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朱媺娖依旧待在大明。
原本孕妇若是分娩较为顺利的话,第一天在床上休息17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下床了。大多数的话,第二天、第三天可以下床活动个十几分钟左右。
朱媺娖因为生的是双胞胎,说不上多顺利,却也算不上艰难。
再加上她身体一直很健康,因此在分娩后的第二天就能下床活动小会儿了。
但在郝光明的劝嘱下,她依旧没有尝试来竹林老宅这边。即便是这个时间延长到了七天,也是如此。
七天一过,朱媺娖又动了心思。
在视频通话中,她道:“相公,让我过来试试吧?”
“别。”郝光明赶紧劝道,“这才七天呢,你的身体要完全恢复起码要一个月吧?而且产后多卧床休息,有助于子宫收缩、恢复。
还有,你往来两个时空这种事,谁也不清楚其中道理。现在你身体毕竟还虚弱,万一在过来的时候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其实经历过朱媺娖分娩之事,郝光明已经将朱媺娖的生命安危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他宁愿永远无法再跟朱媺娖在一起,也不愿朱媺娖因往来两个时空出现什么意外。
另外,便是他心中忐忑,怕朱媺娖确实无法再过来。
朱媺娖不进行这个尝试,就仿佛一直给他留着个念想。
朱媺娖同样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也一直听着郝光明的劝,没有强行尝试。
今日这么一提,见郝光明劝阻,她便又熄了心思。
同时,成了母亲后,她心中又多了对孩子的牵挂。
她担心自己在往来两个时空中出事,孩子在大明就没了父亲、母亲,成为孤儿。
郝光明见朱媺娖一时沉默,便转换话题道:“孩子满七天了,我们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不是满月才取名字吗?”这方面朱媺娖还真没注意大夏习俗和大明已经有了不同。
在大明,婴儿夭折率还颇高,因此孩子都是满月才取个小名,到满周岁才取大名,甚至有满十岁才取大名的。
郝光明笑着道:“我们这边都是满七天就取小名,满月就给取大名了。”
其实这类风俗,在后世各地方并不完全相同,有的地方还遵从老规矩,也有地方规矩比较新。郝光明所讲,也只是他们这边的习俗而已。
取个小名而已,朱媺娖觉得并无不可,于是笑问:“相公可是已经有想法了?”
过去七天郝光明没什么事,对给孩子取名字的事确实早有想法。
“你顺利产下龙凤胎,人也没事,我们应该知道满足。不如女孩儿就叫圆圆,男孩儿叫满满。圆圆满满,也是一种好寓意。”
“圆圆,满满···”朱媺娖念着这两个名字,也觉得不错,当即点头,“那就叫圆圆、满满吧。”
并非是郝光明重视女儿,故意把女儿名字放在前面,而是女儿先出生,实际是龙凤胎中的姐姐。
接着,朱媺娖又道:“相公,虽然不知道俩孩子能否到竹林老宅那边去,但我想,即便他们都只能呆在大明,也可以一个姓郝,一个姓朱。
如果相公不介意的话,我想让满满姓朱,圆圆姓郝,怎么样?”
“可以呀。”郝光明笑道,“其实我对这个不太在意,就算两个孩子都姓朱也可以的。”
朱媺娖坚持地摇头,“那么怎么可以?既然是两个孩子,一个姓朱、一个姓郝正合适。”
即便如此,朱媺娖也是有点愧疚的。
只是男孩儿作为大明继承人更合适,会免去不少麻烦,所以她才让满满姓朱。
同时,她心中隐约有个念头。
倘若她能再回到老宅那边,等以后时机何时,她或许可以在大夏国那边怀孕一次,让他们在那边也有个孩子。
这个想法她目前还不敢跟郝光明说,怕郝光明担心。
毕竟她怀孕、分娩一次,已经够“惊险”的了。
她猜到,郝光明多半不愿意再让她冒险一次。
···
因为孩子还没有满月,所以目前消息只是在大明军机大臣、内阁大臣以及一些其他中枢重臣之间流传,尚且没有告之天下。
甚至,大明百姓都不知道他们的昭武女皇帝怀孕的事。
或许是因为消息封锁的好,又或许是朱媺娖威望足够高,并没有谁在此期间兴风作浪。
辽阔的大明帝国,各地官府、军队都在如常运转。
云南,陇川州。
几年前,沙定洲之乱平定后,大明朝廷便借着机会在云南进行改土归流工作。
因此曾经的陇川、干崖、南甸三大云南边境宣抚司,如今都成了省下州。
作为大明此番收取缅甸的陆军统帅,杨展已经率领麾下大军驻扎在勐卯(瑞丽)好几个月。
如今,他麾下有大明边防军第三镇、边防军第十九镇,四镇云南卫戍军,以及四川、广西卫戍军各两镇,贵州卫戍军一镇。
总共十一镇大军,近十四万兵马!
昭武九年,九月二十九。
杨展终于等来了朱媺娖以大明皇帝身份下达的收取缅甸的圣旨。
这份圣旨,是朱媺娖在几个月前就让翰林院拟好的,算着时间让人送达云南。
杨展在大营中当着众将的面,接了这份圣旨,然后便召集诸将议事。
“我等在此准备数月之久,仅皇命已至,便不得耽搁。因此本将军决定,后日便发兵南下!”
如今杨展挂征南将军印,算是大明正儿八经的将军,自称本将军是毫无问题的。
帐内,作为陆军副帅的第十九镇总兵杨国栋坐在左边首位,右边首位却是留给了军务院派下来的都监、军务院军政司主事陈潜夫。
然后便是各镇总兵及镇参谋。
之所以没有各镇军政员的位置,是因为军政员主抓军中思想、军纪,并不掺和作战之事。
至于朝廷派陈潜夫来做都监,却是应有之义。毕竟十几万大军在这儿呢,肯定是要有个监督的。
当然,只要不涉及某些原则性问题,陈潜夫也就是只带着眼睛和耳朵,同样不会掺和作战指挥之事。
“张参谋,你先给大家讲讲东吁的军事情况。”
“遵命!”
已经在杨展军中累功升迁为朕参谋的张煌言应声起来,走到厅内的一副颇为详细的西南军事地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