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臣就不知道了。”王承恩摇了摇头。
对于为何张奡会高价买粮的事情,王承恩的确不知情,也想不明白。可是考虑到张奡与朱常武的关系,这件事情应该是朱少傅的意思,他就没有多问。
且不说朱常武现在是崇祯极为信任的人,给予了重权。就说朱常武那个人,一见面就叫自己小恩子,生气就骂他是阉货,如果可能,他是绝对不想与其打什么交道的,那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你不知道,那就叫朱少傅过来,这件事情朕要一个说法,一个解释。”涉及到这么多的银子给花了出去,崇祯是真的心疼,他便决定打破自己之前有承诺,将朱常武叫来问一个清楚。
要么说崇祯这个人有出尔反尔的毛病,现在就要用在朱常武的身上了。
“这个...是。”王承恩面露苦色,实在是他太了解朱常武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把皇命当回事,凭自己想去叫他入宫面圣,怕不会是那么容易。
可既然这是崇祯的意思,王承恩不管愿不愿意也要去做。
很快,王承恩就来到了大明研究院,他早就打听清楚,这一段时间,朱常武除了去城外的龙兵训练营,便是在研究院,有时候忙得太晚,就直接在试验室中睡下。
王承恩来了,以他东厂厂公,外加是崇祯身边红人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有人拦着他的。这让他带着一群小太监轻易进入到了研究院之中,然后就开始大声嚷嚷,“朱少傅何在,万岁爷有圣旨。”
“嘘!”
就在王承恩刚想耍耍威力的时候,就见到穿着一身长裙的长平公主朱徽娖走了过来,“王公公小点声音,朱少傅还在睡觉,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忙,都没有休息。”
“这个...”王承恩很想说,自己是带着旨意来的,那是不能有半刻的迟疑,可是拦着他的是长平公主,这位万岁爷最疼爱的长公主,他也就只能压下了准备的斥责之声,而是一脸为难的说道:“公主殿下,这是万岁爷的旨意,耽误不得的。”
“那也要让人家先休息好嘛。”朱徽娖在听了这句话后,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快之意。
女生向外,这一点在此时是被表露无疑。
“只是咱家这里有万岁爷的旨意,实在是不敢耽误。”王承恩还想继续的以势压人。可跟着朱徽娖竟然主动侧了身,“那好呀,你去叫吧,只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们,惹得大将军不高兴了,回头把你们都给杀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呃...”
王承恩原本正准备向前迈的双腿,于这一刻自然而然的就停了下来。
朱常武那是真的会杀人的,动起怒来,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不是崇祯皇帝,不是周皇后不是皇子公主,那其它人是完全不放在眼中地。
王承恩的地位已然不低了,可要说因此而让朱常武就高看一眼,那也是根本不可能。
如果人家高看你一眼的话,那就不会张嘴闭嘴的小恩子,甚至还有阉货之词了。
知道朱徽娖并没有吓唬自己,真打扰了朱常武睡觉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的。被杀倒还不至于,但一顿打是少不了的,若是自己因此而受伤,不能伺候崇祯了,谁知道其它的小太监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抢了自己的位置?
太监的最大靠山就是皇帝,没有了崇祯的支持,他们就连个屁都不算。想到这些,就算是有些不情愿,王承恩也只能尴尬的一笑之后,就此站在了原地,“既然朱少傅一夜没睡,那就让他睡上一会,等等便是。”
王承恩怂了,看着这一幕,朱徽娖脸上就露出了欢喜的神情,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只是后者的那个恶人在她心中可一点都不恶,相反这一阵子她在研究院中,看到的只是朱常武的付出,有很多时候,他都不按时吃饭,不按时睡觉,操心的都是那些新发明。
而正是因为朱常武的辛苦付出,现在的大明京师早已经焕然一新,很多百姓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工作,他们或是盖房、或是修路、修建城墙,又或是纺纱,总之很多人都有了事情可做,有了养家糊口的能力。
尤其一些有头脑之人,他们在新政的鼓励之下,开始学着经商。就朱徽娖所知,已经有很多人去户部那里登了记,然后拿着新开的身份去了大明百货商店,在那里进购了不少的肥皂和少量的香皂,开始出京师向四周而卖,有些人已经赚到了钱呢。
正是朱常武的出现,让更多人有事可做,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现在不知道多少百姓感谢他们的大将军,这才是真正的好儿郎。远比朝堂上那些,张嘴为了百姓、闭口为了社稷,但其实连五谷都不分,更从不关心百姓生死的大臣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朱徽娖还在想着朱常武的努力付出,为大明做了多少的好事时,一个专门用来休息的厢房门由内大开,已经换上了一身蟒袍的朱常武这就走了出来。
以朱常武六识上的敏锐,王承恩他们了一出现在研究院内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也因此,出来的他脸色有些不善,然后看了看左右,看到千户孙闯小跑了过来便道:“通知下去,以后没有允许,外人不得进入研究院,不然杀无赦!”
朱常武可不会和别人讨价还价,我下的命令你只需要遵守就是。当然,你也可以无视,但那样做,很可能付出的就会是你的生命。
话说了出来,孙闯当然是大声抱拳应是。听在了王承恩的耳中,却是让他脸色骤变。
以他的聪明,如何听不出来,这些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呢?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更不敢说。
他真的担心,惹恼了朱常武,对方会给自己一顿胖揍。
以崇祯现在对朱常武的重视,多半这顿打是白挨了。即是这样,他怎么敢去尝试。
“陛下要见我?”向着孙闯吩咐了这些之后,朱常武在看向王承恩的时候,显然更高居高临下许多。
“是,万岁爷想要见朱少傅,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王承恩一副很乖的样子,甚至都不敢强求人家一定要和自己走。
“行,带路吧。”倒是朱常武,回答的很是痛快。显然有些事情他也是需要向崇祯汇报一下了,不然的话,就算是今天不去,怕是崇祯明天后天还是会想办法让人宣自己入宫,即如此,倒不如主动一些。
“好,好,朱少傅请。”朱常武如此的配合,让王承恩十分的高兴,说话时连身子都下弯了不少。
皇宫。
乾清宫,崇祯见到了跟着王承恩一起来到的朱常武。
老一套,见面不称臣,王承恩还屁颠颠的搬来了一张软椅让朱常武坐了下来。
“朱卿,最近辛苦你了呀。”一见面,崇祯便惠而不实的说着。
“陛下,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好了,我真的很忙的。”朱常武并没有被崇祯的关心所感动,这根本就是形式化的语言而已,他若是当真了,那他才是真的傻掉了。
再说了,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直忙到早上,终于让他把简易的发电机给弄了出来。接着他就是要教授龙兵还有火凤凰学会发电报,只要学会了这些,仅是通讯一途上,他们就不知道领先了对手多少倍,这对于以后打更多的胜仗,将会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朱常武的开门见山,让崇祯有些不适应。想其它的臣子,一见面之后哪一个不是要寒暄一会,又有谁会像是朱常武这般直言呢?
不过直言有直言的好处,崇祯也不是太喜欢弯绕子的人,这便轻咳了一声之后问道:“好,即是如此,朕就直言了。今天我看了户部送上来的折子,说是户部的银子不多了,只有一千万两左右,这是不是花得太快了?”
“不快。”朱常武开口说话了,以着十分肯定的口气说着。
“这还不快?听说钱都买粮食了,我们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崇祯愣了一下,看着朱常武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有些着急地问着。
崇祯在皇宫之中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至少东厂的厂公王承恩就在自己的身边,听他说了京师正在囤积大量粮食,且还高价收购的事情,正在太原府的闯贼李自成并没有派人阻拦。相反,还有消息说,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竟然是乐见其成,还说京师中有这么多的粮食,都是给闯贼准备,以后他们在入京师之后,粮食就都是他们的了。
如此这般,现在囤积了这么多的粮食,只会成为目标,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原因所在,崇祯不着急才是怪事。
倘若,倘若京师真的危险了,银子可以想办法带走,但是这么多粮食怎么带走?岂不是都要便宜了别人,对这一点,崇祯心中实在是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