晚了一步。”
“再等一会,等到戎国的太后与小皇帝出了北城门……”
纪初禾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回来了。
皇后如今走路都和以往不同了,昂首挺胸,有了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了。
“来人,准备一些点心来。”皇后吩咐一声。
她现在感觉到饿了,不吃点东西,长夜难熬。
点心摆上来之后,皇后邀请纪初禾坐下和她一起吃。
“纪初禾,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皇后突然开口询问道。
“皇后娘娘愿意分享,我自当洗耳恭听。”纪初禾轻声回应。
皇后拿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口中,又轻抿了一口茶。
这才缓缓开口。
“我是茶商之女,当年,茶商也算是皇家商号的产业,我父亲所承包的茶山产出的茶叶,以及他的制茶工艺,无人可比,我家的茶,只供给皇室以及帝都的贵族。”
“我六七岁的时候,就陪着母亲一同上山采茶,我非常喜欢那片茶园,那个时候,我也过得非常快乐,不比那些官家的小姐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那一块地方被划为了封地,成为了靖王的地方。”
皇后所说的靖王,便是如今躺在内室死不瞑目的那位。
“我与靖王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茶山,我以为,他只是父亲请来的客人,不曾想,他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其实,早在见他之前,我就听过他的传闻。我也有一些闺中密友,时常谈论女儿家的婚嫁,得知靖王尚未娶妻。”
“见过靖王的女子,无不芳心暗动,都说靖王生得俊美,都想当靖王妃。我从来没有想过嫁于靖王,当靖王妃,只想爹娘帮我物色一个可靠的男人,能够相守一生。”
“可是,命运偏偏那到捉弄人,让我在我最喜欢的地方遇到了他。他什么也不懂,向我请教,我便教他,如此采摘茶叶,还带他去看了制茶的地方,教他如何制茶。”
“那段时间,他天天来茶园找我,我一开始,担心他一个外男,会影响我的名声,可是,爹爹却要我好好地招待他,加上,我被他的外貌与谈吐所折服,心中暗生了情愫。那个时候,感觉,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甜蜜的。”
“我不太会制茶,上等的茶叶到我的手里,都制不出我父亲的那种手艺,可是,他却不嫌弃,将我制成的茶,当成宝贝,甚至说,我制的茶,他一辈子都不会喝腻。那是他最爱的味道。”
“一个女人,最蠢笨的就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男人,对他们所说的话不产生一点怀疑。他说要喝一辈子的茶,结果,很快就嫌弃了,还说我制的茶,苦涩难饮。男人的心啊,说变就变。”
皇后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然后倒了一杯茶水。
纪初禾发现,这茶汤颜色略暗,或许,就是皇后亲手制的茶。
她也端起来,喝了一口,满嘴的苦涩。
“是不是又苦又涩?”皇后笑着问。
纪初禾点了点头,“不过,仍有回甘。”
皇后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午后,我在家中的躺椅上休息,那是一个夏日,有些炎热,树上的知了叫得有些聒噪,我半睡半醒之迹,听到前院有些喧闹,起身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一幕,我至今难忘,前院的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上都绑着红绸,看起来真喜庆啊。那是他的聘礼,他要娶我为妃,我母亲和我说的时候,我震惊的魂都飞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就是靖王,我已心有所属,顾不得女儿家的颜面与娇羞,直接告诉我母亲,我喜欢的人就是那位在茶山让我教他采茶制茶的公子。”
“我当时,真的要急哭了。没想到,我母亲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我父亲也在笑,周围的人都在笑。我母亲说‘傻丫头,那位公子就是靖王啊’我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情愫,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充斥着我的整个心扉,我娇羞地跑开了。”
“我们的婚期定了下来,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嫁给他为妃,可是,我在茶园等他,却再也没有等到他的身影,我很失望,我疯狂地想念他,哪怕,马上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我还是满腔的思念。”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他在通过我父亲和帝都的权贵取得联系,哪怕,他被封了王,与皇位无缘,他依然有着夺位的野心。我认识的爱与情,在他的眼里,不过是衡量,是算计,娶我,比娶那些官家女更有价值。”
“纪初禾,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才明白这一点的吗?”皇后抬起头,满脸泪痕地询问道。
“什么时候?”纪初禾轻声反问。
此时此刻,她是一个很合格的聆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