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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期盼已久的契约连锁传递,并没有发生!伴着撕裂了整个镜湖和塔楼的巨震,鬼车的身体正燃起黑红色的火焰!
竟然是……黄泉之火!
“冥火鬼车!”吴尘脱口而出。
“咯咯咯……”九人齐声欢笑。
吴尘发现,来自女神的假面竟似要长在她们脸上。正如女神手臂长在了九婴身上一般!
“她们也想盗取女神的神力!”慕容凓一声冷哼。
话音未落,早被裂缝撕扯的七零八碎的摘星塔陡然爆裂!
“主人小心!”随塔身一同崩飞的双体船当空解体,变回式神兵,重拳轰碎迎头撞来的冰晶碎片,跟着猛然扩胸,将慕容凓和北宫湫不分先后,吸入了各自的胸腔!
化蛇、九婴,两座式神兵的双眼立刻亮起湖蓝和天青,两种神光!
镜湖从边缘开始不停碎裂,落入深渊。却留下了中央大片。两位式神手握神兵,飞降地面,把吴尘护在了中间!
黑红色的冥火从镜湖边缘的环形裂缝内喷涌而出,组成一面火墙,将吴尘等人牢牢困在中央。火焰中,九个巨大的鸟首从冰封的镜湖之下,高高伸出裂缝,灯塔般照亮了整个天空!
第十颗头在哪?
鬼车已用行动回答。
最后一刻伸出地面的断颈,喷着血光,扶摇直上。
喷出的血光却诡异的没有落地,反而全都聚拢在断颈之上的一个锥形空间!而且越积越厚,越积越稠!
吴尘咯噔一下,猛地想到了什么:“湫姬!你当初的蛇发巨人身,是不是也因为盗取了神力的关系?”
“是喽,主人。”北宫湫轻轻点头:“因为女神脚趾甲的关系,这条断颈似乎被妖化了啊!”
果不其然!
已经变的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血光中,一个平整而光滑的椭圆形异物。正从内向外,不停凸起!
吹气般被越撑越大,越大越薄,最终崩裂的血光中。光洁如玉的雪肌飞快曝露在外!虽然能勉强看出这片雪肌是小腹的轮廓,然而这个小腹也太过巨大了吧!
根本不给吴尘吐个槽的时间,颤颤巍巍的乳峰紧跟着出现。
吴尘被彻底震惊了!这尼玛真是一座山峰啊!
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峰啊!
血光继续后退。
从躯干到四肢,再到手足。最后,那张被蒙在血光中的美人脸。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吴尘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女巨妖的脸庞虽被放大了很多倍,可仍旧是炼妖炉里美妇人的轮廓和五官。
“怎么回事?”吴尘立刻收拢心神,通过元神的连接,内视炼妖炉膛。
美妇人仍在。
九个假面人也在。
然而脚底下的那只九头鸟的本相,也在!
灵肉分离?
一般来说,上古凶兽的精神和肉体早已趋同,成为一体。既然物质和精神是终极一统,还有什么好分离的?
随着巨型‘鹰身女妖’渐渐显露出全部容貌,吴尘忽然灵光乍现:“神性!”
“主人说什么?”式神兵里的慕容凓挥舞着机关巨剑,死死挡在了吴尘身前。
“她分离的是神性。”吴尘沉声道:“将兽性留给兽体。将神性渡给神识。从而达到兽性与神性的剥离!神性和兽性,互相统一,又时刻对立。兽性越大,神性越强。就像是……硬币的两面!”
“咯咯咯……”九个假面人飞临各自所支配的鸟首之上,浑身溢出金光,就仿佛九个人形灯泡,又像是九顶金色的王冠。九个头戴金冠的鸟首,如孔雀开屏般竖在鸟妖之后,被簇拥在中央的鸟妖俯瞰着渺小的吴尘,微笑着开口:“神兽。神、兽。神。兽。猎人,你现在理解了吗?”
“理解了。”吴尘轻轻点头,转而笑道:“我以为事情会简单些。”
“事情也并不复杂。”妖艳的鸟妖抛了个大大的媚眼(真的很大啊):“在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决定了你的命运。虽然。我们无法占卜自己的命运,却能从与我们休戚相关的人身上,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于是,我们卜算了狏即的命运。却发现,以前我们看不清的,现在却能看清了。”
“原来如此。”以前狏即和鬼车的断首连在一起。所以鬼车无法占卜狏即的命运,当吴尘将鸟首从狏即的身上切除后,那条‘无法占卜自己’的法则,自然而然的就失效了。于是,她们用曲线救国的方式,得到了她们想得到的答案。
聪明啊……
想通前因后果,吴尘旋即问道:“你们在我刚往这来的时候,就决定我的命运。会不会太草率?”
“不会。你是女神的猎人。女神的猎人就像大雪原一样,冰冷、坚硬。你们的世界只有女神、狩猎、献祭、狂欢,然后循环,直到成为猎物的猎物,长眠在某个野兽的巢穴。所以,你既然说要取回女神的脚趾甲,那就一定要取回。而我们从未想过要交出去。”
“所以,你骗我。”吴尘反手抽出横刀。
“不,这是个,怎么说……对,计谋。”女妖咯咯一笑。
吴尘笑着点头:“好的。”
从吴尘微笑开始,就屏气凝神准备出手的女妖,忽见吴尘又冲她露齿一笑:“话说,你们是怎么决定的?”
“什么?”女妖已经笑不出来了。
“你们是怎么决定我的命运的?”吴尘又问。
“当然是投壶(投票)。”女妖答道。
“几生几死?”吴尘再问。
“四生五死。”女妖再答。
吴尘笑了:“可否再投一次?”
“没这个必要。”
“当然有这个必要。”吴尘抓着剑柄的手,顺势一摊:“你看,是我把你们丢失的那颗脑袋找回来的吧?”
“我们很感谢,但你必须死。”女妖很无耻啊。
“请让我把话说完。”吴尘继续摊手:“你们看啊,在最后一颗头颅没有回归身体的情况下,你们就做出这个轻率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太不把第十颗脑袋当一回事了?你们九个在第十个不在场的情况下,就急急忙把事情给操办了,是不是也有些太欺人太甚了?”
“……”女妖显然被说中了!
许久,女妖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再投一次。”
说完,女妖就紧闭双眼,收敛了神光。很快,女妖又重新睁开了双眼,轻声说道:“五生五死。”
打和!
别说吴尘,就连两位式神也松了口气。
“五生五死,和局,庄家赢。”女妖阴险的笑了。
“什么?”这么无耻?
“你没玩过掷骰子?”女妖反问。
“没啊。”
“唉,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女妖双掌合十,背后九首鬼火齐喷!
“哼!”慕容凓一声冷哼,化蛇鞭影剑呼啸卷出!
九束幽冥鬼火被迎头击散,鞭剑去势不减,卷向女妖头颅。
“为虎作伥!”女妖双掌向击,爆发的神光一举将鞭剑击飞。
“这个成语你都懂?”吴尘踩着化蛇的尾尖,被她甩尾送上半空,迎着女妖汹涌的怒峰,重刀劈出!
三道狼爪奔雷而出,女妖目光陡然锋利!
“你敢!”背后二十只彩翼奋力一鼓!
飓风呼啸,破空而出!
三道狼爪将将与飓风相撞,就被瞬间吹成了灰!
这么强!
不及反应,飓风将横在半空中的吴尘一口吞入。危急关头,一道弯月破空袭来,生生将飓风腰斩!失控的上下半截风暴左右飞出,沿着绵延的五朵峰,风卷残云,轰隆隆远去。留下一片狼藉!
“主人!”斩断死亡风暴的正是手握两刃盘蛇戟的九婴式神兵!
“我没事。”翻身落在盘蛇戟的刀背,抬眼正见慕容凓与女妖战成一团。式神兵的身形可大可小,对战巨型女妖亦不吃亏!若不是盗取了女神的神力,妖力暴涨,女妖又怎可能是式神兵的对手!
见女妖用幽冥鬼火凝聚出两把黄泉妖刀,正与化蛇式神兵对砍。身后九头又时不时喷出鬼火偷袭,吴尘沉声喝道:“上!”
“嗯!”抡臂将吴尘甩出,北宫湫闪身扑上。
盘蛇戟后发先至,劈出一道死亡半月。女妖故技重施,扇翅卷起飓风。
刀气与飓风迎头相撞。恰似刀刃撞上砂轮。刀气急剧崩坏,飓风也飞快泯灭。两败俱伤。
妖刀连斩,挡下慕容凓的鞭剑。未有片刻喘息,吴尘已炮弹般射来!
穿过崩塌的暴风眼的瞬间,长刀重重劈出!
来自山丹百合的灵根,恰似天罗地网,迎头罩去!
女妖猛地向上一窜,躲过了灵根的缠绕。然而——
忽听胸前吧唧一声脆响,女妖浑身一颤,如遭雷击。
“主人……”两位联手扑来的式神兵也不禁脚下一缓。
只见,原本该死死缠住脑门的灵根,此时正八爪鱼似的牢牢吸在了女妖左侧的怒峰上……
貌似还在奋力的翻滚,收缩,一圈圈的缠绕。
女妖满脸潮红,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故事。
“这是个事故。”吴尘吞了口口水。
“混蛋啊……”没想到最先愤怒的竟然是——北宫湫。腹中机簧疯响,九婴神躯一震,背后九颗机关飞蛇喷着灵焰,怒射而出!
“死吧——贱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