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俨是长辈,自然毫不犹豫的婉拒了。
可经常混迹汴梁的赵允良却还多想了一下,这让秦为的冷汗都出来了。
别看那小子看着笑吟吟的,可心中把这两人恨到了骨子里,若是他们敢吃,他绝壁就敢往里面加些作料。
最后赵允良为了面子也婉拒了。
赵允让遗憾的看了秦为一眼,眼中的恨意渐渐消退。
赵元俨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偷盗配方,这是屈打成招吧?”
秦为淡淡的道:“什么打断肋骨,打爆眼睛,最后死在了就医的路上……这是谁下的手?是王爷自己吧。”
赵元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说道:“那是当场发生之事,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抵赖?这边有证据,你呢?”
秦为把筷子放下,“证据当然有。”
赵允良没忍住,插话问道:“什么证据?”
他觉得秦为是在虚张声势。
秦为笑着问道:“郡王没发现家里少了个管事吗?”
赵允良楞了一下,猛地蹦了起来,撒腿就往外狂奔。
“……去查,马上去!”
等他再次进来时,神色沉郁。
“你好狠的心,好狠的手段。”
赵元俨虽然至始至终没坐在那儿没动,却已经猜到了秦为的手段:“你绑了那管事,拿了他身上的信物,然后作为证据……果然是够狠,够快。”
“过誉了,过誉了。”
秦为笑眯眯的道:“只是小事罢了,不过还有一件事……”
赵元俨的脸颊颤抖着,觉得自己以往看错了秦为这个人。
赵允良已经绝望了,到底还是年轻,当得知秦为真的有手段翻盘后,他就已经坐不住了,若不是老爹在场,他大概会发飙。
“你还做了什么?!”
秦为歉然道:“不只是信物哦,贵府那管事认罪之后还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说自己跟错了主人!瞎了狗眼什么的……于是他就写了封信,信上说是……王爷让牛田赶紧去把香露和烈酒的配方盗了,若是偷不来,就一把火烧了秦家作坊,也好断了秦某的财源……”
赵元俨倒吸一口凉气,几欲喷火的眼中满是阴冷。
赵允良却直接忍不住暴走了,悲愤的指着秦为说道:“你这个小人!你竟然行此卑鄙之事,你这个畜生!亏得陛下还以为你是如何的纯良。陛下啊!看看这个无耻小人的真面目吧,看看吧,他竟然干出了绑架的丑事……”
他悲愤欲绝,秦为却冷笑道:“此事是谁开的头?你等无耻在前,难道还要我们束手待毙?是了,天下有一等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你这等人,可凭你也配!”
他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巷子里跑出来一群泼皮,身后是一群衙役在追打。
案子初审完结了。
秦为微笑道:“二位莫着急,结果出来了。”
赵元俨和赵允良缓缓回身。
“打!”
衙役们在殴打着泼皮,街上一片混乱,哀嚎声不断的响起。
然后几个男子冲破了包围圈,疯狂的往这边跑来,口中还大声的喊着。
“王爷,他们有书信为证,还有赃物,晏殊初审判定了……”
赵元俨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眸子一缩,喃喃的道:“要输了吗?怎么可能呢?此事天衣无缝纵是他们有天大的理由,可赵允忠殴人致死这是事实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偏偏,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搅和在了一起……结果就这么被翻案了?
赵允良嘶吼道:“某不服,某要见陛下……赵允忠当街殴人致死,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再说这两件事本没关系,陛下不能以此消彼!”
他们的手段再阴狠,最多也就是杀人灭口什么的。
在他们认为,杀人就已经是很毒辣的手段了,可和秦为比起来,他们不缺狠心,却少了果断。
事情刚一发作,秦为就准备了后手。
那个牛田他之所一直摁着不处置,就是想把此事利益最大化。
反正牛田也是该要死的,若能顺手把盗窃配方之事栽赃到赵元俨那帮人身上,这牛田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然后他更是果断,旋即就令人去绑架了定王府家的管事,拿到了‘证据’。
这一系列的动作但凡慢一步,就没有今日的效果。
这果断就像是来自于府洲凌冽的寒风,吹的人心中凛然……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怎会不明白生命的厚重。
秦为回身,庞世英微微一笑,很是得意。
这小子全程都在参与此事的谋划,阴狠,计谋百出。也不枉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悉心栽培,假以时日等庞世英入仕后,将会是他振兴大宋的一大助力!
狄青则冷冷的在喝酒,他只管动武。
赵元俨的目光转动,然后默默的拱手。
“多谢……诸位兄弟。”
秦为笑着摆摆手,狄青也酷酷的举了举酒坛子。
庞世英却笑道:“小公爷这话说得不严谨,某是在这里是晚辈,有先生在,某怎敢与你等称兄道弟?”
这人从来都是嘴不饶人。
关键是他太聪明了,什么事儿到他嘴里,都能说得让人哑言无奈。
可狄青却没来由的哼了一声:“可你却也从未把我等当做是长辈……”
额!
庞世英有些的尴尬的咂咂嘴。
任你再聪明,再会摆弄言语,可架不住人家一根筋儿,什么话都敢说……这一回合的拌嘴,庞世英算是折了。
……
当那封信被拿出来时,这个案子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赵元俨派了府中的管事来反驳,说那管事被人绑架,可旋即开封府就得了消息,说那管事上午回府时身上的衣裳整整齐齐的,更是连伤痕都看不到一点。
这是怎么被绑架的?
莫不是被绑架了去吃宴席的?若有这种好事儿,那他晏殊倒是希望也有人能绑架自己一次。
损呐!
这些聪明人说话,一个比一个损,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而且那封信怎么说?
定王府的说那封信是被逼着写的。
晏殊见他‘胡搅蛮缠’,就冷笑着说道:“既然说是被逼迫的,那肯定会用刑吧,可此人身上哪有伤痕?”
连个用刑的伤痕都没有,你说被逼的?
那你倒是得说说,他是怎么被逼的。
管事飞快跑回去回话,赵元俨大怒。
然后让他把那被绑架的管事叫来,当场把他剥成了光猪。
可结果别说是伤痕,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迹象,只有几个淤血的唇印,一看就是女人留下的。
管事双手捂着下身,惶然跪下。
赵允良的眼中多了杀机,问道:“为何写了那封信?”
管事哆哆嗦嗦抬头道:“小郡王,他们用刑啊,小人实在是受不住了,不说,就要被他们折磨死了……”
赵允良看着他完好无缺的肌肤,怒道:“放屁,分明就是个软骨头!枉我家养你这么多年,结果就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来人!”
“小郡王!”
外面进来了两个大汉。
管事觉得他可能要凉凉了,就拼了命的喊道:“王爷,小郡王!他们……他们挠小人的痒痒,还用毛刷刷小人的脚底板,还给小人脸上盖湿纸,他们是魔鬼啊……”
挠痒痒就让你变成了软骨头?
什么湿纸,一张纸就让你叛了主,这种人就该死!
赵允良厌恶的挥挥手,“现在若杀了你,倒显得我定王府心虚了,家里在琼州有些生意,把他赶到那边去。”
“小郡王饶命……”
琼州在此刻就是穷山恶水的代名词。
去了那里虽不说什么九死一生,但水土不服的几率非常高。
不管是官还是民,都视琼州为畏途,甚至就连那几千路,便足以要了人命。
赵元俨捂着额头,呻吟道:“好了,这等人不值得劳神,本王现在就想知道,陛下那边是什么意思?”
站在边上的幕僚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宰辅们没插手,对赵允忠的惩罚陛下还在斟酌中。”
赵允良的眼中多了些希望,说道:“爹爹,看来陛下还是要脸面的,他也知道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赵允让,会引起其他宗室的反弹。”
“他的心态软,这是优点,却是致命的缺点。”
赵元俨冷笑一声,接着道:“若某是他,此刻就该直接向宗室这些人发难,然后揪住开封府不放,到时候有人投鼠忌器,就会有人先撑不住了。”
“爹爹英明!”
赵允良拍了个马匹,然后道:“陛下显然还是在犹豫,他不愿得罪宗室,也不想被宗室掣肘,因为太后还在呢……”
赵元俨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聪明!我的儿啊!……赵恒,你虽得了那皇位,可你的儿子却是不如某的儿子,哈哈!这大宋江山何去何从,咱们且走且看!”
就在赵允良病急乱投医之时,
京城各处对此事都开始做出了反应。
大部分人觉得这事儿热闹,两家郡王府针锋相对,让大家看了一出好戏。
可有些人却觉得这里面多了些不和谐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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