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è渐渐蒙上了大地,今晚的月亮却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花草枝叶连动都不动,空气闷热而又cháo湿,很明显,一场滂沱大雨正在蕴酿当中。( )
约摸戌时二刻(晚八点)左右,四处闲逛的卫风被王道怜请回了大殿,女子们早已一左一右分坐在两侧,几案上摆满了酒食,殿角还搁着十几个酒坛子,大殿上首坐着王蔓与小兰,但中间空了个位置,显然是为卫风准备的。
见着卫风进来,女子们齐声施礼:“妾等见过将军!”
“行了,自家里不用这套!”卫风摆了摆手,向四周看了看,宽宽敞敞的大殿,两排坐一溜子女人,自已与王蔓、小兰正儿八经的坐在上首,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略一沉吟,卫风想明白了,这本就不是正规的酒宴,所有人却正正规规的坐着,难怪别扭的很,于是,卫风招招手道:“来,都把几案地榻挪一下,挪到殿心拼成一圈,都挤一起坐,这样才热闹,自家用不着那些臭规矩!”
伴着话语,卫风三步两步迈上台阶,双掌往案底一托,连带酒食稳稳托起,转身向回走去。
王蔓与小兰无奈的看了看,只得合力抬着地榻跟在卫风身后,女人们可没卫风那么大的力气,两人抬一张几案,小心翼翼的搬至殿心,又把地榻与那十几坛酒美搬来,这才陆续坐下。
王道怜率先端起酒碗,敬向卫风道:“将军,妾先敬您一碗,感激的话妾不多说了,首先是贺您侨迁新居,其次是祝您步步高升,心想事成!”
“好!”卫风一口喝干!
王道怜也学着卫风的模样,仰起那修长的颈脖一口灌下,浊黄的酒液沿着嘴角滑落衣襟,把胸襟都打湿了小半片!
王蔓与小兰均有些愣神,这也太猛了吧?王蔓连忙劝道:“道怜你慢点喝.....”
“咳咳咳~~”话未说完,王道怜已剧烈咳嗽,咳的面sè赤红,还亏得身边的同伴连连拍打后背,才渐渐停止。
所有人都把不解的目光投了过去,王道怜却咯咯笑道:“将军,请原谅妾的失态,不过,正如您之前说的,在自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妾已经把这儿当作自已的家了,说出来呀,不怕您笑话,今天是妾第一次饮酒,这酒啊,又苦又涩不说,还有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妾也不瞒您,好难喝啊,而且脑袋还晕晕胀胀的,可是妾喝下去心里倒舒畅的很,仿佛所有的怨气都化入了酒中,难怪你们男人那么爱喝酒,姊妹们,都来尝尝吧!”
王道怜抬起酒坛,给自已倒了大一碗,双手一端,再次往嘴里猛灌而下!
伴着急促的咳嗽声,“道怜....”小兰的劝说才刚刚脱口,卫风已挥手制止,淡淡道:“一醉解千愁,她心里苦闷,让她喝好了,又喝不死人,怕什么?”
当时的酒全部是黄酒,由于蒸馏技术不过关,因此高度白酒还未面世,黄酒的酒jing度据卫风估计,大约在二十度左右,所以才会让王道怜放开来喝,喝白酒能把人喝死,可是两世为人的他,却从未听说过有谁由于喝黄酒而送命。
围坐成一圈的女子全都怔怔看着王道怜自斟自饮,或许是勾起了伤心往事,也或许是新的环境使人触景生情,有相当一部分的美目中已经泛出了朦朦胧胧的雾光,卫风顿时催促道:“来,不要坐着不动,一起喝,今晚不醉无归!把你们心里的苦楚全都给老子渲泻出来,今晚这场酒,是辞旧迎新酒!喝了它,你们将告别过去,明早酒醒,将迎来新的人生!”
卫风给自已倒了一碗,向前一举,吟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纵是强乐,也好过哭哭泣泣愁眉苦脸!来!谁都不许哭,把酒斟满,干!”
“呜呜呜~~”这话刚脱口,王道怜已是放声大哭,她连忙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将军,妾不是哭,妾只是....太高兴了,姊妹们,咱们都与将军与二位姊姊喝了这一碗!”
女人们纷纷抹着眼泪给自已斟酒,唯一的例外,则是陈少女,她的眼圈虽然也有点泛红,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干!”三十多只酒碗一齐举向半空又陆续收回,随着苦涩的酒液下肚,每个人都感觉酣畅淋漓,爽快之极。
卫风接着招呼道:“别光顾着喝酒,多吃点菜,今晚这殿里的所有食物都要吃光喝光,否则,纵使你们烂醉如泥,老子也给你们一个个灌下去!一个都跑不了!”
王蔓与小兰不由丢了个白眼过去,心想这是人说的话吗?其他女子却甘之如怡,卫风的粗鲁言辞只让她们有亲切感油然而生。
“喀啦啦~~”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夜空,把大殿映的雪亮,伴着轰隆隆的雷鸣,无边的水幕迅速笼置了整片天地,一阵阵狂风刮入殿内,把灯火吹的忽暗忽明,但也带来了丝丝凉意。
“咯咯咯咯~~”
“啊啊啊啊!”
“草你娘的狗杂碎,老娘干死你!”
女人们兴致更增,全都放开身心狂吃海喝,大殿里各式扎耳的噪音此起彼伏,有的勾肩搭背互相喂酒,有的污言秽语咒骂不止,有的死缠着卫风敬酒,还有人喝高了,索xing两眼一闭不醒人事。
不知不觉中,随着陈少女的最后不支躺倒,地榻上横七坚八睡了一圈女人,王蔓不禁责怪道:“卫郎,都怪你,一个不剩,全喝醉了,这该如何是好?外面还下着雨,都没法把她们送回屋里,醉酒又淋雨,肯定要生病的。”
卫风无奈的耸了耸肩:“谁知道这鬼天气不配合?抱怨也没用,咱们赶紧把殿内收拾下,把地榻拼在一起,再抱些毡子来,今晚,她们就在这里凑合罢!”
“嗯!”王蔓与小兰想想也没更好的办法,双双点了点头,与卫风分头行动,经过三人的一番忙碌,殿内除了那弥漫的酒味没有办法,基本上还算整洁,罐碗碟盅已被收拾干净,几案也拖去了一边,地榻给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有点象后世女监的大通铺,三十多个女人头挨着脚,一排排睡在上面,每人身上都盖着条毡子。
“走罢!”凤目一扫,王蔓摇了摇头,催促道。
卫风与小兰分别吹熄了油灯,随着殿门被吱呀一声带上,大殿陷入了沉静当中,只是偶尔会有听不懂的呓语响起....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雨势虽不再滂沱,却化为了连绵雨丝,当卫风推门进入大殿时,不由一愣,殿内只有陈少女与另外三五名女子,其他人都不知所踪。
卫风随口问道:“陈少女,人呢?上哪去了?”
陈少女施了一礼,淡淡道:“回将军,姊妹们都去梳洗了,应该快回来了罢。”
卫风再定睛一看,陈少女等几名女人均是发髻梳理的整整齐齐,衣衫也涣然一新。
卫风当即冷哼一声:“洗什么洗?马上出去摸打滚爬一整天,洗了也白洗,都去通到到个人,限时一柱香,给你们排泄与吃早膳,过时不至,立刻开除,快去!”
“是!”几个女人立时噤若寒蝉,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多时,女子们陆陆续续返回,均是面带不安,待人到齐,卫风冷眼一扫,喝道:“从今ri开始,你们将接受地狱式训练,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叫苦,如果有谁自认吃不消,现在退出还来的及!有没有?”
“没有!”三十多个女人同声清叱,均是高高挺起胸脯,目含坚定看向卫风。
“很好!”卫风满意的点点头,又挨个看向了各个女人的胸脯,由于时值盛夏,大家穿的都很少,也就是里中外三件薄衫,或许还有可能少一件,那胸前的峰峦起伏一目了然,众女均是俏面微红,心想一大早就盯着人家胸脯看,什么意思嘛?
卫风却手指连点:“王道怜,你,你,还有你,对,就是你!你们都去取块布条,把胸脯扎紧,晃里晃荡,跑都没法跑,还如何训练?不要耽搁!”
被卫风点中的,都是胸脯较为丰满的女子,刹那间俏面全部红透到了脖子根,而没被点中的,显然料不足,却是面sè黯然,甚至还有人的美目中闪出了一抹自卑!
十来个女人红着脸退向后殿,再出来时,胸脯已小了一圈,卫风又道:“陈少女伤势未复,可以暂时不参加,你们当中如有月事在身,也不用参加,待走干净了再跟着本将,有没有?”
女人们的脸蛋已红的不能再红了,连忙低下脑袋以眼神交流,没过多久,一名女子抬起头,吞吞吐吐道:“将军,妾不碍事的,不用休息的!”
“胡闹!”卫风脸一板,不悦道:“自已的身体都不爱惜,还如何上阵杀敌?本将可不想你们三两年后,就个个腰酸腿疼腹痛如绞,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一定要引起充分重视,你们也别想蒙混过关,虽然我不至少让你们抛起裙子一个个检查,但是,如果在训练中,谁腿上有鲜血滴滴落落,那么立刻开除,绝不姑息,现在都站出来!”
一阵犹豫之后,四名女子乖乖的离队站去了一边,卫风这才大手一招:“列队,先随本将跑步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