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出了酒楼,赵柽问卢俊义和岳飞:“听说过这杨公子吗?”

    两人皆是摇头,赵柽又看向坐在马车上啃着羊腿的欧阳北:“可知道杨公子和星辰移?”

    欧阳北愣了愣,随后笑道:“杨公子啊……”

    赵柽皱眉:“别卖关子。”

    “嘿嘿……”欧阳北放下没剩多少肉的羊腿,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掌油腻,道:“公子,这人可有大名啊。”

    赵柽走过去坐到车辕上,疑惑道:“甚么大名,我这两年南征北战,怎没听说过?”

    “公子不知道他,是因为此人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虽在江湖,却与寻常江湖人不同,少和那些穷哈哈来往。”欧阳北道。

    “却是为何?”赵柽纳闷。

    欧阳北思索道:“此人乃是隋朝皇室后裔,不少金银钱财,身边也有追随者,但做事却与江湖若即若离,所以一般人少于谈论,不过他的名气确实大,尤其星辰移武艺,号称罕逢敌手。”

    赵柽道:“隋朝皇室后裔?”

    欧阳北点头:“正是,据说传承还算靠谱,应该不假。”

    赵柽道:“叫什么名字?”

    欧阳北道:“叫做杨原。”

    “杨原?复原的原?”赵柽冷笑道:“隋朝都灭亡几百年了,还想着要复原吗?”

    欧阳北讪笑道:“公子,或许这杨原心中一直认为隋没有亡也不好说。”

    赵柽沉吟道:“星辰移是怎么回事?”

    欧阳北想了想:“传闻这是隋灭后到唐末,杨家一个武艺天才所创,那人叫做杨仙芝。”

    “杨仙芝?”赵柽摸了摸下巴:“怎么与唐末起事造反的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同名?”

    欧阳北笑道:“公子,江湖上说,当年造反的王仙芝其实就是杨仙芝,只是初时为了隐匿行事,用了母姓,揭竿之后,就延用下来,而星辰移便是此人所创。”

    “居然还有这事?”赵柽有些讶异,他知道王仙芝和黄巢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却没想过王仙芝竟有此种来历说法。

    “公子,正是如此。”欧阳北道:“杨家代有传承,原本是于扬州之地,后来搬去了江南杭州,听闻宅子就在杭州的西湖湖畔,杨家后人与杭州一些武艺世家广有联姻。”

    “倘若扬州倒是不会错了,当年隋炀帝在那里经营许久,留些后手传下血脉也并非不能。”赵柽皱眉道:“后来为何又搬去杭州,还与武艺世家联姻?”

    “公子,搬走的原因却不知晓,不过估计与联姻之事有关,以往的杭州武艺世家王、苏、白、苑等都与杨家有过姻亲,王家就是杨仙芝的母家。”

    “王、苏、白、苑?”赵柽闻言双眉扬了扬,瞅向旁边的萧敏。

    萧敏呆下,道:“二郎,不会是我母家的那个苏家吧?”

    赵柽道:“这却是不好说了。”

    欧阳北继续道:“不过近些年来,这四家里有三家衰落,只白家还保持些声名,属下倒是不知那三家是否依然还住在杭州,或者搬去其它地方。”

    赵柽道:“这杨原来嵩山了,据说要踢嵩山武寺。”

    欧阳北闻言脸皮抽搐:“杨公子要挑战嵩山武寺?”

    赵柽道:“正是如此,酒楼内此刻不少江湖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欧阳北道:“那属下上楼去打探打探,说不得有认识的正好仔细询问一番。”

    赵柽道:“速去速回。”

    欧阳北应了声“是”,便下车上楼,约莫半刻钟时间回返,对赵柽道:“公子,属下遇到个多年之前的相识,也是前来凑热闹的,叙了片刻旧,知道那杨原大概明日就到,然后会直接上嵩山登门挑战。”

    “明日就到?”赵柽琢磨了几息,看向众人:“先去安顿下来,然后上山走一遭,瞧瞧这嵩山武寺如何个境况。”

    众人说好,便去寻找客栈,这嵩霞镇上的客栈也是不少,但眼下江湖来人太多,便担心没有空处,可到了才知竟有些多虑,各座客栈确实早就订出不少房间,可都是通铺和一些小房,至于独院之类的昂贵处,却是住得寥寥无几。

    赵柽要了个院落,然后将物品杂事都安排好,留了欧阳北看家,便带几人出门而去。

    这嵩霞镇外的上山位置,正是直通嵩山武寺的,一路走去风景宜人,沿途也遇到些同样上山,想要先睹嵩山寺风采的江湖人,便是听着谈论什么都有,站台嵩山寺的,站台杨公子一边的,吵吵闹闹,也得到许多消息和轶闻。

    其中说得最多便是嵩山寺的武艺,有人认为是浪得虚名,有人则认为确有绝技,吵闹不休,甚至脾气暴躁的当场竟动起手来。

    赵柽几个边瞧热闹边走,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已经可以看见嵩山寺的山门。

    这座嵩山寺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有禅宗祖庭之称,只不过禅字虽高深,但学佛的大抵不会全学禅宗,其它各显宗有的佛徒比禅宗人数更要多。

    嵩山寺还有一样闻名便是武艺,江湖传说寺内藏有七十二门绝艺,样样都能强身健体不说,更能搏击争斗。

    嵩山寺内有武僧,武僧中又分棍僧、刀僧、拳僧三种,都擅长对战,江湖人所谓的寺内和尚凶恶,指的就是这些武僧。

    唐初时,嵩山寺十三和尚因助唐建国有功,受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封赏,赐田千顷,水碾一具,并称嵩山武僧为僧兵,自此,嵩山寺名扬天下,被誉为第一名刹。

    而最鼎盛之时,嵩山寺拥有土地一万四千多亩,寺基五百四十多亩,楼台殿阁五千余间,僧徒达到两三千人,禅宗自此兴盛,于唐朝时乃是显宗第一。

    到本朝时,仁宗皇帝也曾扶持,在嵩山寺建庙,东京城内设下院,朝中不少大臣都信奉禅宗。

    赵柽此刻看到那山门,果然宏伟壮观,气势不凡,嵩山寺三个大字,墨笔描金,彰显真意。

    这时那寺门前有人来往,这寺因为接受香火,所以平时是不关闭的。

    不过因为今日江湖人太多,所以寺内出来不少和尚主持秩序。

    赵柽瞅了片刻,道:“先进里随便走走。”

    他们到了近前,刚要入内,立刻有一肥胖大和尚立掌唱佛号,询道:“请问几位施主前来鄙寺何为?”

    赵柽奇道:“以往可有这般规矩问询?”

    肥胖大和尚苦笑:“不怕施主得知,以往倒是没有的,只是明天鄙寺有不速之客到访,江湖客人增多,主持方丈交代询问一下,好计算明日的观看人数。”

    赵柽道:“计算了又如何?”

    肥胖大和尚道:“计算后若实在人数不少,那就写上一块牌子立在山下,让寻常的礼佛百姓明天不必上山,免得到时纷乱,伤了无辜之人。”

    赵柽点了点头:“慈悲为怀,倒是佛祖本意。”

    大和尚道:“还请问施主是来自江湖,还是平常参佛?”

    赵柽道:“却不是什么江湖,也不知明天之事,只来参佛,顺便拜访一位长辈。”

    大和尚奇道:“我观施主乃是富贵之人,必然出身不凡,鄙寺山野,怎会有施主的长辈在内?”

    赵柽瞅他道:“大和尚莫非练武练傻了?佛门之中,焉有富贵薄贫之说,不过学佛修佛而已,众生岂非相同?”

    “惭愧!”大和尚脸色微红道:“是小僧迷相了,不知施主那位长辈法号如何称呼,若是小僧识得,自当替施主前往招呼。”

    赵柽闻言玩味地看他,几息才道:“既然来首要参佛,此事便放在其次,这参佛吗……自要奉上香火供养,我也是持家修士,日里只为积攒功德。”

    大和尚顿时眼睛亮了亮,还未待开口,就看那边岳飞解下身上包袱,轻轻晃动,里面叮当脆响。

    大和尚立刻脸上堆起笑容,他已经听出来,那是银子碰撞的声音,绝对不是铜钱,铜钱可没有这般悦耳动人。

    “施主实在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大和尚咧嘴笑道:“施主既然居家修行,便是我门中人,在这里说话实在有些怠慢,还请前往客堂一叙。”

    赵柽点头道:“如此甚好。”

    大和尚忙回头吩咐了其他僧人一番,然后又宣了个佛号,道:“施主这边请。”

    赵柽笑着道:“大和尚请。”

    说完,众人一齐向寺内走去。

    这时早有江湖客在门前瞧见这一幕,有那心直口快的不由低声骂道:“甚么清静之地,不还是看人下菜碟!”

    旁边有人听到,不由嗤笑道:“人家有供奉,你可有吗?没有还酸什么。”

    那人气道:“谁说我没有,本来我也是想要买些香来烧的。”

    “你买也不过是买些铜钱,还要拿了寺内香枝去燃,你这不是供奉,就是简单的烧香,人家那包袱里是什么没听出来?可都是响当当的白银,抵你成千上万了,这才叫供奉。”

    那人道:“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吗?怎能看供奉多少行事?”

    “和尚可没说供奉多少,你若去问,人家只会告诉你和那公子有缘法,所以入里详谈,与你则无缘法,毋须请去,你自家慢慢逛就好了。”

    “我呸,什么剑渡江湖客,佛渡有缘人!”那人辩不过,气得脸色发青,猛地一跺脚,啐了一口,连寺也不进了转身便走。

    赵柽几人跟着大和尚来到一处客堂,只见这里规整,知道大和尚在这嵩山寺有些权利,便问道:“大师如何称呼?”

    “施主,贫僧法号真信。”大和尚请几人坐下后道,接着又命小沙弥前去煮茶奉来。

    赵柽冲岳飞示意,岳飞过去将包袱递给真信,赵柽笑道:“这供奉之事我也不亲自去办了,就托真信大师带代劳便好。”

    真信笑得脸上都开了花,说话嘴瓢道:“不劳,不劳,贫僧定将这事给施主办得妥妥贴贴,还请问施主名讳,好登记功德。”

    赵柽道:“上李下飞便是。”

    真信抱紧包袱道:“那贫僧先去给施主办理此事?”

    赵柽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真信走出两步,又回头道:“施主稍待,喝些茶水解渴,贫僧去去就来。”说完,快步走出房外。

    岳飞看着赵柽道:“师兄,这和尚……”

    赵柽笑道:“管他如何,一会儿问了再说。”

    这时小沙弥进来送茶,给挨个满上,赵柽试探了几句,知道这真信乃是知客,专管接待和检查僧众威仪的,不由心中有数。

    寺院之中,一般最高是住持,以住持为一众之主,非高其位则其道不严,故尊为长老,居于方丈。

    所以住持、长老、方丈这三个称谓所指是一样的。

    而住持之下则有四大班首和九大执事辅佐。

    四大班首即首座、西堂、后堂和堂主,九大执事为监院、知客、维那、典座、僧职、衣钵、记笔、寮元和库头。

    监院负责寺院的日常管理,知客负责接待来客和检查僧众威仪,维那负责教授仪礼和佛事经务,典座负责调理饮食和寺院必要的交往会请,僧职是戒律检查,衣钵负责寺院的法器并负责住持的日常起居,记笔负责文书写作和信函收发,寮元负责接待四方僧侣云游参学,库头负责物品保管和出入。

    此外,还有侍者,他们随侍住持或长老身侧,听候差遣。

    至于普通丛林的执事,细分起来共有一百零八位,但这些不一定全部设置,而是随寺院的大小、僧人的多少或某种特殊情况灵活掌握,其名称也有差异。

    这些职事名称,都以寺内有无来定,比如鲁智深曾经管过大相国寺的菜园子,所以就是菜头,但倘若大相国寺没有菜园子,那就不设菜头这个职务。

    而这些普通的执事又归九大执事管理,所以这真信在寺内还是颇有些地位的。

    片刻之后,真信跑了进来,赔笑道:“施主,贫僧回来晚了。”

    赵柽笑眯眯地道:“不晚,不晚,真信大师快坐下,我还有些事情请教。”

    真信将肥胖的身子塞进椅子中,灌了口茶道:“可是施主长辈之事?还请问施主的长辈法号如何称呼?”

    赵柽摊了摊手:“就是因为不知道法号,所以才为难啊。”

    真信笑道:“这个倒也简单,施主可知长辈音容相貌,形容个大概,贫僧看看是否认得,毕竟贫僧入寺已久,施主的长辈肯定年龄不小,说不定就熟识呢。”

    赵柽伸手轻敲桌面道:“这位长辈我只小时候看过两次,想来相貌会有变化,却是无法形容了,不过却有一点记得清楚,就是他年龄已极大,如今早过了百岁。”

    “早过了百岁?”真信闻言一愣:“寺内过百岁的同门倒是有两人,一位算是师叔,另一位却是师公辈儿的了,就不知施主的长辈何时剃度出家?”

    赵柽想了想道:“应该剃度很早了,怕不是也有将近百年?”

    “啊?”真信闻言手里茶碗一抖:“施主,那不对啊,寺中两位过百岁的同门,师叔那位六十多才入寺,乃是如字辈,至于师公那个,眼下不过一百零几岁,但他并不是几岁时入寺的,有近百年时间,他四十左右剃度,大概在寺内也就住七十来年的样子,和住持一辈,是清字辈的。”

    “如字辈,清字辈……”赵柽闻言皱起眉头。

    “施主,正是如此,贫僧真字辈,上面百岁师叔如字辈,师公们和住持都是清字辈,听起来和施主的长辈并不相符。”真信疑惑道。

    “清字辈上面可还有大师在?”赵柽思索道,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按道理来说,真信乃是嵩山寺的知事僧,那么对寺内的僧人都应该熟悉,尤其是年龄过百的,不可能不认识或者忘记。

    “施主,鄙寺清字辈之上却是还有一位太师公,这位太师公是因为入寺早,五岁便入了寺,又拜当时辈分最高的藏经阁首座为师,所以辈分也高,今年有九十八岁,但却并未过百。”

    赵柽微微沉吟,不对啊,全都不对啊,那个如字辈的肯定不可能,因为金台重回嵩山寺,就算是想隐藏身份,可断然不会隐瞒辈分的,这种事情涉及纲理,规矩森严,谁都不会自降辈分。

    那个和住持同辈的清字辈也不对,入寺时间不对,因为金台是三十岁左右入寺,后来又还俗,师婆李沧海死后才再次入寺,可真信说他这个清字辈的师公入寺后一直呆了七十多年,绝对不是。

    至于还有一个太师公,这个年龄对不上,何况五岁入寺,根本不可能。

    赵柽心中暗想,这肯定是金台故意隐瞒,否则真信身为知客僧,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如此,恐怕在寺内也就住持那一辈人才晓得此事了。

    他道:“这位辈分最大的大师是什么字号?”

    真信道:“太师公乃是玄字辈,如今是寺内硕果仅存的玄辈僧人。”

    “玄字辈……”赵柽思想一会儿道:“寺内再没有比玄字辈更高的僧人了吗?”

    “施主,这怎么可能。”真信摇头道:“再高一辈就是庆字辈了,可那得要多大年龄,寺内……”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言语,想起赵柽说他的长辈早过了一百岁,似乎倒也算符合,不由道:“施主怀疑这位长辈乃是庆字辈?”

    赵柽点头,然后缓缓地道:“我这位长辈当年曾拜红云大师,不知道红云大师是哪辈?”

    “红云大师?”真信闻言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眼瞪大,惊讶道:“红云大师乃是广字辈啊,下面正是庆字辈,那么施主这位长辈应是庆字辈无疑了。”

    他说完之后,在客堂内转起圈来,片刻才道:“可是如今鄙寺之内确实没有庆字辈的僧人,最高就是玄字辈了。”

    赵柽闻言道:“如此说来,那就该是庆字辈了,广、庆、玄、清、如、真,我这位长辈才该是寺内辈分最高的僧人。”

    真信道:“按理来说确实如此,可贫僧却真没听过……会不会是前些年施主的长辈圆寂了,却不知晓?”

    赵柽闻言笑道:“前些年寺内就有庆字辈的大师了?”

    真信闻言顿时一愣,随即恍然苦笑道:“施主说的是,贫僧自入寺后就没有庆字辈的祖师了,贫僧十几岁便入寺,如今在嵩山寺三十来年,所知就是玄字辈最高。”

    “就是啊!”赵柽摇头笑道:“我小时候还见过这位长辈呢,所以断然不是圆寂了,还是应该在寺内,只是大师不知罢了。”

    “贫僧不知?”真信在地上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他乃是知客僧,虽然嵩山寺两三千僧侣,不可能个个都识,但年龄过百又辈分高的,哪里可能不认得呢。

    “我觉得真信大师不如请僧谱来瞧,岂不就知晓了?”赵柽悠悠地道。

    “请僧谱?”真信闻言顿时露出为难神色,看向赵柽道:“施主,僧谱并不归小僧管理,若是在小僧这里,小僧拿来给施主看就是了,可僧谱却归戒律院掌管啊。”

    “戒律院吗?”赵柽笑笑:“我确实十分思念这位长辈,愿意再给寺内捐些功德,还托真信大师去办,麻烦真信大师去戒律院那边瞧瞧,能不能借僧谱一观。”

    这时岳飞从背后又拿出一个包袱来,里边叮当碰撞,声音清脆。

    真信不由身子就是一滞,这是银子的声音啊,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

    岳飞上前将包袱塞进真信怀中,真信有心想要推辞,但双手却往里使力,变成紧紧抱住,嘴上道:“施主,这,这……”

    赵柽笑道:“功德钱而已,真信师傅就不要推脱了,僧谱还劳烦真信师傅去借一借,又非什么隐秘之物,也不会损坏,看过还回去也就是了。”

    真信道:“那小僧去试试?”

    赵柽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真信用力点头,然后抱着包袱急匆匆走出了房门。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就听外面脚步声响起,真信满身大汗小跑回来。

    “施主,这些戒律院的人太过死板,贫僧费了好大力才说通,终于借来了这僧谱。”真信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将腋下夹着的一只檀木盒放到桌上。

    赵柽双眼落在盒上,点头道:“辛苦真信大师了,大师赶快坐下喝杯茶吧。”

    “不急不急。”真信道:“我给施主将这僧谱取出来。”

    说完,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递向赵柽道:“僧谱一共有两份,那份是长卷,不易查看,小僧就将书册这份拿来了。”

    赵柽道:“这本最好。”随后接过册子仔细翻看起来。

    这时真信走到旁边,他心中十分好奇,想知道这寺内究竟有谁竟是他不认得的。

    赵柽翻到广字辈那一栏,真信在旁道:“施主,红云大师法号广宏,既然施主长辈是红云大师弟子,只须在下面查看众弟子名号就行,但凡圆寂的都有标注。”

    赵柽点了点头,寻到广宏的名字向下看去,果然密密麻麻一排弟子,足有几十人,但个个都写了圆寂二字。

    他皱了皱眉,翻到下一页,就看这上面还有一排,同样是广弘的弟子,都是庆字辈。

    他眼睛慢慢扫过,忽然双目一凝,只见其中除了一人外,剩下的同样都标注了圆寂,而唯一没有标注圆寂的,却是写了还俗二字。

    这写了还俗二字的庆字辈弟子,法号乃是庆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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