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棣所说，齐树春感觉十分无奈。
他也终于知道，马上天子这个称号不是白来的……
“先生，你管这叫小事？”
朱棣被齐树春的回答也弄得有些想笑。
蒙古不消停，对大明的威胁可谓影响深远。
眼前这个齐先生虽然是大才，但也不至于轻浮成这样啊！
“陛下稍安勿躁，在下想把心中想法说出，到时陛下也可知道在下的意思！”
齐树春看出朱棣着急，但还是让朱棣别急。
“陛下，漠北草原，大军依靠的是什么？”
齐树春突然问起，让朱棣有些茫然。
粮食？军饷？貌似所有军队缺少的都是这些。
可游牧民族，消耗比平原上的士兵要小很多，所以这些也构不成太大的问题。
“是马！”
齐树春突然说道，让朱棣更是有些迷糊。
“草原上多以骑兵突袭为主，步兵战斗力，根本不是我大明的对手！”
“只要牵制住瓦剌骑兵，便可让他们一举溃败。”
“我大明只需派遣三千儿郎，就可荡平草原！”
齐树春风轻云淡，简明扼要的将重心说出。
当然，朱棣也是知道这些，可是想要牵制住游牧骑兵，难度可是不小！
这样的做法，甚至比全面开战还要麻烦，要统筹的战局，更加繁琐！
“陛下，牵制住骑兵，不用想的那么麻烦！”
“只需要让骑兵失去马匹，他们就算再能打，又如何？”
“马背上是天神，但下马，和一个普通人没两样！”
看着朱棣越发迷茫的眼神，齐树春将真正的办法说出。
这些草原骑兵，下马之后只是普通人，再强壮也体现不出全部。
“齐先生你继续讲。”
朱棣对这个计划更加好奇，都不愿意让齐树春停顿，一连气讲完才过瘾。
“陛下只需派遣一名心腹大将，带领草原驻军于深夜突袭瓦剌马场。”
“将放牧马匹全都杀掉，而后急速回转不做停留，到时瓦剌不攻自破！”
齐树春说完，原本兴奋的朱棣，嘴角猛地抽搐几下！
上兵伐谋，下兵伐城不假，可是齐树春的计划，未免狠毒了点！
要知道草原上的骏马可是被当做珍宝一样爱惜。
这么做，无非是要了瓦剌整个部族的半条命！
他朱棣征战半生也没这么想过，哪怕是高祖太皇帝，也不曾如此做过！
“齐先生，如此有伤天和，怕是会引起民怨……”
朱棣虽然果断，可如此狠毒的做法，他还是有些犹豫。
“伤天和？我又没说要陛下连人都杀了。”
“再说，等到黄教传教彻底成功，这点民怨顷刻之间就会被洗刷！”
“陛下担心他做什么？”
齐树春一点都不感觉有什么残忍，相反若是死伤无辜，那才是有伤天和。
朱棣听着这些话，好像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咬着牙同意下来。
想要文治武功，就不能在乎这些，现在要做的只有成功！
“这么晚，打扰齐先生了，那朕现在就回去发令！”
“待事成，朕一定好好感谢先生，无有不应！”
朱棣拱手告别，这必定会是个不眠夜！
离开诏狱，外面的朱高炽和樊忠看到朱棣马上迎上来。
“太子拟旨，要樊忠总领漠北驻军，事成前一切不需回报，自行处置就好！”
“樊忠，命你接旨后即刻出发，按照我的意思去办，不可怠慢！”
朱棣在下令后，马上与樊忠说起齐树春的计谋。
樊忠身为他的贴身侍卫，大小战役参加无数，也正是合适的人选。
只是在听完朱棣所说之后，樊忠的表情不笑似哭，难受的很！
连朱高炽也是撇嘴，感觉很是挣扎。
“这是齐先生的计划？这不是压制，这是单纯的折磨人吧？”
朱高炽心里嘀咕起来，真这样做，还不让瓦剌部族上下哭的震天响呀？
“事情紧迫，你无需多想，速速去办！”
朱棣连忙催促，樊忠不敢怠慢，朱高炽也急忙赶往上书房拟旨。
……
几天后，漠北瓦剌首领大帐。
首领也先正在篝火旁休息，突然一阵嘶鸣，让他睁大双眼。
“外面怎么了，这么吵闹？”
也先有些不爽，这几天一直厮杀，让他很是疲惫。
“大首领，明军趁夜偷袭，我们想要拦截没有成功……”
“他们转了一圈又走了，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外面的士兵马上进来汇报刚才的变化，脸上写满了疑问。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明军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
“呵呵，中原胆小鬼，无需在乎！”
也先冷笑两声，对此并不意外。
之前他亲自动手将丘绩打伤，为的便是警告大明。
想来刚才，明军也只是来探查情报，又不敢与这边动手。
“等我处理掉阿鲁台那个狗崽子，就兵发应天，我要让朱棣亲自迎接我！”
也先很是自信，只要这一次吞并鞑靼，整个草原都会是他的。
他更相信，到那时，便是明皇朱棣，也不敢与自己争锋！
“大首领，不好啦！”
就在也先志得意满的时候，外面又一道急促的呼喊，打破眼下的安静。
“大首领，刚才马场传来消息，看守马场的五百士兵，全都被杀！”
“我马场中战马，也被杀死，一匹不剩！”
闯进来的士兵惊慌的翻滚几次才停下，抬起来的脸，更是挂满泪水！
“你说什么！”
宛如霹雳一般的消息，让也先站起来，一脚将篝火踢的翻飞！
他本部骑兵最强，如今失去战马，犹如勇士断臂！
这种状况，怎么与鞑靼继续交战？
“快，赶快朝鞑靼那边抢夺战马，我不能让雄鹰失去翅膀！”
也先当即下令，现在自己没有的，只能暂时抢夺别人的。
而且一定要抢在鞑靼部反应过来之前！
“不行啊，大首领，鞑靼部落那边的防线，已经有大明军队出现！”
“我们的人前去冲锋几次，都被对方挡了回来！”
士兵的眼泪更加频繁，他们瓦剌现在是手插磨盘，抽不出来，塞不进去！
“朱棣，你真损啊！”
也先仰天长啸，若不是身为首领，他都要哭出来。
这下，他终于知道前一刻看到奔袭来就离开的明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