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临苦于北方边境战事许久,对于西边疆域则稍有疏忽,导致西边各个州经济失衡,民不聊生。
景羽这次算是临危受命,奉朝廷之命前去西域平定妖乱,稳固民心。
这次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喊上留风镖局一同押送官粮前往西域救济。一旬未见江霄,武力倒是精进不少,隐约有突破五等炼神境的迹象。
一支大部队很快就整备完善,开始上路。
……
西域蜀州,这里与凉州并立,不过由于朝廷的疏忽,二州百姓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景羽等人来到的第一站就是位于蜀州东边的西度县,这里飘零萧瑟,街道两旁的房屋坍塌,平民个个衣不蔽体,生活在官府搭建的避难篷中。
面黄肌瘦的孩童在见到一大堆陌生人进入县城时,第一时间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怯生生地注视着他们,然后往自己母亲的背后缩。
这让景羽深感无奈,他们只好找到当地县衙,相互配合,把第一批官粮发下去,做成粥食。
“一个个排队!不要抢,人人有份!”陈雪韵在粥铺外高声喊道。
留风镖局的镖师则坐在黄沙地上,喝着水,看着来往行色匆匆的难民。江霄为人正直善良,见到有些妇女的衣裳都破破烂烂,他于心不忍,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一位怀孕的妇女身上。
那位妇女起初浑身颤抖,以为江霄另有他意,当看到对方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就离开,顿时感激涕零。
“头儿,你就一件衣服,分给那一个妇人,恐怕不好吧。”一位镖师说道。
江霄闭目养神:“那你们也学着我的样子去做,莫要叫他人以为我等是虚情假意。”
“好吧。”那位镖师也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那些衣衫褴褛的妇女身上。
接二连三的镖师都照做,江霄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他唯一能尽到的绵薄之力。
“这官粮根本不够吧。”乔絮托着下巴,气鼓鼓地看着那一锅快要见底的粥。
景羽深谙官场之道就是如此,神色黯淡:“朝廷根本不想管凉州和蜀州,反正西域暂时没战乱,就算妖国一旦扑上来,大不了割弃掉这些老弱病残也无妨。再加上户部某些官员中饱私囊,克扣粮食。”
“可恶,回去我就把这些事情跟二哥和爹说。”乔絮噘着嘴,闷闷不乐。
景羽拍拍屁股,站起身,他去找县令交流信息。
西度县县令轻轻叹息,沉吟道:“蜀州真是不易啊!又有妖国的敌人来时刻侵扰,还要提防趁虚而入的山贼,我这个县令当得真是艰难啊!”
“山贼?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还有山贼?他们能抢什么,城里连粮食都发不起。”景羽不敢相信还有这种情况存在。
县令流出一滴眼泪,仰着头:“抢民女,那些山寨里的土匪富得流油,他们顿顿吃肉,而我们只能挖野菜根熬汤……”说完,他露出自己宽袖中细如柴的手臂。
景羽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他们每天都来?”
“倒也不是,前段时间就有一批绿林好汉落草在附近,帮西度县挡下好几次山贼的掠夺,可惜他们人手稀薄,终归是螳臂当车。”
景羽宽慰道:“你且放心,我呢,既然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放任山贼横行。今日对方若是不来,明日我便带领人手上山剿匪,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那下官就大恩不言谢,恳求大人早日出手。”县令躬身深深行礼。
粥食很快被分完,他们能做的就是满足难民这一顿的温饱,剩下的官粮还要前往它地分发。景羽自己心里有盘算,山寨中的粮食说不准能让整座西度县重新恢复运作。
于是第二天他早早的商讨完计划,领着镖局一同上山剿匪。
此时的山寨门紧闭,好像昨日举办完宴席,清晨的山贼们都还在呼呼大睡中。景羽一声令下,身后的一大堆人高呼“除贼”拿起兵器就往里冲,踹开一扇扇木门,整座山寨鸡犬不宁。
……
寨子头目褚屠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提起裤子,放开环抱女子的手。宽厚的手掌上布满老茧,他随意拿起一杆长刀,就杀出去,直奔景羽一行人。
“五等,难怪能占山为王。”宋潜冷笑道,他御剑而起,招来一根碧竹,用气劲削成尖锐,拍击而出。
褚屠用长刀下劈,直接将竹子砍成两半,接着一记横斩,真气成半月型扩散。宋潜握住飞剑,来了一招天降流星,直接击碎褚屠天灵盖,使其当场毙命。
头目已死,那些小喽啰彻底失去士气,任人宰割,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景羽找到山寨的粮仓,果然里面都是谷物和腊肉。他吩咐镖局众人来取粮食先行下山,自己去褚屠的卧房再搜索一遍。
一推开房门就是刺鼻的胭脂味和云雨过后的独特气味,景羽捂住口鼻,在房间翻找所有有用的东西,并丢在外面,让大家一并收去。最后他定睛一看,床铺角落睡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妇女,面容姣好,此时上面有一圈潮红。
“你是城里被拐来的百姓吧?我是官府派来剿匪的,跟我下山吧。”景羽对着那位妇女说道。
女子热泪盈眶:“真的吗?”
“真的,你的家人一定还在等着你回去呢。”景羽觉得这女子一定被蹂躏过,心理脆弱,要好好开导。
“哦?那我偏不回去。”妇女开始大笑,嘴唇开裂,双眼瞪得滚圆,身形扭曲,开始膨胀成一头怪物。
景羽发现原本盖着的被褥下面有东西在蠕动,而且被子越来越突出,甚至隐约有要撑破的迹象,他连忙丢出一道雷电符,然后快速往门口跑去。
“没用的,你进来了,就跑不掉的。”怪物坏笑着,用灵力把门关上。
景羽发现门踹不动,只好捏出一柄长剑,用力劈开木门。接着他拔出火铳,对着怪物不停地开火射击。
怪物轻松地吞掉那些灵力子弹,像品尝美食一样细细咀嚼。
“怎么会有怪物!”景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看到怪物并未追出房间,才停下喘气。
凝曲赶过来扶住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那……那房间里竟然有怪物。”景羽气喘吁吁,指向头目的卧房。
凝曲前去查看,发现并没有景羽提到的怪物,摇摇头,带着景羽沿路回城。
从那晚开始景羽不停做噩梦,每次都能看到那张扭曲的人脸和嘶哑的嗓音,然后就会瞬间惊醒。
幸好凝曲也会被一同吵醒,她细声细语哄着景羽入睡,景羽才放下心重新进入梦乡。
经常性的惊醒让景羽的神经变得脆弱,睡眠不佳导致他偶尔能看见幻觉,在旁人眼里景羽就是突然会一惊一乍,甚至拔出火铳对准毫不相干的路人。
“你到底怎么了?回来之后就变这样。”乔絮不满地问道。
景羽总是含糊其辞:“不清楚……”
煌似乎有些不同,他能从景羽身上问道一股诅咒的气味。
某天夜里,他悄悄找到景羽,拍醒对方,将其带到一处空旷地。
煌继续嗅着景羽身上的气味,再次确定:“你身上有诅咒的味道,只有我闻出来了,那天到底遇到什么?”
“我不知道,我无法描述那个怪物的样貌,只觉得她很吓人。”景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你被下咒了,难怪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该怎么办?”
煌摊开手,露出利爪:“找出她,杀了她。”
……
由于景羽要求的保密,这件事只有煌知道,所以白天两人结伴出行找线索,夜晚则是煌在城中巡逻。
不过两人的行为引起其他几人的注意,大家在白天就聚在一起猜测景羽身上到底发生什么秘密,从凝曲给出的情报来看,景羽最近的精神状态很是不稳定,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
“问他都说不清楚,可是明明状态这么差,马上就要前往其他县城,这该如何是好。”陈雪韵无奈地说道。
“不如我们找煌问一下吧!”乔絮给出一个方案。
于是无辜的煌就被捆在一间房子内,由四人审问。
宋潜拔出剑,吓唬他:“快说,景羽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每天早上都和你偷偷溜出去。”
“我不知道。”
“说不说!”宋潜将剑架在煌脖颈处,厉声问道。
乔絮看到宋潜那逼真的演技,面对着墙偷笑。而煌是真的被吓到,瑟瑟发抖:“我说我说!”他把景羽的遭遇讲述出来,然后低下头。
凝曲担心地说道:“真是的,出这么大事不跟我们说,自己扛着。”
“也许他也知道马上要起程,不想有多余的烦恼吧。”宋潜收回剑。
景羽今天没等来煌,自己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自从那天后就开始做噩梦,但是一直没见到那头怪物。
“不行,我得再回山上一趟。”景羽下定决心,对着自己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