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田说省里、公社和大队都会给奖励,可能给一张奖状,可能给一些财物,薛明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大队部操场上一群人在挑选麦子,他们把那些不饱满的麦子全部筛出去,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麦糠都没有。
筛选出来的好粮无论颗粒、颜色和饱满度都不如薛明在空间里种的小麦,空间小麦可以说完爆它们。
“你们为什么要把好粮食挑出来?难道只能用好粮食交公粮?”薛明问道。
赵田沉着脸说,“当然要把最好的粮食交给国家,支援国家工业建设当然要用好粮食。你小子学着点,这就是你欠缺的无私奉献精神。”
薛明心说我奉献个屁,他才不相信现在的农民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
“粮食所有专门的质检员,你送孬麦他们拒收,到时候让你拉回来重新选,一来一回还不够麻烦的。”刘月娥小声告诉儿子。
果然薛明没有猜错,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吃好粮的人也不是种粮人。
赵田安排众人把筛选出来的好粮装袋子过磅,一袋袋粮食足足装了十车。六匹毛驴两匹骡子拉着八辆车,剩下的两车只能用人力推拉。
交公粮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赵田骑着薛明的自行车在前面开路。
薛明坐在后座上小声说,“咱们不是还有几头牛吗?为啥不让牛拉车?”
“要爱惜牛力啊小同志,牛的地位比你高,除了耕田不能让它们干其他工作。”赵田说道。
“老叔你跟我交个底,为什么让我跟着你们交公粮?你为什么说我是免死金牌?”薛明总觉得这老匹夫想坑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田嘿嘿贱笑像只老狐狸。
薛明伸手从他兜里掏出账本,上面写着赵村大队种了三百亩麦田,总产量只有不到三万斤,平均亩产还不到一百斤。
空间麦田的亩产是八百斤,那是尿素、灵泉水和黑土地共同的功劳,现在小麦的产量真是感人。
“四成?为啥那么多?”薛明一声卧槽,公粮的征收比例竟然是百分之四十。
“去年是三成,今年不知道为啥让缴四成。”赵田说完小声骂句脏话。
薛明继续往下看又被震惊,竟然是按照亩产二百斤的比例征收,“咱们的平均亩产只有一百斤,为什么按二百斤收?”
“别问了。”赵田闷着头用力蹬自行车,亩产二百斤是粮食局制定的最低征收标准,可惜今年干旱亩产只有一百斤。
所以账本上写着赵村大队应缴纳公粮两万四千斤,总产量只有不到三万斤,交完公粮只剩六千多斤。
薛明掏出钢笔在账本上计算,平均每亩农田需要15斤种子,三百亩地留种4500斤。
“除去种子只剩1500斤小麦,咱们大队那么多人怎么分啊?”薛明问道。
“你还想分小麦?做梦去吧!”赵田不禁冷笑,“咱们的工分只能分红薯土豆,小麦留在大队仓库里备用。”
“好吧,是我太天真。”薛明一直看不起大队的工分,辛辛苦苦忙大半年到头来只能分360斤红薯,这谁顶得住啊。
“幸亏你没有跟着薛定山一起发疯,幸亏我及时阻止你们,否则咱们连红薯土豆都吃不上。”薛明淡淡的说道。
“不要再提那件事,薛定山那个王八蛋已经滚蛋,是我当时鬼迷心窍。”赵田心里咯噔一声,当初险些酿成大祸。
亩产万斤如果真被坐实了,整个秋收的成果全部交公粮也不够,到时候老百姓吃什么?
车队走了八里地来到刘村大队,他们的交公粮队伍更加庞大,一字长蛇阵似的一眼望不到头。
来到公社粮食所时天黑了,大门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头,众人历尽千辛终于找到了排队的位置。
“咱们改天再来吧,看这情况至少排队两天。”薛明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附近人多时会感觉浑身不舒服。
“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时间必须交完公粮,如果逾期会被公社点名批评,我赵田丢不起这个人。”
赵田在地上铺张烂草席,又把烂被褥铺在地上,“我忘了通知你带铺盖,今晚你跟我凑合一夜。”
其他社员都忙着打地铺,晚上住一夜明天再交公粮,薛明不想受这份罪,“我去裴主任家过夜,明天一早再过来。”
赵田犹豫片刻点点头,“把你的大黄狗留给我,我担心晚上有破坏分子偷粮食。”
薛明弯腰摸摸大黄的脑袋,带着它围着粮队转一圈,很快就被吃瓜群众围观。
这年头人都填不饱肚子,有能力养狗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大黄,夜里如果有陌生人靠近粮车你就吼叫。”薛明从书包里拿出两块煮红薯喂它,然后把它交给赵田。
交公粮的老百姓席地而坐,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躺在地上休息,还有个老汉拉二胡唱东方红。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打开手电进竹屋准备休息,忽然外面传来鹿叫声,呦啊呦啊就像叫魂似的。
“你呦啊个啥啊?”薛明点亮煤油马灯拎在手里,抓起角落里的小皮鞭准备调教它们。
一开门懵逼了,院子里站在两大一小三只梅花鹿,雌鹿竟然生了宝宝。
雄鹿顶着鹿角来到主人身边,转身对妻子孩子呦啊两声,雌鹿也带着小鹿慢悠悠靠近主人,好像要把孩子介绍给主人。
“哎呀太可爱了吧。”薛明说来眉开眼笑,蹲下来小心翼翼摸小鹿的脑袋,小家伙站都站不稳,突然从嘴里发出咩咩声。
“好可爱啊,你们两个功劳不小。”薛明转身去仓库拿几个红萝卜投喂梅花鹿,添丁添口是喜事。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梦见自己的鹿群发展到几十上百只,卖了很多鹿茸挣很多钱。
第二天从梦里笑醒了,吃个早饭离开空间去粮食群,突然一个中年大妈拦住他,“小伙子,赵村大队的那条大狼狗是你的吗?”
薛明点点头,这大妈看起来不像农民,身上穿着蓝色卡其布的衣服,这是工人阶级的标配。
“不好意思啊小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能不能去那边说?”大妈指向远处的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