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的屋子十分整洁,倒不如说是空旷来的更加贴切。
除了一张办公桌以及正面墙的书柜,小牛津皮的黑色沙发,黑色茶几外,再无他物。
这种布置无非两种,一种本身黎簇就是个不喜欢麻烦或者多余东西的人,比如吴二白就是这种,他的房间向来没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书籍以及一些必要的文件,能算得上是装饰物的也就那个地球仪了。
同样的,吴二白房间内有这种布置需求也有着另外一个因素。
密室。
这东西几乎是所有老宅子里的特色之一,密室创造并不费事,而且因其隐蔽难以察觉所以是许多主家的心头爱。
可越是看着这空旷的屋子以及对方桌面上的文件,吴优终究无奈的接受了一个事实。
黎簇并没按照她所预想的方向走再去,反而在这条不归路上越陷越深。
远离九门,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这原本是她留给黎簇那么多财产的原因之一。
他可以凭借着沙漠的经历成为他以后人生经验的参考,但绝不是重新接受吴家盘口的正当理由。
当时她拜托张日山带着黎簇去十一仓取的东西,难道那老东西私自做了些什么手脚?
坐在沙发上拿着这些文件的吴优久违的感到些许心累。
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让张日山去办这件事,毕竟那老货总喜欢在规定轨迹上描龙画凤画蛇添足。
看来她要留给漂亮爷爷的日常生活说明书又要延后更新了。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当务之急是把对方身体的异常状况解决一下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对方要不要继续在掌管吴家盘口,黎簇自己说的算。
重新再屋子里大概翻了一下,果然没看见预想中的病例,看来说什么吴优都得见一面苏万了。
就在吴优打算翻翻黎簇身后书柜时,意外的发现了某处的书籍位置好像有些怪异。
吴优上手微微一动发现是某种机关,这种机关的关键在于挪动的频率以及次数,如果错误不是启动自毁装置就是开启防御装置。
不论自毁还是防御,最起码在吴优的印象中,吴二白的书房,尤其的他的书柜是对方明确严令禁止的事,就连二京自己都不是能够随意触碰对方书架的。
仔细观察了下书柜挪动的痕迹来推测倒也不难,稍许花了些时间后书柜某处咔哒一声,随后柜子缓缓从两旁退去,出现在吴优眼前的则是一条幽长黑暗的向下通道。
而在密道打开的瞬间,一股极致的冷气让吴优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这地方看着黑漆漆的,可真正的深度应该不算太深,顺了个黎簇桌子上的一根笔对着通道扔下去后,几乎同时就传来笔掉落的声音。
按理来说这种深度的密道不会出现如此冷的空气,难道下面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需要降温之类的?
毕竟张日山本人就是个喜欢“金屋藏娇”的奇怪老人。
重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外套粗制的内衬划过黎簇咬过的伤口刺激的吴优眉头微皱,待会她得处理下伤口才行。
扶着墙面顺着楼梯来到最下面,里面安装的感应灯迅速亮起照亮周围,扫了眼周围的布置吴优还愣了好半天。
除了个铁质架子上放玻璃罐子,对面有一把折叠椅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附近还有其他的机关通往下一个密室不成?
玻璃罐子里的东西在灯光的照耀下隐隐闪动,瞬间将吴优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那里面装的是……
与此同时。
黎簇摸着后脖颈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没太睡醒。
摸了摸身上还盖着原本是吴优睡觉盖的被子,黎簇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是在梦游。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黎簇感觉这一觉睡的还真是舒坦无比,这么多年他从没睡过这么安稳。
口中有些干涩的他看见茶几上已经凉透的水,想也没想直接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末了还有些犹嫌不足的咂吧了嘴。
而当他把水杯放下看着杯边的些许黑红色的块状物时昨晚异样的行为瞬间像是被人强制灌到脑子里一样,针扎般的刺痛。
他怎么记得,好像是……咬了对方一口?
他咬吴优做什么?
对了!她人呢?
后脖颈重新传来的那种奇怪的酸麻感顿时让黎簇整个人清醒八分,几乎是弹射般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奔着自己房间直冲而去。
看着那四敞打开的房门,黎簇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会的。
那种机关很难发现的,就算发现也根本解不开,他每天都有特意处理痕迹,不会有人返现的。
但!
那是开镜!那是吴优!
黎簇几乎都忘记自己有没有在呼吸,只感觉耳鸣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像雷鼓一般完全将他的耳膜震碎。
稳了稳心神,黎簇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就在他跨进屋子看向书柜那早已被打开多时的密道,不住从里面散发的冷气,黎簇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隐藏的,最隐秘的东西……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吴优回身就看见黎簇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那目光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烧出个洞,看的吴优心脏一咯噔:“你睡醒了?”
黎簇没说话,扫了眼玻璃罐子里的东西,视线重新落在吴优身上,张嘴想解释什么可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索性他就干脆闭了嘴。
“你来的正好,这什么东西,怎么看着有些像是什么人类标本?你……还有这爱好?”吴优脸色很是怪异,怪异到黎簇不用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死死压了下后槽牙,黎簇抬脚靠近对方,视线却比之前更上一层楼,烧的吴优只能躲开对方眼神背过身,假装好奇里面的东西。
下一瞬,一股灼烧的热气喷在自己后脖颈刺激的吴优身体一抖,玻璃罐子上的倒影正好照出黎簇那张好像有些阴晴不定的脸。
“姐姐……”
“什么?”
下一刻,吴优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完全使不上力,后脖颈被人按压的感觉这么多年她也就体会过那么几次。
一个黑瞎子,一个好大儿。
黑瞎子也就算了,她家的好大儿怎么也……
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