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急忙拜倒道:“大王,天可怜见,但能做人,谁愿做鬼,但能良善安稳,谁愿偷偷摸摸,时迁只恨这副身躯相貌难以残喘,才不得已做这腌臜勾当。”

    赵柽自是不肯信他,道:“这些年做惯了,哪容易罢手。”

    时迁道:“大王,有工做,有田耕,有饭吃,有衣穿,小的怎愿颠沛流离,为人不耻。”

    赵柽道:“就怕时不时手痒了,不做下些事情,总觉得心中空落落。”

    时迁苦笑道:“大王,小的也闻此种病,可小的委实没有,若是有大王不妨把手剁下,料得便长记性。”

    赵柽看了他会儿,道:“本王观你还算诚实,欲免你罪,再给你找一处安身,你可愿意?”

    时迁闻言顿时大喜,自打小起,哪料过这一生竟有如此际遇,原本只是见了那县里的差役都头,都要弯腰赔笑的角色,如今却能在这堂上,得当朝二大王说教,这是何等光耀,莫说江湖上那孝义黑三郎,便是柴大官人也求不得这份荣幸吧?

    时迁鼻头发酸,心中只念着这是祖上哪一辈的坟头埋正了位置,才能有这般大幸运。

    杨志见他感慨,不由踢上一脚:“王爷问你话呢。”

    时迁立时醒来,急忙拜道:“小人愿意,小人虽没甚大本领,但亦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柽摇头道:“严重了,本王虽然收下你,但伱之前的勾当着实让人不放心,若真个犯了错,哪个又能抓得到你。”

    时迁道:“大王,这有何难?若是大王不嫌小人手段腌臜,便把所学步法献与大王,大王可令人演练,到时这许多英雄豪杰,哪个又擒不得小人?”

    赵柽笑道:“如此说,倒像本王贪你技艺了,不过话说回来,本王亦不虚伪遮掩,确是对你那步法感些兴趣,只是要就事论事,若是你学之时发了什么禁忌誓言,那便作罢,本王哪怕好奇,亦不能做这等违人心愿之事。”

    时迁摇头道:“大王,绿林之中,怎比古来门派,莫得那许多规矩,小人学这技艺时,连师都未曾拜,又哪来的誓言,只是小人写字不成,大抵要求人代笔,小人自画了图形,两相对照,一看便知。”

    赵柽点头,道:“既如此,那本王便不客气,不必书写,你且说来,图形片刻再画就是。”

    时迁刚要张嘴,赵柽又道:“杨志,你唤大郎过来。”

    杨志唤来史进,两人站着听时迁言说,时迁嘴巴伶俐,说得分明,随后又画了步法图形给赵柽观看,赵柽看后,半晌才望向杨志史进道:“刚才时迁说时,你二人记下多少?”

    两人互望,杨志道:“属下只记下了七成。”

    史进挠了挠脑壳,便也道:“属下亦只记下七成。”

    赵柽不细问,只是把手上绘着图形的纸张向前旋飞过去:“仔细瞧瞧。”

    两人再看了片刻,杨志送回来,赵柽却是在烛下毁掉道:“不管记了多少,莫要外传,这是他人技艺,便是本王亦不会传。”

    二人应了,赵柽又对时迁道:“本王给你安置一处,虽不至衣锦食玉,却总也饱暖无忧,但记一点,你之前行径断不可与他人透露,最多只道做过土夫子之类,且已金盆洗手,此生断未行过梁上之事。”

    时迁便也道:“大王放心,此等事大王不交代时迁亦不会说,非是面皮羞臊,实是入行时便有此规。”

    赵柽点头,对杨志道:“你且送时迁去碎玉楼安歇,如何安排听黄孤就是。”

    杨志送时迁走,赵柽感到倦乏,叫了顶轿子坐着回府。

    书房之内,赵柽琢磨时迁步法,这步法古怪诡异,与戴宗的神行无影不同,且有個不受听的名字,居然叫做百鬼夜行。

    赵柽却是领悟了即会,这时方才觉得时迁连这步法五成都未参透。

    他暗自摇头,门外却有人敲门,道了声进来,见是苏石引着后院的丫鬟锦儿,不由纳闷道:“锦儿,莫不是你家娘子有事?”

    锦儿小脸微红,手中捧一食盘道:“王爷,你前次去过,言语里提了糕点之事,我家娘子心内矛盾拒了王爷,过后左右思想,总觉得寄住王府便是好大人情,如今又用人伺候,饮食无虞,王爷讨要糕点若是拒绝,便是不近人情,今日娘子和奴家采了新鲜花瓣,造得一盒点心,娘子便命奴家送来,以谢王爷。”

    赵柽想了想,叹道:“贞娘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如今张教头为本王办事尽心尽力,所谓千金难买世间忠义,府内这些又算得甚么,你且回贞娘,原本一句玩笑之言,却累得她辛劳,本王这里谢承了。”

    锦儿点头应得,将食盘轻轻放下,再次见礼出门离去。

    赵柽揭开食盘上的白色绢帕,见整整齐齐摆了九块点心,拈起一枚放入口中,却是软糯可口,不由一口气竟全部吃掉,完事后拍拍手,这才寻了本书,挑了烛花后灯下夜读……

    却说这时,就在那东京外城一家简陋客栈内,正有一名大汉坐着饮酒。

    酒自然是劣酒,桌上亦莫得几样荤菜,只是道这大汉端坐,生长得威风,但见他: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概轩昂,散千丈凌云之志气。

    大汉好酒,哪怕酒劣,亦喝得胸胆开张,待眼花耳热后,他心中便有些焦躁,只是恼这东京城宵禁,寻常人不得走动,只是忽又想起,自家怀内根本没有几贯铜钱碎银,纵能出门又去哪里?

    想到此,他便有些自省,总是这好急躁的脾气害人,眼下寻常小事都要心头起火,这又如何能够使得?

    他一口干了碗内酒,心中回味,若不是在家乡怒起打人至死,何至颠沛流离?他逃出本打算投奔柴大官人,只是又见了朝廷的旨意,这才想着将功折罪一番,总要好过去沧州躲藏。

    大汉心内胡乱琢磨,有意压制焦躁脾性,却忽然一拍桌子道:“不对,不对,那人若真死了,怎一路未见海捕公文通缉画像?便是报名打擂时便也拿了,莫非那人未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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