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救人,不过顺手而为。
那个老者会怎么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转身便离开了。
但是走了一会,后方传来一阵马车的声音。
“壮士!”
老者和白仲同路要去沛县,跟上来后又客套地说道:“两位走路劳累,要不到我的马车上?”
白仲和嬴淑的战马,在上一个驿馆留下来,现在才会步行,摇头道:“不必了,如果老人家你真的想感谢我,最好不要再来找我。”
老者:“……”
他想不到,白仲的话会那么直接,不容易交流感情。
看到对方不再理会自己,老者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让马车的速度不要太快,不紧不慢地跟在白仲他们身边。
白仲对此没有所谓,继续往东边去。
很快到了傍晚。
附近没有乡邑,他们只能露宿野外,看到白仲停下来,老者也让人停下。
老者很清楚,在白仲身边,安全绝对能得到保障,何况晚上也不便再赶路。
“壮士,我们有酒有肉,要不过来坐一坐?”
老者很懂得享受,让剩下的几个护卫,搬来一张案桌,还有坐榻,案桌上还摆放了几大碗肉,一坛酒,香气四溢。
他笑着往白仲看过去,想要邀请白仲用餐。
奈何,白仲和嬴淑就当作是看不到、听不到那样,不打算当任何人的保镖护卫,自然也不会要他们的东西。
见此一幕,老者自讨没趣,渐渐地弄清楚白仲二人的性格,更为尴尬地轻咳两声。
此时,马车上面,还走下三个女子。
年长的大概有十六七岁,其次十五岁左右,年幼的目测十岁。
“阿翁!”
姐姐低声喊了一声,随后往白仲的方向看了一眼。
十五岁那个妹妹轻声道:“要不我送点酒菜,去给那位壮士吧?他们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而阿翁只想着让他们成为护卫,没有感激之心,壮士才会如此冷淡。”
“我……”
老者张了张嘴,认真想了想,似乎真的没有感激之心,感到十分惭愧,续道:“去吧!”
姐妹两人,端起一些酒菜,正要去找白仲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他们呢?”
妹妹讶然道。
老者身边的所有人,无不惊讶得瞪大双眼。
刚才还好好地坐在一旁,眨眼间连影子都找不到,他们不会是神仙吧?消失得那么快。
老者心中大惊,自己岂不是得罪了很厉害的人物,心里那个懊悔。
白仲不是神仙,只是觉得那一家人有点烦,带上嬴淑换个地方过夜,懒得和他们有太多纠缠。
“大统领,我们的人已经到位,要不要让他们进城?”
一个黑冰台的人,找到了他们。
白仲说道:“安排一半人进城打探,我要知道城内都有些什么。”
“唯!”
这个黑冰台的人应声道,然后融入黑夜之中。
嬴淑说道:“良人,快到沛县了,你觉得会有什么?”
“这个很难判断。”
白仲对沛县没有头绪,至今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选在沛县。
嬴淑柔声道:“如果情况很危险,良人可以不要管我,自己先杀出去。”
白仲不在乎危险,道:“就算再危险,我也可以保护你,就知道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
嬴淑甜甜地笑了,依偎在白仲的怀里,心里很是甜蜜。
白仲揉了揉她的秀发,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慢慢地等待时间过去,眨眼间便天亮了。
太阳刚升起时,他们就往东边赶路。
走到这天的下午时分,来到一个亭的附近,距离沛县只剩下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想在这个亭里找地方休息,不过遇到亭卒的盘问。
白仲把自己的令牌拿出来,还有验传等身份证明,也不隐藏身份。
这个亭卒正巧认识字,看到令牌和验传等东西,愣了好一会,突然浑身颤抖道:“武……武安君!”
他惊呆了!
随便找个在外赶路的人盘问,竟然遇到大秦名气最大的武安君。
武安君他们来这里,要做什么?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亭卒不敢再胡思乱想,平时能接触到县里的官吏,已经是自己的极限,现在接触到大人物,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行了,你下去吧!”
白仲摆了摆手,也不在意这些。
亭卒如释重负,觉得这种事情,得尽快通知自己的亭长,转身便要回去,意外地发现亭长正好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迟疑了片刻,连忙喊道:“亭长,武安……”
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个亭长就看到白仲和嬴淑二人,直接懵了,随即浑身冷汗,心里一个“卧槽”,转身便逃跑。
这个亭长不是别人,正是刘邦,这里还是泗水亭。
刘邦想到当年在外黄县的事情,他是见过白仲和嬴淑,所以马上转身跑路,要是自己被认出来,家里三十多口人,还不够秦军来杀。
他也不考虑,为何白仲会出现在此,只想着跑路。
“亭长,你怎么了?”
亭卒一脸懵逼,赶紧跑出去追刘邦。
嬴淑沉思着说道:“良人,我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里是……泗水亭?”
白仲左右看了看,发现前方还有一个牌坊,写着“泗水亭”三个大字,那么这里的亭长是刘邦。
刚才那个人,正是刘邦?
他也感到很意外,随后也想到外黄的事情,刘邦就在自己手底下跑掉,道:“可能是人有相似,我们走吧!”
他没有现在就想杀刘邦。
先把人留着,如果他们会造反,就等于是给自己送来功勋点。
嬴淑没有想太多,外黄的事情在她脑海里早就淡了,休息一会后,再往沛县的方向走去,入夜之前顺利进城。
刘邦一路狂奔,看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才敢停下来,气喘吁吁。
“刘季,你怎么了?”
此时有人说道。
刘邦抬头循声看去,刚才慌不择路地跑路,竟然来了樊哙卖狗肉的地方,也不跟樊哙客气,进去倒一杯水喝下,顺了顺气之后,大皱眉头道:“我这次遇到大.麻烦了。”
想到外黄的事情,他懊悔不已,觉得要被张耳害死。
早知道如此,他不该跟着张耳混,但是看到没有人追杀,又觉得自己暂时没被白仲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