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副将恍然,一下子沉默下来,只有他们现在善待百姓了,不管是西城北城的百姓,还是被迫涌入的东城南城的百姓,等他们撑不住了,百姓们才会真正成为他们的后盾,否则,聚集地怕是真的守不住,到时候谁都活不下来……
片刻后,其中一位副将道:“赵副官,可……”
赵副官打断了这名副将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如果现下都过不去,谈何以后。”
虽然这次开仓放粮会让城防军储存的物资短时间内就消耗完,叫城防军无法安然度过这个漫长冬季,可不这么做,饿死了城中的百姓,失去了民心,他们连兽潮的这段时间都度过不了。
顾短不顾长吧,后面的事后面再想办法。
人活着难道还能被事情难死?
于是,城防军很快就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同时派遣伙头军在北城、西城、南城各处增设免费发放食物的点。
一时间,伙头军忙的人仰马翻。
原本城防军塞地满满当当的地窖,瞬间就空了快一半。
城防军的人数不少,与一城的百姓相比,还是少数的,少了这一半,还是在控制的情况下,否则,这满城的百姓一顿饭就能将城防军的地窖给吃空了。
于是,单敬安带着人巡逻从家门口过的时候,方兰花就发现儿子在啃一个硬的能磕掉牙的馍。
单家就在城防军营地附近,城防军里已经忙成了一锅粥,好些新兵都被叫过去帮忙给百姓们做饭了,他们这些人还是因为有巡逻任务在身,才没有被抽调。
营地里忙乱非常,所以单敬安经常会带着队伍路过家门口的时候回家里喝口热水。
他们这小组五个人,是今年新加入城防军的大小伙子,人品都很好。
方兰花会借着这个时候给他们端些点心吃,让他们改善下伙食。
在小院里,几个小伙子借着方兰花端来的热水,都在吃馍,这馍太硬,不借着热水化开根本没法吃。
方兰花看着他们这般,蹙起了眉,“城防军的伙食一向不错,你们好好的伙食不吃,吃这馍做甚!”
单敬安喝了口水,顺下嘴巴里的馍,道:“以前是不错,最近我们新兵的伙食就是这个。”
他这么一说,方兰花眉心拧的更紧了,以为儿子在城防军里被“特殊对待”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去城防军说理去!”
单敬安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老娘想什么,一把拉住了,将实情说了出来。
方兰花听完后愣在原地。
片刻后,她哀叹一声,随后快步去厨房,端了一大碗肉和今天早上刚做好的馒头放在桌上,“吃吧。”
单敬安的战友们平日里跟着他路过单家只是喝口水吃几块点心,现在方兰花这么招待他们,让他们都不好意思伸手。
单敬安招呼战友,“吃,不用和我娘客气,听说新兵也要上战场了,咱们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打魔兽。”
被单敬安这么一说,战友们就不客气了,几人站起身谢过方兰花就坐下吃了起来。
这肉和馒头比啃不动的馍香不知道多少倍!
方兰花见几个小伙子吃的狼吞虎咽的,转过身抹了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快步去厨房又给他们做了一锅草萝汤来。
吃饱了,单敬安没多歇一分钟,带着战友们离开。
单敬安刚离开没多久,单天庆就带着两个儿子从外面回来了。
已经入冬,天气越发的冷了。
刚进院子,单天庆脸色就沉着,到堂屋坐下,方兰花给丈夫儿子倒了热水后问:“外面怎么样?”
单天庆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越来越乱了。”
方兰花想到大儿子刚刚回来说的,而后与丈夫儿子商量,“我们把其他地方地窖里的物资捐给城防军,如何?”随后又将单敬安说的告诉了丈夫儿子。
这个时候,宣靖宣翰带着小星星从房间里出来,倚靠在单天庆的怀里。
单天庆摸了摸几个崽崽的头,看向儿子们。
三哥单敬乐道:“爹娘,我和弟弟们都没意见。”
之前储备物资的时候,觉得储存的越多越好,狡兔三窟嘛,冬日里了,他们到哪里都有吃的。
可是以现在这情况,却不是这样的,一旦其他几处院子地窖里的东西被人发现,就会引起骚乱和哄抢,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储存的物资他们一家肯定是吃不完的,大哥二哥又进了城防军,家里少了两个成年雄性兽人可以省很多粮食。
那这些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做些实事,不管是他们良心上,还是对城防军或者对单敬安单敬居都是好事。
单天庆点点头,夫妻俩还不忘问三只崽崽。
“你们觉得呢?”
宣靖宣翰颔首。
小星星奶奶道:“给城防军不会吃亏哒!”
虽然小星星才三岁多,可从她嘴巴里听到这句话,单家人提起的心还是放下来了一大截,这段时间,他们也发现了,只要是得到小星星承认或肯定的事,那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说干就干,送东西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的好。
而且这个时候,下一波兽潮并未到来,城防军还有空处理物资,否则战斗的时候,谁有空理你。
城防军营帐里,赵副官拿着伙头军的物资记录看着,饶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开仓放粮远远比他想的还要耗费几倍!
仅仅第一天,就消耗了城防军一半的存粮!
要是这么下去,用不了三天,城防军都得没饭吃!
不过效果也是好的,起码南城西城北城都不再有百姓动乱,且大家对城防军非常信重和尊敬。
来汇报的副将站在旁边,满脸愁容,“赵副官,后面还这么做吗?”
赵副官咬牙,“做!哪里有人开仓放粮就放一天的。起码要坚持三天!”
副将手抖了抖,三天!三天后怕是城防军的兵士们都没什么粮食,只能每顿都啃馍馍了。
正在这时,外面的亲兵汇报,“长官,有人求见!”
赵副官皱眉,“谁?”这个时候来添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是容瑶的父亲单天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