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多娇女,各个好颜色。
岑岭来贾府,有一半是冲着贾家的女色而来。
还有一点,贾家女人散嫁于京中,七王子的母亲都是贾家的。
贾家自身的实力或许不强,但是却人脉广阔。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了之后,见到了薛宝儿,一时被对方相貌气质吸引,所以他便想体现自身的能力,却不曾想,脸没有露,反而露了屁股。
他的脸涨红,法术被破,也不说话。
只将手中的杯子扔出,那杯子在众人的眼中,涌动着灵光,杯口竟是快速的扩大,小小的杯子竟似一个扣下的玉钟,朝着薛宝儿罩了下来。
薛宝儿曲指一弹,一抹金白的光丝自她的指尖弹出,这是她藏于肺中的白虎金煞气。
“铮!”
一丝金切玉的声音响起,原本化作巨大的如钟般扣下的巨杯,瞬间破开,重新变化成分成两半的小杯子,被薛宝儿一拂衣袖,将之挥落在桌前。
众人依然静默,并且看出来这位无尽山真传弟子可能下不来台了。
贾母想说话缓一缓气氛。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无尽山真传的两道法术,居然都被薛宝儿如此轻易的破了。
但是她也知道,这只是看上去轻松,真正的原因是薛宝儿的法术强。
贾母有些看不明白。
她倒是能够看明白岑岭的法术,一开始的法术,是借言语而引动心意,这亦可称之为咒语,使自己的心中积累法意,将杯中酒幻化成一片波涛,其中又可能融入了岑岭的法象。
还有另一层,又可能是岑岭借杯中水将自己的法象由虚化实。
这弯弯绕绕的几重法术相合而成,却被薛宝儿一下就破了。
那一刹那,她感觉虚空似有月华破入屋中,只一刹那,便已经照破了幻化的河浪。
这让她有些没有看明白,因为那太短暂了,也太凝炼了,所以她的感受短暂,也有些不明白。
再后面切开那杯子,依然让她没有看明白。
但是她能够猜到是为什么,岑岭为什么以变化之法,将这杯子变成巨大的罩子。
因为杯子是实物,而之前薛宝儿的那一剑指主要展现的是法意,破他的幻化,所以第二次是坚硬的实物,薛宝儿如果只会之前那一下,便破不了。
只是薛宝儿依然破了,那就说明薛宝儿面对虚实都能够有应对之法,却两次都是轻描淡写。
她想说话,但是岑岭却又开口了。
“听闻,楼近辰剑术高妙,我也自小炼剑,自入第四境方才炼成,剑名炽火,不知薛仙姑可愿与我斗剑?”岑岭盯着薛宝儿说道。
薛宝儿当然不可能不同意,不过她却说道:“倒是未曾听说国师居然还会剑术。”
她当年也是在京城里呆过不短的时间,确实没有听说过国师会剑术。
“你没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我所施展的剑术是师尊创于七年前,名叫‘无尽剑法’,学艺未精,若是伤着了仙姑,还请仙姑见谅,也请贾奶奶做个见证。”岑岭严肃的说道。
他的话,显然有另一层意思,万一伤到了薛宝儿,可以不怪他,甚至可以说是万一杀了薛宝儿,可不要记恨自己。
贾母并不想两个人再斗,只是这位国师的真传弟子,似乎非常的坚定,毕竟失了面皮,急于找回,自己若是阻拦,恐怕要得罪此人了。
她也不想要薛宝儿受伤或者身死在这里,有些为难的看向薛宝儿。
“姑奶奶,您放心,没事的。”薛宝儿朝岑岭说道:“斗剑,难免有意外,受伤只是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好。”岑岭说道:“请诸位出去一下,以免斗剑误伤。”
他说的确实是,比起之前的法术来,剑光一个不慎,一个失控,便可以划断他人头颅。
若是一个人演练剑术,当然不会出现什么失误,但是斗剑却会。
屋子里的那些贾府女人都退出屋子里,有些人眼中还有一丝不舍,显然是好奇,想看,但是贾母的话却又不敢不听。
当然,她们其实也怕。
贾母当然没有离开,贾玉也没有离开。
而薛宝儿身后的两个弟子也没有离开。
岑岭看薛宝儿没有要两个弟子离开的意思,便自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皮木盒子,打开,里面躲着一柄黄色的小剑。
小剑只有食指长,薄而细,剑身一体,小小的剑柄处只够一指捏住,其上缠绕着复杂的符纹。
他看着薛宝儿,深吸一口气,两次的失败让他信心并不是很足,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最厉害的就是剑术,当然,他也听说过楼近辰最厉害的就是剑术,而对方又是得了楼近辰的真传。
手指一挑,那小剑在虚空里翻飞出。
就这第一手,便出乎于许多御剑者的意料,因为大多数人御的剑都是讲究平顺流畅,快捷灵动,化丝成线,以刺击为主。
而现在这一剑却是不断的翻飞,快速的翻转。
只见那剑光在这翻飞之中,涌生一团剑光如风团。
薛宝儿虽未见过这种行剑的方式,但是却只一眼便明白,这种行剑之法,若与他人的剑相斗在一起,必定会第一时间将对方的剑斩落。
因为他这种翻转的剑,就是典型的斩击的剑势。
只是薛宝儿也不明白,他的后续剑式是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去考虑那么多,因为思虑已然不及。
斗剑要以剑去感受对方剑上的力道。
她的右手在剑囊上面一摸,一抹金白的光辉便从她的腰间,划出一道弧线飞逝而出。
薛宝儿其实不喜欢与人对剑,因为她的明玉剑并不以坚硬而胜出,毕竟是玉石之身,虽然被她炼入了白虎金煞,却并没有让这剑身增加多少的硬度。
屋子里大亮,那一抹流光,并不是直直的迎着对方翻转的剑身而去,而是在虚空划出了一道弧线。
“叮!”明玉剑竟是准确的刺在对方的剑身侧面,又没有被对方的剑所斩击到。
岑岭只觉得自己剑上附着的法念,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整个的法念都为之一僵。
这就像是手背被扎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收缩手一样。
虽然他很快就又克服了这种紧束念头的想法,但是眼中已经看到了一点金白的光芒飞刺而来。
看到的一刹那,那光芒已经划过他的头顶,他只觉得头顶一震,发髻已经斩落,像是一颗头颅一般的滚落在地上。
流光飞转,划出一道圆弧,落回薛宝儿的指尖,被插回剑囊里。
这一刹那,岑岭面如死灰,只一下失手和迟滞了,竟是便已经失去了还手的机会。
斗剑就是如此之快,争的是一线机会,斗的就是惊险。
岑岭的剑划过薛宝儿面前的桌子,桌子如豆腐一样的被切开,又扎入下面的地板之中,深及剑柄处。
剑斗,细处如细雨随风入窗台,快时亦如闪电破苍穹。
贾母愕然,那久违的记忆似乎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
楼近辰,人称楼剑仙。
剑术高绝玄妙,第四境便已经可以与第五境相抗的人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怕不在国师之下了,而面前的这个自己二十多年未见的外孙女,竟似有了几分楼近辰当年的风采。
外面的那些妇人和小姐们,只听到一声‘叮’响,然后便结束了。
有人在门边看到有光芒闪过岑岭的头顶,随之便看到冠发滚落。
鸦雀无声!内外静悄悄。
岑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唇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姑奶奶,我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一下。”薛宝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外面的人看她的眼神又敬又畏。
她路过岑岭身边时,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学艺不精罢了……”
贾母想说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外面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此时看着薛宝儿,才知道,原来对方这么多年来,真的是修出了大本事,而不是被人养在深闺之中。
小辈们则是眼冒星星的看着薛宝儿,满眼都是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