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铮亮的大奔缓缓驶进安全二局的地下停车场,早有两名年轻的安全警察在那里等候着萧凡。其中一位,说起来还和萧凡是“熟人”,就是和陈阳一起找过萧凡麻烦的搭档小高,后来在“彤彤清”抓捕那个宝岛间谍李青泰的时候,萧凡又和他见过一面,是陈阳行动小组的成员。
“萧处长……”
大奔刚一停稳,小高就大步走上前来,匆匆说道,神色甚是焦虑,再看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辛琳,小高又是略略一愣。
岳局长只让他和同事到这里来迎接萧凡,却并没有告诉他,萧凡还有同伴一起过来。
如果在其他单位,这完全不成任何问题,一起接待就好。偏偏这里不是普通单位,而是安全部门二局,最核心的安全机构,未经邀请,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参观访问”的。
“小高,带路。”
萧凡没有半句废话,直接说道。
小高的犹豫迟疑也只是瞬间之事,很快便做出了决定。邀请萧凡到二局来“做客”,原本就是破例了,那么再加上辛琳,也没关系。凡事有个轻重缓急,这当口,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
“好的,两位请跟我们来!”
在两名安全警察的陪同之下,四人进了电梯,直上七楼,进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高级警官云集,其中甚至还有一位安全部门的副总警监,制服齐整,肩章闪亮。岳秋风陪同着这位副总警监,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大家都沉着脸,神情严肃无比。
萧凡一进门。岳秋风立即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萧处长,您好……”
眼神只在萧凡身后的辛琳脸上一扫,便装作没有看见。
萧凡大步走了过去。
副总警监已经站起身来,向萧凡点头为礼,这位大约五十几岁年纪,两鬓斑白,国字脸。颇具威严。
“萧处长,这位是邓培恒邓部长,我们二局的直接领导……部长,这位就是萧凡同志!”
“你好,萧处长!”
邓培恒主动向萧凡伸出了手,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好奇和惊诧之色,似乎也没有料到,萧凡是这样一个斯文柔和的“小白脸”。根据情况分析,还以为多么高大威猛了不得。
“您好,邓部长!”
对邓培恒,萧凡比较客气。安全部门不同于其他的国家部委。非常特殊,除了安全部长和几位特定的领导,算是政治人物。其他主要领导干部,包括副部级高官在内。其实都是专业人士。岳秋风介绍邓培恒是二局的直接领导,就等于告诉萧凡。邓培恒是“老牌特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邓培恒才是陈阳他们这些涉外行动特工的最高首长。
“萧处长,两位请坐!”
无疑,邓培恒也注意到了跟在萧凡身后一言不发的辛琳,却和岳秋风一样,没有动问。
自从“阿杰莉娜事件”发生之后,有关萧凡的情况,岳秋风就向邓培恒做了详细的汇报。这么一个涉外案件,居然将老萧家的嫡长孙牵扯在内,为了慎重起见,岳秋风自然要及早向领导报告。听说萧凡“擅自行动”,一出手就干掉了六名训练有素的国际犯罪分子,其中包括四名克格勃退役特工,饶是邓培恒见惯了大风大浪,也狠狠吃了一惊。
干掉六名国际犯罪分子,这个事实本身并不让“老派特工”邓培恒惊讶,类似的情况,他经历得多了,死在他手里的国际犯罪分子和间谍,远远不止这个数目。真正让邓培恒吃惊的是,萧凡只带了一个女孩,没有使用任何热武器,就做到了这件事。
纵算邓部长麾下,高手如云,特工无数,似乎也很难找出两个堪与比肩的狠角色来。
萧凡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娇俏姑娘,应该就是陈阳嘴里那位杀人不眨眼的了不得的大高手。邓培恒没有打算去刨根究底,不管是公开还是秘密地调查老萧家的嫡系成员,对于安全部门而言,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一不小心,就会酿成绝大的**。
邓培恒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到这样的政治漩涡之中去,这一回若不是事态过于严重,邓培恒也不会同意请萧凡过来参与此事。
萧凡在岳秋风身边的椅子里坐下,向会议室里其他几名高级警官点头示意,辛琳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邓培恒看了岳秋风一眼,岳秋风点了点头,便即向萧凡说道:“萧处长,陈阳在东岛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被绑架了。”
萧凡双眉顿时扬了起来:“被绑架了?”
刚才在电话里,岳秋风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只说陈阳出了事,请萧凡立即赶到二局一起商议对策。
岳秋风这样的“高级特工头目”,早已养成了不在无线电话里谈论重要事情的习惯。无线通话的保密姓能实在不高,远远不如有线通话。
萧凡估计,情况不会太轻松,如果是一般的问题,岳秋风绝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安全二局是干什么吃的,小问题都处理不了么?
果然,陈阳竟是被绑架了。
“谁绑架的?”
“柳生雄一。”
“柳生雄一?”
这一回,萧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他不是东岛国警视厅的高级警官么?警视!”
岳秋风苦笑一声,说道:“这个人的公开身份,确实是东岛国的高级警官。但是,陈阳……”
话没有说完,但萧凡基本了解岳秋风话里隐藏的意思,陈阳本身的身份也是“见不得光的”,作为一名“秘密特工”,在国外执行任务之时,原本就不受任何法律的保护。无论是遭遇绑架还是其他更为严重的伤害,实际上都只能“哑巴吞黄连”。
当然,此番陈阳前往东岛国执行特别任务,肯定有一个作为掩饰的合法官方身份,她在东岛国遭遇意外,相关单位会向东岛国表示强烈关注甚至是强烈谴责,但也仅此而已,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岳局长,我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萧凡马上镇定下来,沉声说道。
“当然……”
岳秋风随即向萧凡介绍了情况。
陈阳是今天失踪的,今天中午外出之后,就一直没有返回住所。然后,岳秋风就直接接到了柳生雄一的电话。
“柳生雄一说,他希望能够和你直接通电话。”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萧凡脸上。
在座诸人,无一不是久经风浪的老鸟,比这更严重的情况,遇到过不少,但像这样诡异的情形,却还是头一回碰到。一个东岛国的高级警官,绑架了华夏国的“特工人员”,居然提出要和华夏国宗教局的一位副处长直接通电话。
难道萧凡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萧凡双眉微蹙,说道:“如果他真的绑架了陈阳,那么他应该知道我的电话。”
岳秋风说道:“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柳生雄一到底有何目的。感觉上,这不像是东岛国官方的行为,而是柳生雄一的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已经和东岛国的相关机构联系过了么?”
岳秋风瞥了身边的邓培恒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暂时我们还只是透过正规的途径报了案,东岛警方回复说会尽快查找陈阳的下落……”
这个事情,在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不宜公开陈阳的身份,那样一来,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萧凡沉吟着问道:“柳生雄一还说了什么?”
岳秋风摇摇头,说道:“没有。到目前为止,他只和我通过一次话,非常简单,就说希望能够尽快和你直接通话……萧处长,听郭子廷和李成江说,前不久你参加了他们和柳生雄一等东岛人之间的一次武术切磋,并且和柳生雄一交过手,打败了他?”
说着,岳秋风脸上流露出十分关注的神色。
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切磋,倒也没什么。类似的情况,在安全部门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一群身怀绝技的高手之间切磋一番,十分正常。然而这件事发生没多久,陈阳就在东岛遭到柳生雄一的绑架,岳秋风等人凭直觉就能知道,这恐怕不是巧合,可能有着某种必然的内在联系。
柳生雄一坚持要和萧凡直接通话,纵算面对岳秋风这位二局局长,陈阳的该管大上司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岳秋风也就凭此推测,这可能是柳生雄一的个人行为。如果是官方行为,那谈判的对象,就应该是他岳秋风和安全二局。
和宗教局的一位赋闲副处长有何相干?
“是有这么回事,这个柳生雄一在武术上的造诣不低,尤其剑术比较高明,融合了‘一刀流’和‘九鬼流’的精髓,剑法很犀利。”
萧凡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岳秋风点点头,正要说话,桌面上的座机再次响起,原本十分寻常的铃声,此刻听上去,却十分急促,惊心动魄。
“你好……”
岳秋风抓起话筒,只不过应答了几句,双眉立即紧紧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