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她们曾来过这里,各个铺子房门紧闭,没想到现在都开了门。
打眼望去,灯红酒绿,好不繁华。
潘盈盈不由轻轻“啧”了一声,“这大宇朝还有夜场呢。”
于朝生狐疑看她一眼,“你还想下去玩玩不成?”
潘盈盈扭头,似笑非笑盯着他,“在说你自己啊?”
穿越前谁爱去夜场玩,心里没点数?非要她说出来?
于朝生气到撅嘴,他就是跟朋友三四出去喝喝酒,又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她至于拿出来说?况且她又不是没跟老头子告状。
“行了,赶紧找到地方,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潘盈盈推了他一下。
于朝生冲她翻个白眼,抬手一指最热闹的那一处,“那儿不就是?”
定睛一看,确实是小王氏她们说的那里,潘盈盈拍拍他的胳膊,“走吧。”
两人迅速掠至小倌馆的屋顶,一边走一边侧耳听底下的动静。
走到某处,底下的屋里传来低声谈话。
“既然太守没了,这每月的孝敬银子不用给了吧?”
“太守没了,不是还有知府?你当那是个吃素的?”
两人停下脚步,趴在房顶。
于朝生无声无息揭开一片瓦,探头一瞄,屋里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及一名二十出头的貌美男子,刚才说话的正是他们。
貌美男子脸上搽着粉,薄唇上涂了口红,更加显得唇红齿白、楚楚动人。
汉子穿着短衫,蓄着一把络腮胡子,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盛着精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汉子神情有些激动,“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二弟,难道伱真的想一直给他们当狗不成?”
那个被他唤作二弟的貌美男子神色不变,语气却很是不好,冷冷道:“当初若不是你们把我卖到这里,我会给人当狗?”
汉子顿时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讷讷半晌,从喉咙间挤出一句,“我们也不想,当年…当年…”
貌美男子嗤笑一声,“你想说当年日子不好过?”
他拿出巴掌大的小圆镜,对着镜子轻抚自己的脸颊,“还是想说皆因我貌美惹的货…”
汉子一句话也不敢再说,良久后,他跺了跺脚,“反正、反正那姓曲的已经死了,你可以回家了,爹娘都在等你。”
貌美男子手一顿,突然大笑出声,他笑得极其夸张,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等我回家?怕不是想等我手里的银子吧,你们可真是…”
他的笑瞬间收起,变得狠厉至极,“人心不足,蛇吞象!”
汉子有片刻的尴尬,但这尴尬很快被气急败坏所取代,“尹四狗,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做了这么多年皮肉生意,我们愿意接你回家已经是念在你是我们尹家的血脉,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巴不得一碗药药死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貌美男子不屑轻哼,“是吗?尹家血脉?哈哈哈,不过是偷了主家孩子的下贱奴仆,还真敢把自己当成我父母?”
他拍了拍手,一名黑衣人推门而入,对他行了一礼,“主子,罪人已尽数诛杀。”
黑衣人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应当时刚刚干了脏活回来。
貌美男子抬眼看向汉子,“这个也不留。”
黑衣人再次行礼,一挥手,已经偷偷溜到门边的汉子便被一柄巴掌长的飞刀扎穿喉咙。
门外又进来一名灰衣奴仆将汉子的尸体拖走,全程头也没抬。
这时,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面黑色牌子,毕恭毕敬捧给貌美男子,“主子,大王还等着您回草原。”
貌美男子“嗯”了一声,随手接过木牌,最后走到一旁的书架前,挪动一只青花瓷瓶。
机关缓缓启动,床头旁边露出一个浅浅的坑,里面摆着一个小木匣。
他把木匣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和卖身契。
将银票揣进怀里,他叹了口气,“时间来不及,只能带着银票轻装赶路,其他的也顾不上了,总感觉这些年像是白干了一样。”
黑衣人嘴角抽动,不由轻声催促,“主子,走吧,大王还等着您回去继承王位。”
貌美男子点头,率先出了房门,黑衣人紧随其后。
潘盈盈微微抬头,看到他们一行六人从后门快速离去。
等人走后,两人从窗户翻进屋中大肆搜寻一番,除了那一沓卖身契,还找到两件可以卖到商城的古董,并一些钗环首饰,其他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潘盈盈不信邪,两人避着人,把整个小倌馆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一处没人住的屋子里找到半屋子金银珠宝,这些应该是要给曲潇然和知府的孝敬,如今全孝敬给了潘盈盈和于朝生。
又在不远处的库房里转了一圈,把里头的布料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进空间。
临走时,潘盈盈让于朝生拉住一名路过的小倌,把那一沓厚厚的卖身契塞给他,告诉他主事的逃了,让他们也去拿了各自的卖身契赶紧走人。
小倌先是满脸不敢置信,后又变成狂喜,先在卖身契里翻出自己的,仔细确认后,对着潘盈盈和于朝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多谢两位大侠!”
于朝生一脸不高兴,说了声“不必”,拽着潘盈盈就走。
路上还非要跟她约法三章,在库房里收的那些布料之类的东西一律不准自用,要么卖出去要么分给村里人。
潘盈盈简直莫名其妙,那可都是好料子,她怎么就不能自用了?
于朝生瞪眼,“我给你买更好的行不行?”
潘盈盈见他好像真的生气,虽然不明白他生气的点,但还是叉着腰不客气回答,“那我要蜀锦,要十、不,要20匹!”
于朝生都差点被她吃大户的话给气笑了,“给你买50匹!”
他咬牙切齿,他手挽住潘盈盈的胳膊,“赶紧回去睡,这两天面膜都白敷了!”
潘盈盈一把拽住他,“对,还要买面膜!你掏钱!”
于朝生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抠死你得了!”
他早晚被这只一毛不拔的铁母鸡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