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树春冷喝一声,顿时让陈平不敢动弹。
陆伉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齐树春,分明不相信对方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本来还想再朝廷钦差到任之后,他好好的打压一番。
纵然得不到什么好处,也要让朝廷知道这边究竟是谁在做主。
但是眼下,齐树春显然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陆伉也不再坚持。
不过陆伉坚信,以齐树春涉及这种奇技淫巧,派不上什么用场。
随后陈平便在福州境内召集铁匠,按照图纸打造。
三天后,百支狼筅打造出来,陈平又让人拿水浸木安插,长度也得到满足。
不知道下一次海盗何时上岸掳掠,齐树春只能在军队中挑选百人训练。
将狼筅的使用方法教授,经过士兵们的不断演练,也能进入实战操练。
这天,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翻涌起浪花。
哨塔上的士兵连忙观望,随即大惊失色。
“海盗靠岸,快报将军!”
“噗!”
还不等哨兵继续呐喊,一支快箭插入他的脑门,身体应声倒地。
岸边的士兵发现不对,也立马提防起来,注意着黑压压的船只不断靠近。
“岸上的小老鼠们,最近准备好礼物了吗!”
待到船只靠近,一群海盗蜂拥下船,手拿着武器开始无差别的进攻。
一时间,海岸线刀光剑影,血腥冲天!
与此同时,总督府内的齐树春得知前线消息,立马精神起来。
“我说小钦差,你别吓晕过去,这些事还是让我们去干吧!”
陆伉在一边调侃道,其实他对这突然的进攻也十分紧张。
不过和海盗打的交道多了,陆伉总结出一个道理:
不出手镇压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也不能一直厮杀下去。
等到了节点,陆伉就会主动叫停,和海盗首领商量一番。
只要这边拿出一点补偿,让海盗回到海上,一切全都皆大欢喜。
“无需将军操心,只要记得军令状就好!”
齐树春并不慌张,看着陆伉的眼神反而十分炽热。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展现自己的时候。
这一次一旦立威,日后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也更加重要。
于是齐树春领着挑选好的百名士兵前往海岸,陆伉只能悻悻的跟上……
来到海岸线,齐树春便一阵眩晕!
潮湿的空气夹杂血腥的味道,让他的感官是那样刺激,五脏六腑跟着翻滚起来。
而海岸上的海盗很是聪明,知道在岸上的战斗力差,他们根本无意久留。
海盗犹如玉米堆中的老鼠,祸害一番之后便要逃跑。
这时要再追,自己这边反倒损失的更多!
“大人,这些海盗似乎有撤退的意思,并不是真正的进攻!”
陈平在福州多年,自然懂得海盗的战术。
他们骚扰陆地几次后,待这边人困马乏时,才是他们真正出手的时候。
在这之前,一切全都是试探。
“倭刀?”
在头脑终于适应眼下的环境,齐树春一眼便认出海盗手中的兵器。
按理说海盗手持的兵器五花八门,可今天却十分统一。
大多数手中的武器,都是倭刀!
“听我令。现在速速迎击,按照我教给你们的办法去做!”
“用狼筅攻击海盗,但不可全都杀死,给我留下活口!”
齐树春心中有了想法,当即下令追击,让陆伉更加不解。
现在双方收手,便是损失最小的时候,这个时候追击,不是送死吗?
“大明的船比海盗的好,我们的实力也不弱,为何要怯懦?”
“大明有你这样的将军,才是亡国的关键!”
齐树春当场喝骂陆伉,后者不敢反驳,心中却是恨死了齐树春。
那百名士兵不敢违抗军令,当即分出三十只小船,追击海盗!
“你看着,这一百人能回来五十个,都是妈祖保佑!”
陆伉愤愤的啐了一口,他不相信这短短几天的训练,能有质的飞跃。
“哈哈哈,小老鼠们下海了,真是可笑!”
“你们会水呀?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旱鸭子呢!”
海盗们看到有士兵前来追击,纷纷嘲讽起来。
旋即,他们举起倭刀便使劲落下,要将大明士兵砍成两节。
“铛!”
就在这时,一支狼筅举起,轻松架住倭刀,任凭海盗如何用力也无济于事。
另一名士兵看到机会,同时端起狼筅一刺,尖端顿时没入海盗的身体。
只是一次攻击,便让那海盗变成筛子,剩下的海盗大怒,全都调转船头。
今天他们要用行动,告诉海岸线上的那些人。
谁在海洋说的算!
可这些海盗在看到狼筅的时候,全都傻眼了。
这种专门克制他们的武器还是第一次遇见,而且让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一旦被狼筅架住武器,另一支狼筅就会马上靠近,将海盗扎成筛子。
更有另一人带着火铳在后面不断发射,让海盗苦不堪言!
这便是齐树春的战术,三人一船,两人拿狼筅。
一人掌握船只行驶,抽空用火器补足伤害。
三十只船,几乎将来犯的海盗船围在中间,这些海盗全都变成了活靶子!
……
岸边,齐树春朝海上的浓雾看去,虽然看不真切,却能听见模糊的嘶吼。
陈平和陆伉也是同样的感受,但他们认为惨叫声音是自己这边的士兵发出。
“呵呵,等着吧,一会尸体就飘回来了,到时候看你还能说什么?”
“年轻人就是心高气傲,拿着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可真行!”
“到时候,我也一纸奏折递上去,谁是谁非让陛下去说吧!”
一旁,陆伉不顾陈平的阻拦不断嘲讽,而齐树春的表情依然平静。
“大人,这一次就算是失误也无妨,毕竟大人第一次监督海战……”
“那军令状就此作罢,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陈平满脸尴尬,一边是朝廷钦差,一边是多年同袍。
无论向着哪边他都不得好,这才是最闹心的!
“不必如此,该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齐树春当场拒绝,平静的目光始终没从海上的浓雾处转移。
如此执拗,让陈平很是无奈,陆伉更是连连冷笑。
“好,既然你这么坚定,那就等着给殉难的兄弟们磕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