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这灶山之顶,乃蕴尚正神的居所……”
“不对,那道窥伺本神的神光,应是……”
……
叛变了从神,一看清楚周围景象,纷乱的神念就抑制不住的散逸出来,随后又都露出惊容,注意到山顶景象大变,那目光集中到了邱言身上。
邱言此刻,如从前一样,坐在那张岩石座椅上,淡淡的看着他们。
“正……正神!”
这下,群神灵的面色立时变化,如丧考妣。
他们都意识到了局面的变化。
实际上,由于灶山被封闭的关系,不光蕴尚神的求助信息没有传递出去,就连在外的神灵也没有注意到山中变化――
当然,雷霆天降的一幕,还是给他了带去了一点惊吓,但并无后续发生,他们也就都放下心来。
谁又能想到,突然之间,不知去向的抿元神会归来,坐于山上,还将他们都摄到此处?
看清了邱言模样,再联想山顶变化,这群从神不难想到,自己口中的那位蕴尚正神而今的遭遇。
“启禀正神!”这时,这从神中却有一神挺身而出,朝邱言露出凝重之色道,“蕴养邪神霸占灶山九灵,确实罪该万死,但他背后还有尊山岳使,神威无边,属下假意顺从,就是想要探得一点情报,可惜对方防备甚严,未有机会,如今正神回归,固是喜事,但若因一个蕴养邪神,恶了山岳使,恐非好事。”
此神说话时,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眉宇间满是忧色,仿佛十分担忧邱言会因此招惹祸端。
他的话说完。其他从神才反应过来,纷纷转口,都说自己忍辱负重,身在地营心还在此,当真个个忠心耿耿。
看到这一局面,不说黄觉和其他两名受苦的从神,就算是以金毛大汉为首的一种妖类。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不过,众妖还知道轻重,他们虽说修为不低,放到人间都是一等一等好手,可论身份都只是邱言的家奴,而这些叛变的从神。则是邱言的下属,按理说,他们是没有在这里列席的资格的。
所以,瞅了个空,金毛大汉就领着群妖,要告辞离开,不搀和眼前之事。省的被哪个神灵记恨迁怒。
但未料到,邱言却摆了摆手道:“无妨,你等留下来,我不是说过,会对你们有所有安排的么,就在此时。”
这话一说,群妖自是疑惑,又不好直接询问。而后就见邱言目光一转,落到那一名名正在表忠心的叛变从神脸上。
“好了……”
邱言的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将这些神灵那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你们中,或许真有人是为了深入敌营,只是从表现出来的情绪波动中来看,更多的只是为了推脱责任。”
这话一说。众神面色越发难看,有的忍不住哆嗦起来,他们已经预料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下一刻,就有神灵激发法域。想要逃离,可念头刚刚兴起,滂沱大势就自天上落下,压在这群神的身上,直接将他们钉在了地上。
轰隆!
地面摇晃了一下,一尊尊神灵顿时神威扫地,不少人连站立都维持不了,一下子趴到,犹自感到重压难耐,无法抵御。
“正神,这是何意?难道是想要赶尽杀绝?”
这些个从神,对邱言从前的手段不甚了解,但从那通山妖王的事上,也能猜出邱言不是省油的灯,又惊又恐,就有神灵将心底念头给叫了出来。
他这一说,其他神灵也仿佛丢下了抱负,出言声此起彼伏――
“不错,山岳使是天庭册封的山川正神,蕴尚神亦是受了他的赦令,我等岂能不归?”
“越是这种时候,越该表现出恭谦,否则就是灾祸之道。”
“是啊,从前山岳使尚未眠醒,正神您上面没有人制约,不觉得什么,如今既然山岳使归位了,正神也该如我等一般,虔心侍候才对……”
……
这话中有的是在规劝,有的则带上了一点威胁的意思。
“以上神制约法域内的从属之神,难道就是将抓虏凌虐?又或是派人鹊巢鸠占,窃取法职、神位?”
邱言摇了摇头,便道:“若照这法职约束,来约束于我,大不了九灵山和大雪河的符篆,让出去便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可那山岳使所为,却是步步紧逼,不分青红皂白,抓我从神、诱反尔等,占我道场、窃我信民,要将我这一系灭亡,若非我及时归来,除了你们这些叛变之神,其他人就要尽数绝命,这岂是为上之道?”
邱言此言并非虚妄,有了人文神道,他今后的关注点,自然就要落在其上,那九灵山、大雪河的神位,相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这两个神位,当初令他有了落脚点,省去了不少麻烦,但并非不可替代,盖因邱言的根本神位,是凝聚出神灵根基的抿元山,而进阶神位则是具有很大潜力的灶公之位。
而今的目标,则成了人文神道。
抿元山是根本,且不多说,单说灶公之道,事关寻常百姓的生活,和人文神道息息相关,与之相比,山河符篆确实是可以放弃的,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实力。
“就算如此……”
听了邱言之语,还有神灵要反驳,他们自是不信邱言会将大山神和河神之位让出来。
这时,边上的棉水水伯摇了摇头,对这些神灵的选择,很是看不上眼,接着他神念一转,便将那山岳使的下场化作一道神念扫了过去!
神念一到,一尊尊振振有词的神灵,立时鸦雀无声,上一刻还一片嘈杂,眼下就戛然而止,那一尊尊神灵似被人卡住了脖子。
“山岳使……山岳使竟然也不是对手……”
这一下,他们彻底失了分寸,再看邱言的时候,眼中满是恐惧和后悔。
“正神!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正神能够原谅!”还是第一个说自己忍辱负重的神灵开口,但这次他却是满脸悔恨、痛哭流涕,做出了虔心忏悔的模样。
其他神灵一惊,也是有样学样,场面一时间颇为混乱,直看得边上的众妖心中颇为不以为意。
甚至有些大妖低声耳语――
“这些神灵平日做出来高高在上的样子,颇有威严,对信民和凡人更是看不上眼,可轮到自己的时候,不也是贪生怕死?”
“死到不至于,但肯定要有惩戒的……”
但很快,这些谈话就被金毛大汉等头领制止了。
不过,谈话的声音虽小,却逃不出神灵的法域探查,求饶的神灵纵然有心记恨,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另一方面,这话也提醒了他们,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并非陷入必死之境,虽是从神之位,但有因果联系,想来邱言也不会真的将自己如何――
正神对从神固然生杀予夺,但任意剥离符篆,还是牵扯因果的,一次性处置过多从神,更会动摇根基,毕竟法不责众。
只是,这个念头还未落下,那出头的神灵就凌空飞起,体内的一枚符篆直接飞了出来!
这枚符篆,并非虚拟符篆,而是实实在在的符篆,他之所以会成为邱言的从神,也不是受到此风,而是法域制约的关系,实力不如邱言,自是臣服。
这也是通山妖王在位时留下来的局面,当初她执掌山河,妖身并未完全化作神躯,麾下山脉、支流的符篆法印,分散各处,被人得去,炼化成神,只是表面上臣服。
“正神……”那神灵失了符篆,气息急速衰落。
“既然对我忠心,便与我做个人文力士吧,予你天将之能……”话落,邱言屈指一弹,一道神力灌注其身,将对方失去符篆、有了衰落迹象的神躯稳固,转变性质。
“你这样做,不怕其他神灵寒心么?”那神灵兀自挣扎。
“你等背叛神司,我若不加以惩戒,才会让其他神灵心寒!既然做了,就要有所承受,要投机,又想旧主放过你,太不切实际了。”看了其人一眼,邱言抬手一挥,那神灵就跌落在地,只是这落下之后,他却已经不是神灵了。
这一幕,看的其他背叛神灵胆寒,又要求饶,但邱言根本不给他们开口机会,衣袖一甩,人文神力呼啸而去,一枚枚符篆从他们胸膛中蹦出,凌空悬浮。
一时间,各种法域景象浮现,又有种种神光交相辉映,蔚为壮观。
那棉水水伯、黄觉等、众妖都瞪大了眼睛,震撼莫名,他们没有想到,邱言竟将从神,尽数罢黜,贬为天将!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哪有当家的,喜欢手下自作主张去敌方‘卧底’的?”说了这么一句,邱言五指收缩,那一枚枚符篆如倦鸟投林般汇聚过去!
下一刻,一根根因果线就浮现出来,要将他整个神躯缠绕!
“你强行掠夺符篆,就算是正神,但承受了我等符篆的因果,也要吃不消,气运必然跌落!”见状,又有转变成天将的从神叫喊起来。
邱言却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剪不断、理还乱,岂非暗合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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