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姐姐,在迷情十多岁的时候,您就陪在迷情身边。”迷情脸上带起了回忆之色,“而今你受此难,迷情自然要为你们借此厄。王爷……”
说到这里的时候,迷情转身看向了朱松,盈盈跪地道:“王爷,我愿將下海城献与您,但求您能够放过文若姐姐,放文若姐姐一条生路。”
朱松定定地看着迷情,忽然道:“本王说了,出银钱买下你这下海城就决然不会食言。你出个价吧,只是本王并不是傻帽,你出就出个合适的价钱。”
迷情轻咬下唇,黛眉微微皱起,过了好一会方才吐气出声:“十万两白眼!”
“你如何不去抢?”迷情花音方落,韩青山就瞪直了眼睛,情声呼叫了起来。
十万两银子,甭说一个下海城了,就算是两个、三个同样规模的酒楼都可以拿下来了,迷情出这个价钱,在韩青山看来,她完全就是不想让出下海城。
甭说他韩青山了,就连站在朱松身边的徐妙锦的侨脸上都出现了惊色。
“可以!”朱松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下来,他与韩青山以及徐妙锦不同,他知道下海城真正的价值其实远不止这十万两白银。
正像徐妙锦所说的那般,若是单论规模以及土地的话,十万两自然是多地多,可是下海城不仅仅这两样东西值钱,还有很多的无形资产,比方说:大明的那些达官贵人、贵族商贾、文人墨客……这些人都喜欢往下海城里钻。
这些人来自大明的各个层次,对于大明的潜在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纵然日后下海城易手了,只要不改变下海城歌赋、乐艺的固有传统,那么这些人都不会离开下海城,只要稍加运作,这些人说不准都会为朝廷所用。
与这些人相比,区区十万两白银罢了,朱松还是不会在乎的。
“王,王爷!”眼见着朱松点头,韩青山都傻了,这什么情况?
徐妙锦也看着朱松,见朱松此刻也看向了自己,顿时会错意了,她还以为朱松就是瞧在她的面子上方才同意迷情这十万两白银的价钱。
这样一想,徐妙锦只感觉心中甚是感动,看向朱松的眼眸亦是含情脉脉。
朱松都懵了,心说这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如此,迷情便谢过王爷了!”迷情向朱松盈盈行礼,脸上的表情多少带上了幽怨之色,“今日,王爷与姐姐联袂而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迷情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就让迷情在这下海城中最后一次,好好招待一下您二位吧!”
一边这样说着,迷情还伸手向楼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先等等……”朱松并没有跟着迷情往里头走,而是说道:“这女子之事只是第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事。方才本王在门口之时遇一恶奴,此恶奴……”
朱松將方才发生的事情与迷情详细徐说了一通,最后道:“本王亦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本王原本并不打算将你们下海城中所有的下人、侍者们全都赶走,不过这个看门的家伙,还有所有和与这家伙有亲密关系之人,全部赶走!”
“好!”迷情点点头,对于这个李二其实她早就看不惯了,若不是他哥哥尚有些能力的话,迷情早就将这个李二给赶走了。
所以,这次迷情直接同意了下来,连点由于都不曾有。
“既然迷情大家如此善解人意,本王便承情了!”朱松拱拱手,扭头对徐妙锦道:“妙妙,这下海城中乐艺、歌赋无双,冠绝天下,可是这下海城中的厨子们也有一手好厨艺,今日咱们便在城中好好用一次膳如何?”
“好啊!”徐妙锦这样说着,上前走到迷情身前,牵起了她的手,道:“迷情妹妹,这次姐姐便在你这里好好吃上一顿,你看如何?”
迷情自然知道徐妙锦这样说的意思,便笑道:“姐姐放心好了,今日定会让你们对咱们下海城有另一番印象!”
徐妙锦巧笑焉兮,道:“如此,姐姐便拭目以待了?”
……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周,这一日天才刚蒙蒙亮,位于南京城北街中断的‘金钱多’赌坊就出示了一则大红色喜纸所覆盖的公告。
公告上只有一个消息,那便是大明与东罗马帝国蹴鞠比试的赔率:1比50!
也就是说,如果买大明赢了,赌家自然是买大明多少银钱,就会原数送回多少银钱,而若是买东罗马帝国赢,到时候东罗马帝国当真赢了,自然是狂赚原银钱的50倍。
如果买东罗马帝国一万两黄金,到时候赢五十万两黄金,一本万利啊!
这则消息一出,整个南京城都轰动了,所有的百姓们都在奔走相告,那些商贾们也开始根据这个赔率,制定了自己的小赔率,1比3、1比5……有的甚至还开了大赔率3比1,8比1,看来想要奇货可居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驿馆内堂之中,斯科特和维斯顿正在屋子中摔茶杯、摔碗,口中还在不断用东罗马帝国的话大骂着一些难听的话。
“该死的,该死的,这什么‘金钱多’掌柜的真是该死,竟然胆敢将赔率定地如此之低,莫不是在欺我东罗马帝国无人吗?”
斯科特跳着脚,脸上的表情狰狞,几欲破面而出。
维斯顿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疯狂地摔着东西:“阁下,此次定要向大明提出抗议,绝不可再忍气吞声!”
一直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琼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道:“就像你们之前所说的那般,若是大明朝廷将所有的一切都推了个一干二净呢?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好说。”斯科特狞笑了两声,道:“若是大名朝廷不管的话,咱们就直接找上‘金钱多’的门去,逼着他将赔率改了,难道一个小小的大明赌坊,还能够反抗咱们东罗马帝国不成?”
这逗比,还以为自己在东罗马帝国呐?这里可是大明,大明帝国的皇都,在南京城里,你们东罗马帝国算个屁啊!
“哼,这样做只会让咱们的人陷进去。”琼斯冷哼了一声,道:“难道你忘了,这里是大明,大明律法森严,古老的东方帝国更是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就算咱们代表的乃是东罗马帝国,大明朝廷也绝对会将咱们给抓起来。”
“你怎么办?难不成就任由他们侮辱咱们不成?”维斯顿怒声道。
“也不是没有法子!”琼斯阴沉着一张脸,道:“把咱们投在前两项比试中的银钱全都取出来,投注在蹴鞠比试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琼斯的脸上露出了诡笑:“他大明不是想羞辱咱们吗?那咱们就叫他们羞辱,以咱们东罗马帝国蹴鞠队的能力,此次是赢定了。看到时候这‘金钱多’有没有五十倍的银钱来赔给咱们。”
维斯顿和斯科特相互对视了一眼,感觉这蹴鞠比试的赔率似乎也并非坏事,要知道,他们投在前两项比试的银钱,可是已经积攒到了三十五万两银子,再加上剩下的十五万两,妥妥的五十万两白银啊!
用五十万两去换取两千五百万两白银,这买卖,真他娘地值啊!
……
时间很快便过了七日,今日便是东罗马帝国与大明朝廷大比之日。
一大早天还未亮,南京城皇宫之中便开始张灯结彩,处处充满了比试的氛围,而进行‘弈艺‘以及‘乐艺‘的场地,则是选择在武英殿侧的静思殿。
静思殿中已然摆好了三十多条桌案,桌案上各种瓜果佳酿、坚果点心,若是再上一些珍馐烤肉的话,一场盛大的宴会便会开始了。
只是此刻,殿中上没有人,只有一些宫女、宦官一直在走进走出地忙碌着。
“哎,我说,怎么没有那么多人啊?”这个时候,朱松的声音响了起来。
“松皇叔,我就说您来得太早了吧?”朱徽煣那小小的脸上还带着困意,小手不停地捂着小嘴打呵欠,“再说了,您来就来吧,侄儿对这些又不感兴趣……”
“徽煣,你小子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没等小家伙的话说完,朱松就直接伸手下去揪住了朱晖煣的小耳朵,道:“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哎呦,哎呦,您,您轻点啊,松皇叔!”朱徽煣疼得呲牙咧嘴,整个人就像个小刺猴子,“侄儿,侄儿知错了,您别再使力了,再使力侄儿耳朵就掉了!”
“你小子行了,没瞧见瞻基已经笑疯了吗?”朱松放下手,一边瞟了跟在自己右侧的朱瞻基一眼,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瞻基一半听话,本王也就放心了。”
听到朱松的话,朱瞻基的小脸上出现了得意之色,虽说啥都没说,但是那脸上的表情丰富地,简直就是在说:“看,松叔爷在夸奖咱呢,你行吗?”
朱徽煣这小家伙立马就红眼了,道:“瞻基,你小子那什么表情?信不信叔叔我回头叫太子哥告发你,说你……”
朱瞻基连忙上前一步捂住了朱徽煣的嘴巴,道:“小叔,我不得意成吗?”
“哈哈哈,早这样不就好了。”朱徽煣哈哈笑了起来,那感觉好像是以欺负朱瞻基为乐,一脸欠揍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奴婢见过王爷!”就在这时候,郑和从大殿后头迎了上来,对朱松行礼道:“今日王爷来得可真早,这边还有很多东西未曾准备齐全呢!”
“郑和啊,免礼,免礼!”朱松笑着摆摆手,道:“本王这不也是着急看看切磋场地嘛!毕竟这次咱们大明是主场,那东罗马帝国不过是客场,若是在客场面前丢了主场的面子,怕是到时候四皇兄也会生气吧。”
“王爷说得极是。”虽说头一次从朱松嘴里听到主场、客场之说,可是以郑和的理解力,还是明白了一些,他点点头,道:“这比试切磋的场地,是奴婢按照咱们大明最高规格的迎宾礼节布置而成,想必那琼斯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
“可能吧。”朱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不过嘛,者东罗马帝国甚是奢侈,咱们这切磋、比试的场地虽说布置地不错,但是却不够华贵、闪亮、精致。”
按照朱松的理解,这东罗马帝国的人,其实就像是朱松前世的时候,西方传说中的巨龙一般,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都跟二傻子一样。
“嗯?”郑和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道:“王爷,依您之间,这切磋、比试的大殿应当如何布置才城?”
“这个嘛……”朱松在大殿中转了转,而后方才磨搓着下巴道:“咱们大明皇宫之中应该储存了不少的琉璃吧?依本王之见,你去库房之中取一些琉璃、水晶出来,布置在这殿中,或是放在灯下,或是放在窗口,或是放在明亮之处,这样等到天亮之后,当阳光射入大殿之中时,自然会光豪大放!”
郑和犹豫道:“这……可是王爷,大殿中的布置都是由万岁爷……”
“你就听本王的,本王自会去向四皇解释的。”朱松摆摆手,道:“你放心,此次若是不将东罗马帝国的那些土鳖给闪瞎眼,本王就把脑袋压给你!”
朱松这话虽说带着开玩笑的兴致,但是听在郑和这里确实如同惊雷一般。
“王爷,奴婢自然是相信王爷的,还请王爷莫要开这等玩笑!”郑和单膝跪在地上,向朱松扣首行礼。
虽说郑和乃是东辑事厂的都督,但是朱松乃是朱棣亲弟,而且位高权重,岂是郑和一条命能换的?
“好了,好了,本王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吗?”朱松连连摆手,俯身将郑和扶了起来,“要不这样好了,本王先去和四皇兄讨一道旨意下来,你再布置大殿?”
“如此,奴婢便谢过王爷了!”郑和终究是怕死的,拱手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