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与罗兄交手之前,妃暄从未见过如此精彩而玄奥的武功,罗兄的剑法,妃暄佩服!只是罗兄‘太极’之鞘虽已趋于完美,几不下于阴葵派天魔**,一些神妙之处,甚至犹有过之。( )但‘无上’之剑却还差了些火候,否则妃暄今日早已输了!”
罗凡轻轻一笑道:“是么?再尝尝在下的下一招如何?”
师妃暄深深凝望罗凡一阵,才秀眉轻蹙地道:“罗兄接下来定是一招惊天动地的招式,否则断不会保留至此。”
长剑斜指地面,师妃暄继续道:“妃暄正想见识一番。”
一把年青男子的悦耳声音在侧旁响起道:“这一招让在下代妃暄接下如何?”
一位说不尽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宛如玉树临风的年青英俊男子从南方上空斜斜飘落下来,手持画上美女的摺扇,正轻柔地摇晃着,一派悠然自得之状。
罗凡瞅了对方一眼,淡淡地道:“来人可是侯希白候兄?若是候兄接不下在下这招,是不是可以劝说几位退去呢?若是不能,还请不要插手。”
师妃暄柔声道:“候兄的好意妃暄心领了,但今日妃暄与罗兄一战乃是公平决战,因此这一招还是由妃暄来接吧。”
“阿弥陀佛!”了空高宣一声佛号道:“和氏璧因贫僧而失,这一招便让贫僧来接吧。”
罗凡不由失笑道:“大师内疚丢失和氏璧,师小姐内疚让大师破了闭口禅的功夫。依在下看来,不如相互抵消。正好此事作罢。”
他长身直立,款款而谈,那份潇洒俊逸之下却仍改不了一丝无赖而顽劣的气质,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忽然为之一松。
了空一步踏上前来,淡然道:“施主请出招。”
罗凡淡淡道:“大师接下来又如何?之后是否还要出手?若是如此,此招不出也罢。”
接着罗凡转头对师妃暄道:“若大师出手,在下确实奈何不了师小姐,想必师小姐也没有把握拿下我们。还要再打么?”
“阿弥陀佛。”了空再宣一声佛号道:“施主既然不愿贫僧以大欺小,那么便以十招为限如何?若十招之内,贫僧不能将罗施主逼落下风,便算贫僧输,届时贫僧自会退去。”
寇仲顿时皱眉道:“这根本不公平,方才师父与师小姐动手,大师皆看在眼里。而师父对大师的武功却一无所知,这十招看来是胸有成竹了吧。”
跋锋寒笑道:“要打一起打,跋某早就手痒了,罗兄你一个人过瘾可不厚道!”
这时连一向性情淡雅的徐子陵也附和道:“我同意老跋的意见。”
罗凡哑然失笑道:“师小姐觉得如何?”
就在师妃暄面露思索之色的时候。
“当”!
了空再次敲响铜钟,发出警告。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左方楼房箭矢般射下。朝师妃暄扑去。
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似被突然抽尽了似的,令人难受之极。
如此可怕的武功,舍天魔功外那还有其它。
素衣赤足的婠婠,像从最深邃的黑洞梦里钻出来的幽灵般,人未至。右手袖中飞出一条细长丝带,像毒蛇般向微微分神的师妃暄卷去。声势凌厉至极点。
偏是不觉有半点风声或劲气破空的应有啸响。
身子仍在凌空的时间,另一手亦以曼妙的姿态轻挥罗袖,射出三道白光,袭向作势欲扑的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三人,令人完全不晓得她是如何办到,又是那么迅疾准确。
在眨眼的功夫间,这两位分别代表正邪两道的杰出传人,正面交锋。
剑尖点上丝带的端头。
师妃暄娇躯轻震,横飞往河面。
四道人影随着叫声怒叱,分别从河流这边两座高楼之巅及附近相对的房舍瓦顶窜起,赫然是净念禅院的不嗔、不惧、不贪、不痴等四大护法金刚。
在夕阳映照下,他们的禅杖因背光特别粗黑,带起了呼啸之声,威势十足。
寇仲几人心中悚然大惊,若方才对方答应群战,那真是麻烦大了!
罗凡依然镇定自若,似对方这种名门正派,本身就偏爱公平决战,又要作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儿,是以群战几乎打不起来。
虽对方确实如罗凡所料这般没有打算围攻,但罗凡却并未料到对方实是另有目的。
四大护法虽可防止其它人闯到附近插手助战,但却防不了婠婠这个特级高手。
了空大师口喧佛号,流星赶月般全速飞掠过来。
整条长达三丈的丝带在反震的力道下先现出波浪似的曲纹,然后变成十多个旋动的圈环,随着婠婠微如影附形的凌空去势罩向错飞开去的师妃暄。
两女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空剑来带去,气劲飞散,激起无数水花飞溅,宛如繁弦急管,在剎那间拚过十多招。
时间虽短,却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每招都是全力出手,凶险凌厉,又是以快打快,只见在剑光带影间,两女从河面上打到对岸,人影倏进忽退,兔起鹘落,旁人连她们的脸目身形亦难以分辨,更是难以插手,只知随时会出现有一方要血溅尸横的结局。
婠婠和师妃暄倏地分开。
师妃暄飘上一处桥栏,色空剑指向婠婠,俏脸抹过一阵不寻常的艳红。
婠婠则以一个曼妙的姿态,腾身而起,落往另一边的桥头处。
在她足未沾地时,不贪和不惧两根重逾百斤的禅杖,凌空扫至,带起的劲风压力,吹得她衣衫全紧贴身上,强调出她无限美好的体态线条。
婠婠那对晶莹如玉的赤足轻点桥头的石板地,随即斜冲而起,剎那间破入两僧的杖影里去。
矫笑声中,不贪不惧跄踉横跌开去,婠婠则继续升腾,然后斜掠到了洛水之上,回眸笑道:“妹子剑术果是不凡,婠婠领教了!”
就在此时,异芒骤闪,一道光芒由河岸边的绿柳旁斜斜向上冲出,奔雷掣电似的向空中的婠婠击去。
婠婠再发出一阵悦耳若银铃的娇笑声,右袖拂出,扫正扇尖,笑道:“侯兄再非惜花之人吗?”
侯希白闷哼一声扇势被挫,触电般下跌寻丈,才止势掠往堤岸。
婠婠则借力斜飞,隐没在远方的楼房处。
来去如风,有若鬼魅幽灵,予人梦魇般的不真实感觉。
不贪、不惧这时才足踏实地,虽再没有跄踉之状,但足音沉重,显是吃了暗亏。
寇仲等人亦在此时赶上。
侯希白抢到师妃暄面前,关切地问道:“妃暄是否贵体无恙?”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这淡雅如仙的美女身上去。
师妃暄露出一丝微笑,油然道:“天魔功不愧是魔门绝学,千变万化,层出不穷。”
全程之中,只有罗凡与沈落雁二人冷眼旁观。
婠婠似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噗嗤”娇笑道:“罗兄果然是无情之人,全场似乎就你一个男人对师妹子的伤势毫无关心哩。”
罗凡兴致缺缺地看了师妃暄与其身旁的“护花使者”一眼,耸了耸肩道:“不缺我一个吧?”接着视线再次转回婠婠处道:“倒是你这小妖女竟仍敢在在下面前晃荡,当真不怕在下与你算账么?”
婠婠秀眉紧蹙,一双凤目露出惊疑的神色凝视罗凡半响才道:“这两日罗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导致罗兄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凡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是武功上有些突破而已,令师还好吧?”
就在众人皆不知罗凡为何会关心起祝玉妍来的时候,婠婠那张迷人至极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但她很快便将这丝神情掩饰了过去,娇笑一声道:“罗兄这次真让师父生气了哩。”
罗凡淡然自若地道:“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难道令师不生气便会与在下化干戈为玉帛不成?”
罗凡声音平淡地继续道:“债多不压身,想要在下性命之人多的是,但在下不但活得好好的,并且还活得精彩无比。”
他神色间的平静一言语间的从容,证明他这番话绝不是逞能说出,而是真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在场诸人也不得不被他的这种豁达所打动,心中暗自叫好。
婠婠美目深注地看了罗凡一眼,继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动人娇笑声道:“现在人家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哩,不过此次人家是来帮你的不是么?”
罗凡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那还真是要谢谢了。”
“罗兄似乎对妃暄有些偏见?”师妃暄忽然开口相询。
甫一开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皆转向罗凡。
罗凡好整以暇地道:“在下只是有些奇怪,师小姐身为佛门中人,何以竟不剃度?在下记得魔门有个门派名为花间派,旨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该派传人每一出世便要伤尽天下女人心,师小姐不觉得贵斋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么?在下可不愿做下一个伤心男人,是以还是与师小姐保持一点距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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