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儿开了门,把气儿都撒在了管家的身上:“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规矩!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见管家低眉顺眼的,林玉儿憋闷的气儿这才舒了出去。
皱成一坨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什么事?现在说吧。”
管家没了方才高兴的样子,他低垂着眉眼:“是,大公子回来了。”
闻言,林玉儿兴奋的近乎跳了起来。
高兴的来回拧着手绢,眼睛亮的骇人:“松风,松风回来了,太好了,他在哪儿?”
管家道:“在街口呢,估摸着再有半刻钟便进家门了。”
林玉儿咧嘴笑,又善变的、不悦的瞥向管家,挺没好气的:“我大儿子回来了,你丧着张脸干什么!怎么?我儿回来,你不高兴么!”
管家哑口无言。
哦不对,管家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方才高高兴兴的报喜,嫌他慌张,不够沉稳。
他转瞬变得沉稳了,又被嫌弃不够高兴,哭丧着脸。
在林家做人,还真是难啊。
做的他那叫一个里外不是人啊。
管家默默的退了出去。
林玉儿迫不及待的走到大门口。
她时而来回踱步,时而紧张的朝外看去。
忽的,手腕被狠狠地拽住。
林玉儿惊呼了一声好痛。
她转过头,对上林泽尧那双猩红猩红,充满愤怒的眼睛,她心头一跳:“夫君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林泽尧的呼吸是急的,重的,怒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林玉儿,见到你儿就这么高兴么?恩?”
“我和你儿……呵,你究竟把谁当成夫君了?啊?”林泽尧说到后面,他的声调猛的拔高。
林玉儿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扭着手腕:“你胡说什么呢!你疯了吧!松风可是我们俩的儿子!”
“呵,上一世,我可没有忘记你们做了什么!”林泽尧讽刺。
林玉儿愤怒的骂了句不可理喻转身回了房间。
没多时,林松风回来了,他来到堂厅拜见林泽尧他们,恭敬的叫了爹娘。
“这次出去云游,拜访武林大师结果如何?”林泽尧问。
“爹爹放心,一切顺利,这次的武状元我势在必得。”林松风眼底闪着胜券在握的光。
“很好。”
林玉儿忍不住同他说话,关心一切。
然,关心的话没有得到林松风的回应,反而换来厌恶的神色:“俗话说,女大避父,儿大避母,从今以后母亲还是少关心我,插手我的事情吧。”
林玉儿:……
她梗住了。
张张嘴,不敢再说什么。
因为她心里明镜的,知道林松风是介意之前他们……
林玉儿黯然失色。
对于儿子的作为,林泽尧十分满意,方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次回来成长了,爹很欣慰。”林泽尧站起来:“你且回房间收拾收拾,明儿个爹给你接风洗尘。”
林松风说了句谢谢爹便转身了。
次日清晨。
林家人全家子都要去酒楼吃饭。
林宵宵自然也要跟着去。
不知怎么,进了酒楼她浑身上下不舒服。
那种怪异的别扭感让她有一种想要爆炸的感觉。
林宵宵决定暗搓搓的试探一番。
她托着腮帮子,看了看四周,问:“这是新开的酒楼嘛?好多人哇。”
林玉儿看不上林宵宵,只要有点空隙便想狠狠地怼她一通。
似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气:“亲娘土包子,果然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土包子!”
“连野味酒楼都不知道。”
别看林云凤同林宵宵差不多大,身上却有种诡异的成熟感。
“宵宵,你知道什么是野味吗?”林云凤的两个手分别拿着筷子,她向鬼魅般敲着碗。
“野味就是……”
还没等林云凤说完呢,林宵宵便从中拦了她的话。
她用手杵着下巴,托着脸:“别的野味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一个野味特别熟悉,我给你介绍一个野味啊。”
林云凤看着她,总觉得这货没憋着什么好话。
“什么?”可又鬼使神差的回应着,她都想了,林宵宵若是说的不对,定要好生的嘲笑嘲笑她。
林宵宵拿起筷子比划着:“这道菜的名字叫做三吱儿。”
才说完便引来了林云凤的嘲笑声:“嗤,三吱儿?这是什么野味名字,我压根没听过。”
林宵宵斜眼瞅她:“没听过,那我说给你听。”
“三吱是用筷子夹起一个小耗子,它会发出第一声吱儿……”
“蘸调料的时候会发出第二声吱儿……”
“放进嘴巴里的时候会发出第三声吱儿……”
“所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三吱儿了。”林宵宵就像一朵面向阳光,盛开的向日葵,她对着林云凤笑眯眯的:“你也是小耗子,难道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吗?”
“你有没有觉得很有趣哇?”
“想不想……”
还没说完呢,林云凤的喉咙里便发出阵阵的干呕声。
林玉儿的脸都黑了,她猛的拍着桌子:“林宵宵,你这个惹人厌的扫把星,今儿个是给我儿接风洗尘的好日子,你在这儿搅和什么!”
“出去。”她胸口起伏的指着门口。
林宵宵拍拍小手:“我就等着这句话呢,跟你们在一起吃饭吃不下的,因为我看见你们就觉得恶心。”
林宵宵说完这句话便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林家人现在围着林松风和林云凤转,暂时不会注意到她。
她扶着楼梯扶手慢腾腾的朝下走去。
她是故意放慢速度的,因为她越慢越能感觉到那股子让她心慌的,诡异的感觉。
她循着感觉来到了后厨的后院。
后院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好几层笼子。
笼子里堆积着许许多多的小动物们,有死的也有活的,还有半死不活的,它们发出阵阵的哀嚎声。
林宵宵被眼前的一幕冲击的眼眶发疼。
她还未来得及消化所看到的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顾不得眼前的情形,转身朝着熟悉的声音走去。
她走进了一间厨房。
炉下生着火,炉上坐着锅。
一个彪圆体壮,满身厨油味儿的厨子拿起菜刀盯着地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