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雨水声掩盖了一切其他的声响。
“我没想到能再见到你。”伊芙对着墓碑说道,表情十分冷漠。
她的确没想过,因此,在那件事发生后自己也没有对封单有过解释。
漫长的时光中,伊芙很后悔。
于是,当她再次见到封单后,改变了想法。她打算出了地穴,回到地面上后好好地对封单解释真相。
然而……
伊芙再次后悔自己的决定。
现在,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安静,雨水声掩盖了一切其他的声响。
突然。
哒,哒,哒。
本该落到身上的雨水被伞挡住,发出巨大的声响。
余昭站在伊芙身边为其撑起了伞。
她脸颊湿润,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那是雨水,亦或眼泪。
“我就是给你送伞来的,没想到来晚一步。”余昭说道。
他知道,伊芙有很多事情要对封单讲,自己对此毫无兴趣,而且处于礼仪自己应该避一避。
伊芙没有任何要接住伞的意思。
“我杀死了她的母亲。”
“嗯,这我知道。”余昭说道。
“那天我还杀死了虚怪,在杀死她母亲前的一分钟里。”
“我能猜到,你帮助她从失控中解脱了。”
昨晚,他查了查封单的履历,发现封单并不是天生觉醒者,这就说明其能力是因虚怪感染而觉醒的。
于是,那晚发生的事情被余昭几乎完整地脑补了出来。
封单的母亲已经严重失控了,甚至使虚怪入侵现实世界。
伊芙杀死了虚怪,又帮助封单母亲解脱。
但后者被封单看到了,她幸运地觉醒了能力,并没有如她母亲般不幸失控。
接着,余昭继续说道:“我想封单也已经猜到真相了。”
这种事情,只要对觉醒机制稍作了解便能分析出来。
封单也一定能凭着记忆还原出那晚的真相。
也许,她也想着当事件处理完,回到地面上再和伊芙把话说开,让两人的关系又回到当初那般友好。
伊芙听到余昭的话愣住了。
她似乎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排在名单中的第一个人了。
封单是个很矛盾的人,虽然她很悲观,认为自己一定会死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但她又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相信自己如果真的会有死去的一天,那么应该会很未来。
如此漫长的时间,足够自己和伊芙敞开心扉,聊一聊了。
可现实往往令人措不及防。
就在此刻,一道苍老的男性嗓音出现在两人身后。
“你说什么?”
那是封单的父亲,被伊芙杀死的女人的丈夫。
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余昭,瞪大双眼。
自己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失控。
这位老人能够被叫到这场葬礼,自然是了解些神秘侧的事情。虽然不多,但失控意味着什么,他还是知晓的。
“你说我的妻子失控了?”老人质问道。
余昭早就知道老人在自己身后,于是故意在语句中多出了“失控”二字。
既然和封单之间的误会已经无法解开,那就另找一个人吧。
“把伞拿着。”余昭用命令般的口吻对伊芙说道。
伊芙愣了一瞬。
在对方接过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由风雨打在自己的身上。
余昭的身子被雨水淋湿,头发凌乱,给人种孤寂落寞的感觉。
墓园,是个令人怀念过去的地方。
……
地下,深邃的黑暗之中。
一张能够容纳八人的圆桌,周围坐有五个人,每个人的面前都点着一根蜡烛。
其实今天应该是六个人来参加集会才是。
齐格。
“齐格失败了。他应该杀死地下里的所有人,让这场灾难持续的时间更长,更加混乱才是。”
这五个人都戴着面具,穿着高贵的礼服以及高帽。
原本齐格是他们中的一员。
齐格的能力很适合做这种事情,制造混乱,出人意料地杀死目标。
“我并非是为齐格开脱,但他准备的时间太短了,那些虫子还不到预定计划的一半。”
“都怪司徒礼,因为他的失误,我们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司徒礼也是个白痴,明明作为调查局的局长,却没有进入那个地方权限!不然还要准备什么计划?”
这时,一个看上去像为首者的人发话。
“看过司徒礼递来的情报后,我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你们知道那个叫余昭的年轻人吗?”
“余昭?”
“他觉醒了序号9。”
此话一出,瞬间引燃了这片昏暗的空间。
“序号9?他怎么有资格的!”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所有人都不相信余昭能够觉醒序号9,并非只是觉醒序号9过程的难度,更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序号9已经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能力了,它更像是某个象征,一个符号。
“根据司徒礼递上的情报,如果不是那个名为余昭的人发挥作用,他的计划便会成功。那些傀儡会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亚当大人降临前的温床。但是,那个名为余昭的家伙破坏了这一切!”
“杀了他!”
突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回荡。
在短暂的寂静后,猩红光芒闪烁,那份光芒中满满都是杀戮与疯狂!
杀了他!
是这些人最喜欢的词了。
昏黄的烛光照亮下,地底空间的轮廓大致浮现,穹顶弯曲延申,给人种帐篷内部的感觉。
是的,像是某个马戏团的帐篷!
……
阿嚏!
余昭在大雨里打了个喷嚏。
这时,他突然发现没有雨滴落到自己身上了。然而,大雨依旧在下着。
疑惑中,伊芙出现。
和自己一样,伊芙身体周围仿佛存在某种力量,排斥雨水避免落到身上。
“耍什么帅啊,感冒了吧!”
径直走过余昭身边,伊芙打了个响指,只见余昭身上的雨水全部被抽离,于空中汇聚成水球,然后坠落到了地上,绽开。
“上车吧,车上有感冒药。”
伊芙背对着余昭说道。
余昭笑了笑,他看得出此刻的伊芙有些高兴,尽管依旧是面无表情。
“谢谢大小姐!”
笑容缓缓发贱,他拉卡车门,钻进了车里。
黑色豪车缓缓行驶。
而第二天,余昭便离开临江,他租了条船驶向那片离岸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