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时,监国府下农庄已将此前监国与坤庆公主带来的玉米、红薯良种都种下了。
其中红薯播种了五百亩,玉米播种了三百亩,目前都长势良好。”
朱媺娖听了微微点头,但还是叮嘱道:“后世粮食在大明的种植是解决饥荒问题的关键,是农事工作的重中之重。
过几日,费令人便带坤庆去巡视一下种植后世粮种的农庄,拍摄视频,传过来给本宫看。”
费珍娥立即应道:“微臣领旨。”
此前,费珍娥只是正六品的司簿,朱媺娖自离开成都后,给她升了几次官职,如今的令人之职已是正三品。
在费珍娥之后,朱媺姕也脆脆地道:“坤庆领旨!”
朱媺娖一笑,让刘鳞长继续汇报。
“除后世红薯,臣还让工屯军在成都附近的山地种植了上万亩从福建、两广找来地红薯。
目前来看,其长势虽然远不如后世红薯,但若无意外,数月之后同样可获得丰收。”
“好。”听到这里,朱媺娖不禁赞了一声,表示满意,“后世粮种能运来的终究量小,至少需要三五年才能推广开。
但若是福建、两广的红薯在四川可获得丰收,明后年便可以向各地推广了。
红薯虽不太适合做主食,但若是遇上饥荒,却可以让很多百姓活命。”
刘鳞长也含笑道:“确实如此。”
龙文光、张继孟、刘之渤早就了解了这件事,可此时再听一遍,还是不禁满心欢喜。
自古以来,神州大地的百姓就一直在为粮食发愁,饥荒从未真正消除过。倘若他们能够让百姓不再被饿死,必然能名垂千古。
朱媺娖又问:“本宫在农庄种植的那六百亩超级小麦呢?快要收获了吧?”
刘鳞长道:“前日臣还去那农庄视察过,超级小麦长势十分喜人。
臣问过农庄管事,说五月底便能进行收割,一亩很可能出产上千斤小麦!”
说到这雷,刘鳞长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作揖道:“监国,此实为天大祥瑞。
臣以为可以邸报告知各地,一则宣传良种,为将来推广做准备,二则可以彰显监国确属天命所衷,令地方咸服。”
“此事是该进行宣传。”朱媺娖点头,“这样,到时候费令人便安排飞鹰队一个小组以及蜀王府的拍摄小组过去,录制一个收获这六百亩超级小麦的视频。
这样的事,只是以邸报发文地方,恐怕难以令人信服。有视频为证,才能令宣传效果更好。”
这主意并非朱媺娖想的,而是郝光明提的。
承运殿中,李岩等人听了都点头表示赞同,觉得这个点子绝了。
说到底,他们虽然知道拍摄视频的事,可终究不像郝光明这个现代人那么懂得灵活运用。
随后,刘鳞长又对四川、重庆、贵州的农事情况向朱媺娖进行了转报。
四川自去年冬季便几乎完全太平下来,便连各地的小股贼匪,都让卫戍军给剿灭得干干净净,土司们也都敬服。
虽然尚未达到传闻中“家不闭户”的程度,却也超过了大明宣德之后的任何一个时期,百姓都安居乐业。
再加上今年四川并无大的灾害,又有工屯军在去年冬季和今年春季紧急恢复许多地方荒田的种植,各州县官府也大多尽心尽力地引导农事、帮助农家。
可以预见,今年四川必将迎来一个粮食大丰收!
重庆是年初才算恢复太平,各地贼匪则是在春季里才得以剿灭。
又因此前许多百姓或主动会被动地卷入了大西军中,荒废了许多田地,今年的粮食收成自然是不如往年的。
不过,重庆各州县对农业的依赖并不如四川那么大,即便今年农作物收成不如往年,但满足重庆布政司的粮食需要应该是没问题的,甚至还能有小部分富余。
相较而言,贵州原本田地就不多,此前并未在奢安之乱中恢复过来。
如今再被孙可望所领的大西军残部走了一遭,生产方面自然又遭到了破坏。
但是,贵州人口不多,对田地产出依赖同样没那么重。
再加上詹天颜于战后恢复民生方面确实很有能力,今年贵州应该也不会出现粮荒。
至多是不能如四川、重庆一样,有富余粮食向外输出罢了。
得知这三省的农事并未出现不好的意外,朱媺娖才算是放下心来。
不过,今年南直隶长江以北,既有战乱,又有灾害,粮食产出恐怕十分有限。
至于长江以南,南直隶地区还好些,浙江却是遭遇了旱灾、风灾,虽然都不大,但再加上一些兵祸,粮食收成估计同样不怎么样。
更何况,这一时期的南直隶、浙江百姓多是种桑养蚕多过种粮食。
所以,江南(浙江和南直隶江南部分)、江西可能今年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粮荒。
湖广这边,前几日朱媺娖同样发电报询问过堵胤锡农事的问题。
幸运的是,今年湖广并未发生大的灾害,只是湖南地区有些季节性的小水灾发生。
至于顺军所占领的湖北几府灾害情况如何,堵胤锡就不清楚了,朱媺娖也没要求他汇报。
而明军控制的长江以南区域,除了常见的小水灾外,还有零星的兵祸产生。
再加上之前几年湖广屡遭兵祸,百姓流离失所,人口减少了很多。
今年粮食产出肯定是够湖广百姓吃的,却也未必有多少粮食能向外输出了。
郝光明前两日跟朱媺娖算了下,发现大明的粮食缺口还很大,仅靠四川、重庆、福建、两广这些地方的粮食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朱媺娖想避免今年治下出现较大的饥荒,还得想别的办法多搞些粮食···
询问完农事,朱媺娖又问起军事方面的进展。
李岩这才将目光从视频中的红娘子身上收回来,站出来向朱媺娖做汇报——
“过去的两三个月中,我们在陕西与清军并没有发生大规模交战,但小的战斗却已发生上百次之多,总的来讲是互有胜负,甚至是我们略占优势。
在西边,我们已经占据凤翔府大部,将战线推到了武功、扶风、岐山、麟游、石窑关。
在平凉府,清虏占据范围也被压缩到东南角的灵台、泾州、崇信一带。
不过据李过、高一功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在北边打得颇为辛苦,宁夏后卫的花马池(盐池)都被清虏夺去了,失去了一大财源。
前段时间,他们曾来信表示会阻止一次反攻,夺回花马池,并请我们在南边给清虏施加压力,吕督师同意了此事。
至于如今进展如何,却还未有确切消息传到成都来。”
听到这些,朱媺娖,郝光明都不怎么意外。
吕大器作为督师,能力只是尚可,和当年的孙传庭、洪承畴肯定是不能比的。
再加上其手下目前只有一镇新编边防军,剩余的都是由昔日大明官军整编来的卫戍军,估计战斗力全都靠成都这边送去的精良装备才得以提升。
能与清虏打得略占优势,已经不错了。
至于李过、高一功率领的顺军残部,目前与大明只是合作关系,在宁夏卫、平凉府的百姓基础也未必如延安、西安府那么好,打不过清军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清虏在陕西不仅收编了数量不少的绿营军,更可随时掉蒙古骑兵南下助战。
“清虏在扬州大败,极有可能会收缩防线。即便不会全军退出陕西,也会放弃部分占据区。”朱媺娖道,“李督理当通知吕大器,让他注意清虏动向,尽量抓住时机收复失地,但不可轻敌冒进。”
“臣记住了。”
李岩应了,随即又讲起了陕西东南角的情况。
“三月下旬,李定国联系上了终南山中的孙守法,依监国命令,授予其边防军独立营参将之职。
四月中旬,孙守法欲图蓝田,可惜因奸细泄露消息,被清虏提前得知计划,反被围剿。
幸得李定国及时接应,孙守法才带着骨干兵马才退到了南边。
后来两人将计就计,趁清军被调动,一举拿下了商州。
再后来,因袁宗第率领的边防军第六镇赶来换防,李定国则要率领边防军第四镇救援郧阳,便将战线维持在旧县至商州、武关、竹林关一带。”
朱媺娖对照着地图,听李岩说完,便道:“袁宗第的边防军第六镇毕竟新领,在李定国回陕西前,便让他与张化龙、王祥、孙守法固守吧。”
“是。”
朱媺娖又道:“本宫此前派回成都的船队中,有三个电台小组。
待他们到成都后,你可以先挑选备用人员随他们学习电台操作之事,然后再向吕大器、李定国那边各派一个电台小组,以方便他们和成都及本宫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