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一怔,看向了刘穆之,刘穆之微捋颌下三缕长须,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更新先人一步,尽在)
说实话,原本卫风对刘穆之还存有几分友善,这个人的才能堪比萧何,历史上的刘裕每当出征,都是由刘穆之替他打理朝庭,使得刘裕完全不用担心后方会变生不测,如有可能,将来收为已用自是最佳。
只是今ri,刘穆之先露杀机,这倒也罢了,可以勉强理解为各为其主,但偏偏这副高人隐士模样令卫风极为反感,他最讨厌装神弄鬼,有才了不起?离了谁地球都玩的转,没有刘穆之天就塌了?完善的制度才是保证有序转运的最重要因素,更何况刘穆之主动提起降卒的安置,这分明是故意找茬,泥人还有三分火xing呢!
卫风心底暗生杀机,表面却不动声sè的拱了拱手:“请问刘先生是何看法?”
刘穆之略一沉吟,便道:“贼寇既是反贼,又无端攻我京口,与京口百姓结下了不解之仇,还望卫将军理解我等的心情,把贼众交由我京口军民处置,穆之感激不尽!”
卫风不假思索道:“京口遭受无妄之灾固然令人同情,但贼寇首先是我会稽人士,不过是愚昧无知被孙恩以邪佞之术引诱罢了,本将千里追击,一来解京口之围,二来擒拿回去交府君管束,因此,理该由府君上表朝庭,再做定夺!”
“哼!”诸葛长民冷冷笑道:“卫将军打的好算盘啊,听说你月前收数千降卒编入军中,只怕这一次也不例外罢?呵呵~~数万之众啊,会稽军立将膨胀至五万左右,虽不能与我北府比,却可以勉强与荆州一较高下,卫将军急于扩军,存的什么心思?”
刘裕等人眉头一皱,都觉得诸葛长民这话过份了,果然,卫风毫不示弱的冷哼一声:“诸葛将军忧国忧民,令卫某钦佩,只是请问,诸葛将军所供何职?”
“你....”诸葛长民一瞬间脸面涨的通红,怒目而视!卫风的言下之意,是嘲讽他官小cāo的心却不少,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含有浓浓的轻蔑,可事实正是如此,如诸葛长民、刘毅等人,无非任个司马、参军一类的辅职,就连刘裕都没有将军号,卫风再怎么说也是偏将军,偏将军虽不起眼,在郡一级的属官中卫风是独一无二!
“好了,长民,莫要冲动!”刘毅连忙打起了圆场,接着就向卫风拱了拱手:“长民素来粗鄙,请卫将军匆要多做计较,至于对降卒的处置,因各有依托,恐怕也争不出个结果,倒不如暂且不理,不过,毅也有个疑问,不知卫将军能否解惑?”
卫风示意道:“刘将军请直言。”
刘毅寻思道:“江东不产战马,我北府战马是经大小数十战剿获而来,然而,会稽于短短数月内已有了五千骑,这着实令人惊讶,也令我等羡慕,这其中的缘由,不知卫将军可方便透露?”
诸葛长民跟着又道:“朝庭有传言,卫将军私通外国,战马乃交易而来,不知可是属实?”
卫风根本不予理会,诸葛长民品行不端,嘴还无比讨厌,这个人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将来在沙场上绝不会留情!
卫风只向刘毅微微笑道:“说来也侥幸,去年秋冬之交,因闲着无聊,卫某带着弟兄们出海打点野食,偷袭了南燕一座马场,这才得了些战马,却没料到,竟会惹来猜疑。”
众人面面相觎,马场岂是那么容易偷袭得手?马匹历来是各势力的重中之重,无不以重兵看守,卫风是明显的言不由衷,可这事很难落下实证,好歹全凭他一张嘴,根本没法揪着不放。
孟昶又道:“今ri卫将军既然坐在此地,那么昶也不诲言,你解了京口之围,我京口军民无不感激,但众所周知,你与辅国将军之间甚是不妥当,倘若卫将军有心,我等诸人愿合力劝说辅国将军,与你握手言和,想必辅国将军也会欣然应允,不知卫将军意下如何?”
孟昶的话问到了点子上,这关系到卫风与北府军将来的立场,倘若卫风愿意与刘牢之一笑泯恩仇,那么北府军也会与卫风互为依仗,成为政治上的盟友,如今的卫风有这个资格,他的麾下有了五万军,只需要一到两年的cāo演,将变成一支谁也没法忽视的jing锐武装,更逞论他还有搞来战马的渠道,抢劫一说,稍有点常识都不会信。
至于会稽表面上的当家人王凝之,明眼人都能看出,实际上是形同虚设,军权掌握在卫风手里,真正的主事者还是卫风。
刘牢之更不成问题,他可以借卫风救援京口顺势下台阶,对卫风去年强加而来的羞侮一笑了之,或许还能带来大度的美名,总之,在北府诸将看来,卫风与刘牢之握手言和是个双赢的结果,北府军并不愿平白竖下这个大敌,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卫风,是战是和,全在他一念间!
尤其是刘娇,美目更是紧紧盯着卫风眨都不眨,一颗芳心也紧紧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哈~~”令她失望的是,卫风哈哈大笑道:“孟将军的好意卫某心领了,但外舅蒙受奇冤,举族被灭,身为姻亲,自然有为太原王氏平冤昭雪,讨还公道的义务,若卫某置之不理,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想必诸位当能理解!
其实在卫某眼里,北府军是北府军,辅国将军是辅国将军,卫某与北府军是公义,与辅国将军是私怨,辅国将军虽掌北府,北府却不是辅国将军的部曲私军,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卫某衷心希望北府众将能置身事外,当然,若是诸位强架梁子,卫某接下便是,不过今ri,卫某仍当诸位是友而非敌!”
“哼!好大的口气!”诸葛长民很不屑的嘀咕了声。
臧爱亲、刘娇与刘兴男则是无奈的看了看,刘兴男偎上身体,小声道:“姑母,您看到了吧?孟叔父给了他机会,他却偏要与辅国将军不死不休,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斤两,分明是个自大狂妄之徒,而且他这样做,又置您与何地?根本是不把您放在心上嘛!姑母,您别为他的外表骗了啊,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刘兴男睁大眼睛看向刘娇,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刘娇却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男人的事姑母不懂,也不想懂,姑母只知道,卫将军心志坚毅,这样的人凡事都有自已的主见,怎么可能三言两句被别人说动了心?哎~~,由得他们去争,只是这说着说着就要僵了,嫂嫂你还是劝一下吧!”
臧爱亲也颇为无语,连忙给刘裕递了个眼sè。
刘裕会意的端起茶碗,向四面一敬,大声道:“卫兄弟说的对,今ri咱们是友非敌,ri后该如何,就交给老天爷cāo心好了,来,诸位都饮了!”
众人陆续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他们都明白刘裕的意思,点到为止即可,毛头小伙子,难免会冲动行事,逼迫太甚或会适得其反,给他一个冷却时间,好好考虑下将来的行止,为了个女人与北府军为敌究竟值不值。
接下来,果然没人再提扫兴的事,而是改聊起了各地民俗风情,刘娇并不刻意与卫风交谈,除了偶尔插上两句,多数还是作为个看客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倾听。
卫风虽然很想采了刘娇这位娇艳的小寡妇,却不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的过于猴急,而且刘裕也没有特别的表示,约摸过了午后,心知今ri没机会了,于是告辞离去,并谢绝了刘裕等人的相送要求,领着亲卫径直向城外而行,出城也算顺利,无惊无险的离开了京口。
江滩上依然在忙碌着,新编入的降卒正有条不紊的把成堆的铠甲兵器搬运上船,卫风回望了眼京口,突然yinyin笑道:“王道怜,你劝我利用这次机会分化北府军,可你都看到了,北府军对我的敌意不浅啊,恐怕ri后还得在手底下见个真章!”
王道怜秀眉蹙了蹙,不满道:“早知道就不该来,孙恩破了京口再挟刘牢之攻打建康,桓玄未必能占到便宜,之前那只是妾的个人猜测而已,谁知道事情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陈少女却摇摇头道:“不!先不提将军您收编了诸多降卒,这一趟还是挺有收获的,至少京口中下层军卒百姓对您存有感激,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只想着好好活下去,心思相对于将领们来说要简单了许多,这对您将来是有好处的,另外妾仔细观察了下,诸葛长民与刘穆之,这两人不能留,刘毅与孟昶,或许有争取的可能,但需要耐心与时间。
至于您的那位便宜兄长,龙行虎步,仪态不凡,按书上说,这是天子之相,有朝一ri必会成为您的劲敌,不过,他那妹妹似乎对您有些情义,您对他的女儿好象也挺有兴趣的,因此妾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想提醒您,公是公,私是私,切莫因儿女私情而养虎遗患!”
卫风点点头道:“陈少女,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的,有机会我一定不会留手,来,回去罢,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哎~~谢夫人那里也得去请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