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勇的汉军正蓝旗旗兵跨过护城河,已经开始搭梯子了。
哔哔哔。
秦祚明吹了几声哨子,率先扔出一颗震天雷。
城墙上的守军士卒,往下扔出一颗颗震天雷。
李佳志是李家的家奴,如今已经成为汉军正蓝旗中,掌管三百人的牛录章京。
从攻克山西陕西以来,屡立战功。
自从入关之后,满清很少动用自己的嫡系满洲八旗兵,大多都是用三顺王等降将以及汉、蒙古八旗打的仗。
三日不封刀的待遇从入关以来,正蓝旗还没有享受过,只是在两西之地,多次享受过一日不封刀的军令。
一想到三日不封刀,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找出藏匿的人,看着他们惊恐的面孔,然后把他们杀掉。
他心里就一阵火热,无数的财富,女人都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不知川中的小娘们滋味如何。
广元县被四面围住,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故而此战李佳志带领麾下的战兵猛冲猛打,根本就没有遇到多大的阻碍。
足以见得,这伙麻匪的战力有多低下,那些大明的降卒更不用提了。
牛录章京李佳志面带笑意,正在畅想杀进城去的美好未来。
吧嗒。
有个重物砸在他铁胄上。
等他抬起头来一看,许多带着火星的玩意成了高空坠物。
紧接着他脚下的震天雷响了,许多碎片爆裂开来。
这就相当于许许多多的破片手雷炸开,一下子就把正蓝旗的旗兵们给炸懵逼了。
五米的范围内,人都变成了筛子。
两米左右,人的血管直接被冲击波震裂,内脏受损。
反正站的硬抗手雷的人,纵然披甲,那也没个好。
纵然牛录章京李佳志他穿着清军的无袖布面甲,里面内衬有甲片,那也挡不住脚边的爆炸。
整个人倒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像他这一个牛录的旗兵,大多都是这样的遭遇。
黑夜当中,一朵朵炫丽的火花甚是迷人。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与喊杀声不绝于耳。
汉军正蓝旗旗主巴彦瞧着城边的爆炸,攥紧了缰绳,嘴上却道:
“不慌,小场面,我相信副都统佟岱的能力。”
贺珍等人看着眼前这出,根本就没应声。
这伙麻匪的火药,看样子储备充足,至于那个叫佟岱的怕是得死在这里。
正蓝旗副都统佟岱此时也不好受,本来就遭到了炮击,阵型已经破碎。
好不容易摸到了城墙边上,遇上的便是一阵阵的爆炸声。
现在他身上已经扎了好几个碎片,耳朵嗡嗡的。
幸亏身边的护卫死命护着他,所以还没有立刻丢掉性命。
只是现在他想要传递出自己的命令,都极难办到,几个尸体压在他的身上。
正蓝旗的旗兵还没有溃退,足以见他们的战斗意志。
梯子上终究是有人开始攀爬,而守卫梯子的士卒,终于有机会开枪了。
黑暗之中,火铳不好瞄准,可是搭在城墙上的梯子正好可以聚拢目标。
在火炮声,枪声,爆炸声,终于迎来了朝霞。
广元城外,尸横遍野。
正蓝旗旗主巴彦瞧着自己这帮麾下,依旧在悍不畏死的往前厮杀。
可惜都是徒劳的。
天亮之后,守城士卒的视线更好,火铳声变得更加密集起来了。
正蓝旗的旗兵想要逃跑都没得机会,自由射击之下,谁都想多杀鞑子。
巴彦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么多百战老兵,全都折在这里了。
贺珍、马科、黎玉田等人更是吓得想要跑路了,这伙麻匪真是硬茬子。
虽然他们存着让巴彦出丑的想法,但是没想到城内的麻匪会几乎歼灭了正蓝旗的旗兵。
纵然大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他们心里也清楚,八旗兵的战斗力,要比他们麾下士卒的战斗力强上许多。
这么多年打下来,对于八旗兵的战斗力还是有清醒的认知的。
可现在,这些八旗兵全都玩完了。
“主子。”一旁的亲卫指着广元城外死伤殆尽的旗兵道:
“我们还是叫援军,敌军火器犀利,怕不是麻匪,而是明朝的正规军。”
巴彦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极其阴沉,但是他出奇的没有拿鞭子打人。
这比他认知的浙兵火器,还要更加犀利。
“贺总兵,这就是你所谓的麻匪?”巴彦咬着牙侧头看向贺珍。
“他们确实是麻匪,只是跟驻守佛图关的明军将领曾英有旧,所以才会被允许驻扎在广元。”
如今的保宁府势力错综复杂,反正据他所知,这伙麻匪跟所有势力的关系,都不错。
至少他们没有起什么军事冲突。
“扮猪吃虎,扮猪吃虎啊!”
巴彦忍不住狂叫道:“驻守广元的根本就不是麻匪,而是明朝的精锐士卒!
他们训练有素,为首的那个叫赛卧龙的麻匪头子,更是受到过良好的军事教学。”
堂堂汉军正蓝旗,绝不允许传出去,败给了一群麻匪!
要晓得他们从入关以来,打的大顺军毫无招架之力,结果在这全军覆没了!
巴彦他接受不了,何时遭遇过这种挫折了?
此等事情发生,纵然他是李永芳的儿子,一旦追责下来,那也不好使。
尤其还是英亲王阿济格亲自交代的事情,不仅没有办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巴彦左看右看,为今之计,只有向驻守山西的镶红旗完颜叶臣求援了。
针对于巴彦的话,贺珍倒是没什么感觉。
在他看来,这伙麻匪要比明朝的精锐士卒还要精锐。
幸亏巴彦这个替死鬼来了,要不然被杀的溃不成军的一定是自己的嫡系势力。
主攻方向损失惨重,佯攻方向则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什么事。
听到北方激烈的枪炮声,爆炸声,这些兵油子,不用贺珍通知,更是不敢往前靠近。
秦祚明手持燧发鲁密铳终于看清楚了城外的景象,一片片的全都是金钱鼠尾。
“老九,嘿嘿嘿。”雷大头拿着三眼铳脸上全都是笑意:“这伙鞑子可不禁杀啊。”
“不禁杀?”秦祚明扛着鲁密铳露出一口白牙:“走,列阵出城,随我杀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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