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门有节奏地响起了三声。玄之正好将猪肉盛起放在桌子上,云生听到敲门声便让自己隐身起来了。
玄之换好男装,有些慌乱地开了门。
“怎么那么久?”门外的石屹灵紧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石屹灵边进屋,边把自己的鞋脱掉,之后踢得左一只,右一只。
玄之没有理会石屹灵乱踢的鞋子,也没有回答,只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石屹灵便被猪肉的香味吸引了。石屹灵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哇,好香啊。”石屹灵走进屋内,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盘猪肉,那猪肉肥瘦相间,好像还淋上了蜂蜜。他拿起扇子,将那香味往鼻子里扇了扇,饿了一天的他再次感叹道:“好香啊!玄之,你是知道我要来吗?”
玄之大感不妙,因为这盘猪肉是为云生准备的。
只见,石屹灵熟练地拿起了碗筷,玄之连忙喊住他:“等下!”
“怎么了?”拿着碗筷的石屹灵愣住了,他有些迷惑地望着玄之。
“这肉,你不能吃。”玄之的鹅蛋脸上流露出了认真。可是石屹灵并没有当回事,累了一天的他,忍不住说道:“怎么不能吃?做了不就是吃的吗!”
玄之低下头没有说话,空气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石屹灵感觉有些不自在,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石屹灵看向窗外,天上挂着的月亮又大又圆,想来,今天可能是十五吧!恍然间,石屹灵想了起来:玄之晚上不吃东西。
石屹灵转头,瞪大了眼睛,问道:“玄之,你晚上不是不吃东西吗?”
玄之点了点头。
看到哥哥姐姐们为自己那么尴尬,隐身了的云生走到玄之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玄之姐姐,让他吃吧!”
一着急,玄之的声音略大了一些,她看向云生,认真地说道:“他不能吃。”
这一个画面落入石屹灵眼中显得格外诡异——玄之对着空气说,他不能吃这盘肉。
经历了一天的石屹灵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他用有些发抖的声音问玄之:“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玄之愣了一下,立刻摇了摇头。
“好。”石屹灵放下了筷子,今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的灵魂虚弱不堪了,他放下了筷子,同时向外张开了两只手掌:不吃,就不吃吧。
玄之将肉端回厨房,回来对石屹灵略带愧疚地说道:“我给你下饺子吧。”
石屹灵点了点头。毕竟是来到别人家里,再好的交情也需要有分寸。石屹灵努力地说服自己。但是,敏锐的他总感觉今天的玄之不太对劲,而且,他认真地环顾了房子四周,虽然空空如也,平静如初,但是,他无比地坚定,一定有第三个人存在。
厨房里,玄之将今天刚包好的山药饺子一个个下了锅,还为石屹灵倒了杯豆浆。她确实算得今日石屹灵会来寻她,但是受了惊恐后,还是少吃肥肉为妙,多吃山药和黄豆为好。
她将豆浆端了出去,对石屹灵轻声说道:“你喝这个。”
石屹灵看见满满一杯的豆浆,顿时感觉暖上心头,一口就干了它。
玄之将空杯子拿进厨房,再为他倒了一杯和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山药饺子一起端了出来。
饿急了的石屹灵立刻对山药饺子下了口,尝到味道的石屹灵开心的像个孩子,他嘴角上扬,开心地对玄之说道:“是山药呀!我还以为又是茴香的呢!”
玄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对面,缓缓地解释道:“今天你受了惊吓,但是又不敢发作,都往心里去了。黄豆和山药是治愈惊恐的良方。”
石屹灵开心地将一大盘山药饺子都下了肚,又喝了一大杯豆浆。石屹灵感觉反胃的冲动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有这样的兄弟真好!要是找个这样的媳妇就更好了!石屹灵望着眉清目秀的玄之偷偷地想着。唉,可惜了,玄之是男儿身。
“今天,去查尸了?”玄之边喝茶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石屹灵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玄之的眼眸微垂,缓缓地说:“你身上的尸味未散。”
石屹灵闻闻自己的左边,又嗅嗅自己的右边。再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查尸后的行程,他骑马行了20多公里路,今天风还大,怎么可能呢?
石屹灵有了一个很不成熟的猜想,他脱口而出:“你是属狗的?”
玄之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连忙拿起手帕擦拭了自己的嘴角。
看见玄之的反应,想来不是了。石屹灵想不明白,接着问:“又是算出来的?”
玄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喝茶。
“怎么样?”玄之待石屹灵冷静下来,接着追问道。
谁知,石屹灵还没来得及回复,门外响起一阵“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并有一名侍卫高声地喊道:“大理寺寺丞石屹灵接旨!”
石屹灵和玄之闻声赶紧到门外跪好。天气不热,甚至有点凉。黑黑的夜里平添了无边的静寂和空旷。他们只能双膝跪地默默地等待着。
终于,马声在他们面前停了。一位士兵翻身下马,那士兵高声地宣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都城境内接连出现失踪案和抛尸案,朕甚感不安。着大理寺寺丞石屹灵全权负责两案于十日内彻查,还都城安宁。此旨。”
石屹灵跪直了身体,他恭敬地说道:“臣领旨。”
士兵将圣旨递给石屹灵,石屹灵双手接过,起了身。望着士兵骑马远去的身影,石屹灵拿着圣旨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本是七月,怎么能那么凉呢?周围的空气凉薄,石屹灵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感觉自己被推进了水里,这一回,可能上不了岸了。
“别急,我陪你。”玄之伸出温暖的手掌拍在石屹灵的肩膀上,石屹灵转身望着玄之,笑了。
七月半的空气不太好。但是他们对望着,便没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