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县城虽小,也有四百五十名士兵。
全部点齐到位后,拨二十人给武松,让他押着常大人,去菜市口,当着所有百姓的面,被杀。
杀完后,还要由他们把这位大人的家眷发配教坊司。
史斌亲自统领剩下的四百三十名士兵,骑马朝着那农人苦主家进发。他们多带了一匹马,准备给那苦主用。
当兵的家家备马,马匹倒是够用,省了不少路上的时间。
这些士兵个个心有余悸。
以前有一百多个兵,追随他们的长官,听命于他,干坏事,被守夜人集体杀掉。
相比他们,自己真幸运,至少有跟在皇帝身边戴罪立功的机会。
看这情形,救回那女孩后,皇帝是不会追究士兵们的过错了,况且他们的长官不发兵,他们也没权力擅自行动。
到了苦主家,马蹄声把他们吓坏了,还道来了强盗。
那妇人说:“俺们没钱……”
一看是皇帝!
顿时激动道:“皇上,你是来……”、
史斌道:“给你们讨公道来了。你老公能下地吗?我们想让他带路。”
“能!”那男人从床上爬起来,出来看见史斌就拜:“皇上肯为小民做主,小民死也瞑目!小民这病根在心上,身体上的伤倒在其次。”
“那走吧,你骑这匹马。”史斌指着多余的那匹马说。
“好咧。多谢皇上。”苦主身上有伤,爬不上去,狄公飞身下马,轻轻一托,把他推他马上。
“多谢大人。”他赶紧道谢。
狄公没说什么,走回去,跳上自己的马。
一路上,史斌问那人具体情形。
苦主流了一路的泪:
“那个山沟里的人,跟野人一样蛮横,强抢了女孩,敢跑就往死里打,打死也不埋,扔山里喂狼。若有亲人找上门,他们全村拿着棍子打,小人上次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
“一帮该死的畜生。”狄公说着,往火铳里装子弹。
狄公脸上现出强烈的杀气。
苦主都不敢看狄公了!
七拐八拐,到了那个穷山沟,果然是够偏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进入。
真的是偏的不能再偏啊。
山里野果很多,田地也不少,山地上也能种粮食,野菜更是长的遍地都是。村子人数不多,光凭这些粮食,是不至于把人饿死的。
说穷吧,不至于让人没饭吃。
说富吧,大离主流城市有的东西,这里全没有,穷的不能再穷了。
具体说,连铁锅都没有,各种生活工具特别原始。
所以穷这个词不太确切,落后才是这里的主格调。
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
进入山坳里的村子后,看到这里的人,倒没有一个面黄肌瘦的,都长的挺壮的。
村民有的养鸡养鸭,有的养猪养羊,还有养牛的。
炊烟起处,时而闻到肉香。
看来是除了吃的啥都缺,唯独缺女人。
村子里看不到任何年轻女人。
倒是可以看到老太太,警惕的看着军队。
问她话,不是装聋作哑,就是装傻充楞。
要么就干脆倚老卖老,问她话,不等你问到点子上,她就东扯西扯,故意让你着急。
你声音稍微大点,她就开骂:“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神气什么?对老人这么没礼貌?你们不是娘亲生出来的?难道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敢对老人这么不敬?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从她们嘴里是撬不出半点有价值的信息了。
看见军队来,家家闭户,对他们万分警惕。
苦主偷偷告诉史斌:“皇上,他们家家从外地绑女孩,一有生人来,他们就把女孩转移到牛棚或是其它隐蔽处。”
史斌看见前面一个房舍,让狄公率一百士兵去查探有无被绑女孩。
一进去,那家村民不敢说话,瞪着他们,虽然不敢动手,但也强硬的很。
他们搜家里,果然找不着女孩。
但是却有男人和小孩儿。
狄公问道:“这孩子的娘亲呢?”
那男的骂道:“关你屁事?”
狄公对着他胳膊轰了一枪。
血洞激出的血,摔了一墙。
“我说……我说,别杀我……在羊圈中……”
这回不装了。
有些人就是贱。
非得这样才好好配合。
狄公带人去搜羊圈,果然找到一个挺好看的女孩,年龄不大,却被迫当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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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是泪,全身五花大绑,嘴里堵着布条。脚也绑上了。
狄公命人救下她,割了绳索对她说:“姑娘莫怕,皇帝亲自带队,来救你们。那帮恶人,会受到惩罚的!”
女孩抬头望天,简直不敢相信。
过了好久她才哭道:“今天方敢相信人世间真有青天!”
她已经绝望了好多年了。
每天过这种畜生不如的日子,饱受虐待。
暗无天日,毫无希望。
稍一不听话,就挨打,饿饭。
狄公派人保护她,然后来到男人那里,问她:
“姑娘,你自己选择,这被迫生下的种,要还是不要?如果要,就带走,如果不要,就留下。但是,今天谁敢拦你,有一个我杀一个!”
女孩恨恨的说:“不要孽种!”
然后痛哭道:“大人,民女如果不是被迫生的孩子,而是和人成亲所生,民女再穷再苦也不会不要孩子!”
狄公最能体谅民生疾苦,安慰道:“理解。你没错。”
这大队人马已经惊动了村长。
这人豪横的很。
每次有人来救人,都是他带人打出去的。
他自己抢了四个女孩享乐。
他不知道皇帝亲至,仗着长的壮,聚集了好几百号人,简单数了下,发现这帮官兵人数不占优,于是从冲上来狠狠的推了狄公一下。
狄公看着他。
他拿着大铁锹骂道:“当官有什么了不起?信不信,今天你们全得死在这!管杀不管埋!全都喂狼!”
他挑衅的砸武器到地上,他手下人全都应和他。
狄公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冷静瞄准。
砰!
眉心正着。
脑袋给他打爆了。
狄公接着上弹。
村长的儿子本能的大叫一声,冲上去就想和狄公拼命。
砰!
又是一枪,心窝上正着。
又扑地倒了。
这回没人敢上前了。
有个壮汉不敢动手,大骂那个被救的女孩子:“你个烂婊子,这家人对你多好!你不思报恩,还想着走,你还是人吗?”
史斌等人简直要反胃了。
绑了女孩,强迫她生孩子,让她过奴隶一样的日子,然后还要她感恩?
人居然可以没脸到这个地步。
这帮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反抗官府,却敢应和这壮汉,帮着他一起骂女孩。
女孩善良软弱,生平一句脏话都没说过,哪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就被骂哭了。
狄公看了史斌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首肯的眼神。
狄公抬枪,对准壮汉的脑袋。
然后下移。
不打脑袋,打嘴。
壮汉瞪着母狗眼大叫道:“你要干啥,你敢打我试试!”
砰!
子弟打烂了他的嘴,然后打穿了他的脖子。
史斌拿着马鞭,走到他们面前。
这帮人集体后退!
史斌指着他们:“怎么都闭嘴了,有种的接着放屁啊。我们这有的是子弹。”
这回没人敢吱声了。
也没人敢阻挡了。
他们知道,眼前这帮人真敢杀人。
说杀人就杀人。
苦主大解其恨,跪下道:“皇上,俺家女儿被绑在前面那家!”
这帮愚夫再呆楞,听到皇上二字,也吓傻了。
楞了一会神,集体下跪。
也不知道说啥,邦邦邦乱磕头就是了。
再也没人敢捣乱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朝廷军挨家挨户救走所有被绑女孩。
带队的那苦主,搂着自己日渐消瘦的女儿,父女俩哭成了泪人。
史斌询问这些女孩,指证虐待她们最狠的人,找出十个典型。
当众斩首。
光说不管事,那就来点活材料。
这件事产生了两个效应:
第一,这个村子,再也没人敢到外面绑女孩去了。
第二,这个县城的任何一位后续县令,再也不敢懒政,天天派兵巡视城外村庄,一旦发现不明来路的游荡者,一律严加审问。
绑架女孩的案件,在此在这里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