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祚明又翻了一页,漫不经心的问道:“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雷大头吐了口烟雾,依靠在背垫上:
“四月,爱新觉罗·满达海(代善第七子)跟从睿亲王多尔衮率军入关,他率军大败李自成的大顺军,复败之于望都县。
阿济格受命为靖远大将军,率汉奸头子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满、蒙、汉军3万余,自山西入陕西,追击李自成。
十月,满达海又跟从英亲王阿济格,追逐李自成由边外至陕北绥德。
汉奸张存仁与固山额真叶臣兵进山西,夺取六府、二十四州、一百三十一县,攻克太原城。
清军攻陷太原,随即分兵南下晋东南,大顺军长治守将刘忠抵敌不住,被迫率部转入河南。
如今,山西全省仅剩西南一角为大顺军控制,李自成山西防线基本瓦解。
十月下旬,清军兵分两路攻打陕西,一路由英亲王阿济格率领吴三桂、尚可喜等军由大同向榆林进兵,从陕北南下西安。
一路由豫亲王多铎率领孔有德、耿仲明等部,从河南怀庆攻击潼关。李自成闻讯,匆忙率军增援潼关。
估计接下来一个月,双方便会分出胜负,清军攻势极其猛烈。”
秦祚明听完之后依旧翻了一页书,没搭言。
“老九,李自成完了,守不住陕西的话,接下来清军当真要入川。”
雷大头神色颇为焦急,可他转眼瞧见老九根本就无动于衷:
“你就不惊诧,清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悍?
李自成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咱们的前辈。
结果几个月,就被打回了老家,毫无还手之力。”
秦祚明这才合上线装书,端起茶杯:
“首先我纠正你一个错误,如今汉奸头子是洪承畴,吴三桂尚可喜等人还不够格,这是明清两朝认定的。”
“老九,你又骗我,可我听闻那范文程可是大清的文臣之首,许多对明策略皆是出自他手,洪承畴好像一直被软禁。”
雷大头皱了皱眉头,这与他所听闻的内容有所不同。
“洪承畴是千金买马骨的标杆,引诱更多的人投降,这等汉奸,就该千刀万剐,等咱们将来一个个的杀了!”
“杀汉奸!”
雷大头更是认同此事,亏得朝廷给他们发饷,给他们荣华富贵,让他们成为人上人,最后他们全都投降了。
这种人简直不要面皮,甚至连骨头都是软的!
秦祚明顿了顿随即说道:“李自成在清军的攻势下,加上接连战败,
原来投降他的明军将领的背刺,怕是守不住潼关的,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雷大头磕了磕烟锅子,放在小桌上:
“老九,李自成逃出北京后,就剩下三万人马,我记得他五大主力精锐不下几十万,这都打不过清军。
而我们至今手上都没有超过一千人,仅仅是训练火铳,能抵挡的住清军吗?”
“在你看来,清军士卒如此勇猛,需要多长时间的训练?”
“我听他们说,这些建奴从小就开始训练。
虽然他们的骑射不如蒙古鞑子,但比狠,比拼命,应该是建奴更胜一筹。”
秦祚明点点头,看样子雷大头交换的情报很到位:
“两军交战,清军一般二十步才会放箭,鲁密铳有效射程一百步左右,这个距离足够咱们把他们枪毙在路上了。
我们训练火铳手,达到完美配合以及熟练填装,三个月都用不到。
长此以往,满清鞑子士卒精锐是精锐,可他们输不起啊!”
雷大头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老九这么一分析,他心里就有底了。
“等到这次回去,我们便掌控整个洪雅县,偷偷发展壮大才是硬道理,继续打土豪分田地,采取爆兵大法。”
雷大头微微颔首,如今清风寨隶属于大西皇帝张献忠,打着他的旗号,对付地主更有威慑力。
至于周边是杨展的友好势力,如此良好的环境,焉能不会壮大?
秦祚明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出门去茅厕。
远处的枫叶都红了。
夕阳西下,秦祚明难得走出宁州卫,站在小山坡上溜溜腿。
“刘华强?”不远处的李鹞子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眼前:“当真是你!”
小旗官郑路惊疑不定,此人见过总旗大人?
为何自己对他一点印象皆无!
刘华强可是总旗大人在成都内厮混用的假名字,要暴露了,的赶紧溜了!
秦祚明看见李鹞子,心下一紧,果然是没防住,面上笑道:
“原来是李兄,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好吧?”
“好什么好,可被你给害惨喽。”
李鹞子往前走了两步,他后来才知晓原来刘华强就是秦祚明。
猛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曾想这小子没有回家去,反而隐藏在张献忠的队伍里。
秦祚明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任凭张献忠派人沿途搜查,硬生生的找不到他的踪迹。
结果以为秦祚明躲藏在成都城内。
“华强兄弟,你胆子可不小。”李鹞子走上前去笑嘻嘻的道:
“还敢来成都附近,我们的大西皇帝,可是满世界抓你呢。”
秦祚明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的道:“咱们的大西皇帝他满川中抓秦祚明,关我赛诸葛什么事?”
李鹞子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秦祚明:“你又有新身份了?”
“不然呢?否则我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兄弟在哪高就,能不能带带我,这个本事我也想学!”
秦祚明有些奇怪的道:“你不是有刘家养着的吗?”
“哎,如今世道艰难。”李鹞子知道他是秦祚明后,便小声道:“实不相瞒,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你觉得我会信你?”秦祚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是摇晃十三家之一啊!”
“我是曾英的左翼骑将,也是他的义子,那个是我的好兄弟于大海于老虎。”
“曾公子我是听过的。”秦祚明看着李鹞子:“你比曾公子大吧?”
“我比他小一岁,只是面相长得老。”李鹞子有些气愤:“但义父的为人我是佩服的。”
秦祚明由衷的赞叹一句:“你可真是曾公子的好大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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