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宫本浩一后来听厂里的工人讲了他第一次来的惊险场面之后,才后知后觉,当时自己是被李文军救了一条命。所以才这么不怕麻烦的,经常来拜访李文军。
李文军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所以只要宫本浩一过来串门,他都会挤出时间,接待一下。
宫本浩一如此急切,李文军其实大概猜到了他要谈什么。
宫本浩一进来后规规矩矩李文军鞠躬,握手,然后才坐下,讲了讲最近工厂里遇见的几个问题和困难。
陶光明记下了,立刻起身打电话去叫人去解决。
宫本浩一这才切入今天的正题:“李先生,听说你手里有两个优质的煤矿。”
李文军微微点头:“是。”
宫本浩一说:“我这一次是代表霓虹最大的钢铁企业来跟您买煤炭的。”
李文军说:“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宫本浩一笑了:“李先生真会开玩笑,您在乌克兰和俄罗斯还有非洲都有煤矿。怎么会不够用。”
其实他们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漂亮国和澳洲国,其他各国的大煤矿,李文军基本上都有股份。
而且李文军还到处打油井,挖金矿,挖各种矿。
霓虹国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在全世界收购矿产,为后世布局,毕竟霓虹本国的资源太少。
他们的那几个大企业,每个手里都有各种矿和油井。
因为霓虹国自己太缺资源了。
结果后来走了一圈,发现李文军比他们还狠,不是买人家发现了的矿,而是自己专门买鸟不下蛋的地去找矿。
而且一找一个准,一找一个准。
储量大,品质还很高。
那就是用最少的钱博最多利润。
他们想过很多办法想从李文军那里把这些矿抢过来,都没成功。
一来是那些人只认准李文军,二来是李文军身后是个日益强大的中国。
李文军:“是啊,可是我也有三个工业区,几个炼油厂和焦化厂。基本上来多少我都能消化得掉。而且我的原则跟贵国一样,所有战略性资源,只进口不出口。煤炭刚好就是战略性资源。”
全凭一张嘴,他说是战略资源就是战略资源。
他说不给就是不给。
反正现在是小霓虹来求他。
宫本浩一很憋屈,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李文军已经在稀土矿上卡他们的脖子了。
这会要是连煤矿也比他们获得的成本低,且量大管够,他们还怎么跟李文军在汽车和手机家电上竞争?
宫本浩一:“李先生要什么条件才能卖呢。按照现在国际最高挂牌都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签署长期固定价格最低供应量协议。”
这就意味着李文军能旱涝保收。
李文军说:“要不,你们先去跟澳洲沟通一下。那边煤矿挺丰富的。他们地广人稀,不像我们人多,能源本来就紧张。”
宫本浩一:“没得谈吗?”
李文军点头:“有的谈,当然有的谈。但是我的条件,你们接受不了。所以建议你们先去寻求其他途径,如果走不通,再来找我谈。”
宫本浩一很失望,起身说:“真遗憾,那我只能先告辞了。”
他出来的时候,跟霓虹的经济产业省官员和钢铁巨鳄打了包票的。
毕竟他在霓虹的母公司都要仰仗这些人。
等宫本浩一悻悻离开,陶光明才憋不住问:“按国际最高挂牌价签署长期固定价格协议,为什么不行啊。这个条件一听就很好啊。”
李文军叹气:“你慌什么啊。都说了现在是卖方市场了。最近煤炭一直在上涨。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签固定价格长期协议?就是为了锁定价格,减少未来的损失。”
陶光明拧眉想了想,说:“是吗?”
李文军:“嗯。”
陶光明:“可是我觉得煤价也不可能一直上涨啊。所以锁定一个还不错的价位也没有问题。”
李文军说:“这个我当然知道,等他们到处碰壁了,再回来谈。我不但要他们乖乖按照我的价格来,还要他们多吐出一些我们最紧缺的东西来。”
陶光明叹气:“你信不信,澳洲肯定一口就答应他们了。”
李文军:“那也没有关系。我又不缺钱。有钱就是任性。还是那句话,矿产资源越挖越少,攥在手里又不会坏,着什么急。”
宫本浩一在谈判的时候,看出陶光明跟李文军在这件事上的意见不一样。
所以在他跟李文军谈完后的当天晚上就给陶光明发短信,说想跟他私下聊聊。
陶光明明知道他要聊什么,就算是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回了个信:“我的意见跟李董一样。”
宫本浩一说:“我知道这个煤矿是六个人合资的。李文军占绝对多的股份,所以你一个人没有办法。陶董只要给我个准信,如果我能把其他四个人说通,您是不是就会同意。”
陶光明说:“到时候再说。”
宫本浩一挂了电话骂骂咧咧:“混蛋,这个软蛋,连见面都不敢。跟他谈就是浪费时间。”
其实只要说服了一个人,这一个人也有权利卖煤矿给他,只是量多量少的问题。
然后他又去找季青韬。
季青韬压根电话都不接。
宫本浩一只能给他发短信约见面。
季青韬回了一句:“我精神状态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而且对霓虹人有很深的成见。我怕见了面,说不到两句话会控制不住暴揍你。况且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你就不要来冒险了。”
宫本浩一哭笑不得,把剩下的几个人盘了盘,还找人查了一下他们的大概的财务情况。
杨守拙就不用说了,就是个针都扎不进的铁桶。
唐兆年也不是个好惹的,而且他们都不缺钱。
孔予祯不同。
那个煤矿的购买让他投入了不少钱,可是最近才回本,所以他应该会更紧张,想尽快赚钱。
这里面大概只有孔予祯最有可能被说服了。
人都是自私的,能守住信念是因为利益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