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浩一拨通了孔予祯的电话:“啊,孔先生,我是‘文军新城’电梯厂的宫本浩一。”
孔予祯一脸懵:“啊。您找我有什么事?”
“文军新城”的企业不需要也不许他插手。
所以他跟宫本浩一基本没有交道可打。
宫本浩一:“听说孔先生开发的彩妆在非洲和东南亚都卖得不错。我们霓虹的日化企业想在中国找人合作办厂。我立刻就想到了孔先生。”
诶嘿,这个总不是通过李文军找的了吧。我可以自己放心谈了。
霓虹的彩妆护肤品在全世界都还算有名。能跟他们合作,当然是最好了。
孔予祯一听兴奋起来,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可以见一面。”
宫本浩一:“我刚好在中国,这几天有空。就后天来苏市跟孔先生谈吧。”
其实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可是怕自己太急切了,又会让孔予祯起疑。
孔予祯还是很重视这个谈话的,所以亲自到机场来接宫本浩一。
两人坐下后,孔予祯问:“请问宫本先生,贵国哪家企业想到中国来办厂。”
宫本浩一随便挑了一个霓虹最大的日化企业说。
孔予祯皱眉:“不对啊。这家在上海已经有厂了。”
宫本浩一说:“要是孔先生有诚意,他们也可以在苏市再开一个厂。毕竟中国的市场那么大。”
孔予祯微微点头:“这也是。”
宫本浩一:“不过呢,孔先生也知道。霓虹的资源少,企业家都比较尊重知识产权,在本土以外的地方办厂觉得泄露配方的风险太大了,所以很谨慎。这一次来办厂是有一个附加条件的。”
这个小霓虹绕弯子绕的好大,真烦人。
孔予祯心里却已经骂开了,脸上却还保持那副面瘫的样子:“能理解。具体需要什么条件,您直说就好了。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宫本浩一:“我们需要煤矿。大量的煤矿。听说孔先生手里有煤矿。”
妈的,原来是为了这个。
孔予祯心里万马奔腾,嘴里叹气:“唉,宫本先生找错人了。那个煤矿我说不上话。”
宫本浩一:“您不是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吗?只要有股份就能从里面运煤。李文军管不了你的。”
孔予祯:“这么说,你已经跟李文军谈过了?”
宫本浩一叹气:“可不是。李文军先生说什么这是战略物资,只进不出。我觉得这只是个借口,大概是因为他不缺钱。”
孔予祯一听,心里就很不舒服起来。
是的,李文军不缺钱。
这混蛋怎么会缺钱呢?
各种油井,矿山,各种工厂,邮轮,高速路,物流公司,加油站每天都在源源不断的给他送钱。
更不要提什么国外的银行、股票、房地产,那些钱都是他们看不到的,也不清楚具体数额的。
宫本浩一察觉到自己戳到了孔予祯的痛点了,忙乘胜追击:“其实我提的条件很优厚,按照现在国际最高挂牌价签署长期固定价格最低供应量协议。”
说到这个他也很恼火。就这么几天工夫,煤价又涨了两毛。
不能再耽搁了。
今天不管是坑蒙拐骗,都要叫孔予祯跟我签这个协议。
孔予祯摸了摸下巴:“虽然我有股份,可是当时李文军给我的权限是每个月一千吨。再多就要跟他商量了。”
宫本浩一呼吸一窒,然后差点直接掀桌子:特么的,说了半天,什么手段都用了。一个月一千吨顶个屁用啊。一天才三十多吨。
他冷了脸站起来。
孔予祯:“诶?怎么不谈了?”
宫本浩一攥紧拳头,努力淡定地回答:“我忽然想起来,有点急事。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孔先生谈。”
他说完立刻就走了。
孔予祯嘀咕:“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没说完呢,这一千吨是按成本价出,再多就要按照市场价跟他申请了。”
宫本浩一沮丧加挫败,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委屈,回去跟相关人士一说。
霓虹的官员和企业觉得自尊心被深深伤害了。
“什么战略资源?!中国人一向软骨头,哪有这样的骨气。李文军不过就是想要卖高多一点价格吧。”
“那就去找澳洲国谈。澳洲国的煤矿比中国的品质好多了。”
“是,赶紧把价格定了。让李文军攥着这些煤矿卖不出去,最后哭去吧。”
他们出动了高级官员,高调约了澳洲的几位矿业大亨谈判。
那些人都抱着观望态度,任霓虹国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拍板。
从李文军那里碰了壁就来找我们?
是觉得我们更傻,更好骗么?
这不就是世子找软的捏呗
霓虹人再这么耗下去不行。
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开会。把清单上的人重新研究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接受他们条件的是五年前从父亲手里继承了一个矿业公司“里维斯勘探公司”的里维斯女士。
里维斯女士是老里维斯的独女。
她从父亲手里接过的公司债务缠身、经营出现困难。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的这两年,里维斯女士一直在跟继母打官司,无法全心全意地经营公司,现在只能靠收取矿区使用费勉强度日。
周围的矿主们对着矿山虎视眈眈。
结果雪上加霜地是,一年前里维斯女士唯一的支持者,她的丈夫也去世了。
所以,可以用“孤立无援,腹背受敌”来形容里维斯现在的状况。
在霓虹人男人固有的思想里: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出来抛头露面,跟男人抢生意,像什么样子。
别说是他们跟她买矿了,就算跟她把公司买下来,她应该都会很乐意。
所以宫本浩一见到里维斯女士的时候,就算遮掩得再好,也难免露出同情悲悯和轻蔑的情绪。
里维斯女士一看,心里就有几分不悦了:明明是你们来求我,摆出这副样子是几个意思?
宫本浩一说得天花乱坠,只要把公司卖给霓虹国,里维斯女士就能得到足够的钱请律师,打赢官司。
里维斯女士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讥讽地望着宫本浩一:“宫本先生知不知道,为什么公司现在经营成这样,我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