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柳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天生就是做军师的料!”
在场所有人:……
这人真是疯了!
……
……
同一时间,乌县以一城之力,将萧正和元家逼退二百里的消息也传得人尽皆知。
武安侯摩挲着下巴,盯着陈庆之看了好半晌。
“你陈家人莫非真的是天上武曲星下凡不成,个个都是天生打仗的好料子啊!”
陈庆之面具下的脸一红,他也没想到玉儿竟然这么厉害,能把萧正和元兴荣那個老狐狸打退。
他颇为谦虚道:“其实也不尽然,玉儿身边说不定有高人指点。”
武安侯摇摇头,没再说话。
他此刻心里一片愁云惨淡,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估计再也没办法把陈庆之从战神大将军的位置上踢下去自己上位了。
因为人家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营帐里,潘盈盈也在和于朝生讨论这个问题。
“人家想自己登位,招安肯定不行的吧。”潘盈盈不确定道。
对于乌县和陈勤玉,于朝生的想法是最好是招安。
但潘盈盈觉得对方的目标肯定是和自己一样,想弄个女皇当当。
于朝生摇头,“你当谁都像你这样志向远大?”
反正他没什么志向,他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辈子守着他的潘姐。
潘盈盈眉头一拧,“你这是在阴阳我?”
于朝生忙不的举起手投降,“俺哪敢啊,俺就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
他是真觉得那个陈勤玉应该志不在做什么女皇,多半就是想把水搅混,然后给陈家一家子老小报仇,不然干嘛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这个关头反。
他们要是有乌县那么富裕,肯定老早就跳出来反了。
潘盈盈抬手就拧,“又在哪里学的奇奇怪怪口音!”
于朝生懊恼的直拍大腿,他正想说这个呢!
“还不是武安军那些人,那些口音也忒感染人了!莫名其妙就把我传染了!”
他才出去几天啊,回来口音就变了,要是日子一长,那还得了?
他凑过去姐俩好的挽住潘盈盈的胳膊,“所以你可别老把我撵出去打仗,不然我回来口音害得变,到时候你就得受荼毒。”
潘盈盈可不信这个说法,她在武安军待这么久,咋没学会这些口音?
“好了!赶紧睡觉!跟不冷一样!”她推开于朝生,径直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于朝生嘿嘿一笑就往被子里钻,“长夜漫漫,睡得着啊你?”
潘盈盈抬脚就踹,“奔波劳累那么久,你还有心思折腾?赶紧给老娘睡觉!”
于朝生哪有困意?出去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回来可以跟香香的老婆腻在一起,要是还睡得着,那女人估计就得怀疑他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
……这天晚上,于朝生睡不着,别的营帐里的将士们也没睡着。
个个营帐里都点着油灯,将士们都在用刚刚学会的字写家书。
“哎呀!‘勿念’的‘念’怎么写啊?有没有人知道?”
“我会我会!”
“‘媳妇’两个字咋写啊?我还没学到这两个字!”
“俺们学了!俺写给你看!”
将士们写着写着,不少人都抹了泪。
他们大多数五六年没回过家,有些离家久的差不多有十年了。
姑娘说可以让她的商队帮大家捎信,保证都会送到,还能帮着带东西过来,让他们想写的都赶紧写,要捎银子回去的也赶紧准备好,商队再有三天就会来。
所以他们个个都忙着写家书、装银子。
也从心底里感激姑娘和姑爷。
他们夫妻俩一来就解决了粮食的问题,还发了一直拖欠的饷银,之后又教他们读书认字,更是带着他们出去打鞑子挣银子。
他们心里都清楚,打鞑子暂时没有收入,都是姑娘和姑爷拿了自己的银子贴补他们。
把信写好,又把要捎回家的银子用半旧的钱袋子装好,一名将士抹了一把脸。
“老子以后一定会好好跟着姑娘和姑爷干!谁要是敢欺负姑娘和姑爷,老子头一个跟他拼命!”
另一名埋头写字的将士紧跟着出声,“对!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许欺负姑娘姑爷!”
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是!姑娘和姑爷那就是天上的金童玉女下凡,特意来拯救俺们的,俺们可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要是姑娘和姑爷要去打皇帝就好了,我肯定第一个冲上去帮忙。”
“嘿!你还想打皇帝?”
“有什么不可以?只要皇帝敢欺负姑娘和姑爷,我就敢去把皇帝从龙椅上掀下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只要皇帝敢欺负姑娘和姑爷,咱就去把他从龙椅上掀下来!”
……
……
萧慎还不知道远在开阳的将士们想着把他从龙椅上掀下来,这会儿他正在召见柳明妩。
得知柳翩然难产而死的消息,柳明妩整整三天三夜没睡,整个人暴瘦一大圈,现在衣裳大得就像是挂在骷髅架子上。
她清楚知道女儿不可能难产,因为翩然压根儿就没怀孕。
真正的孕妇还是她送进凤藻宫的,从怀孕三月,一直在宫里养到孩子即将临盆。
她猜测女儿出事,应该是因为假怀孕的事情被拆穿,所以被死去的宇文帝给处理了。
柳明妩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柳翩然的尸身带回江南,埋在柳家的祖坟里。
因为她从金铃口里得知,柳翩然因难产横死,尸体并不允许葬在妃陵,但却找不见她的尸体,就那么不翼而飞了。
萧慎召见柳明妩,是想从她这里知道柳翩然有没有留下其他预言。
柳明妩恭敬行了一个大礼,目光垂直落在地面,并不去看新皇的脸。
萧慎登基,改年号为“庆”,称宇庆帝。
“回陛下的话,翩然的确留下了一些只字片语,只不过,需要用她的血才能解开机关。”柳明妩低声道,眼眶通红,眼中满是红血丝。
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从西北那边传过来的画本子里,曾提到过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