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光看着毒雾中的尚让,见他脖颈上血流如柱,眼看是活不成了,于是他回头看向杨复光,忙问道:“杨公,没事吧!”
“多亏徐大侠,杂家无碍,只是方才晁姑娘为了救杂家,被这贼打伤,你快去看看吧!”杨复光指着晁千代倒下的方向说道。
徐守光顺着杨复光的指向看了过去,果然见晁千代倒在一边。徐守光心切,连忙上前,见晁千代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赶忙把她搂在怀里,用二指置于晁千代口前试了试鼻息,还好晁千代气息还算平稳,只是方才被尚让一击,气息一时没提上来,这才晕厥。
徐守光心里这才长舒一口气。但就在这时,毒雾中突然飞出一把大刀,直直对着杨复光飞了过去。此时,杨复光正忙着布置接下来的战术,而徐守光的全部注意力也集中在晁千代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飞去的大刀,刹那间,大刀直接穿透了杨复光的胸膛,杨复光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
“杨公!”左右副将见状,连忙喊道。徐守光听见喊声,也赶忙回头瞧去,见杨复光倒在血泊中,徐守光赶忙舍下晁千代来到杨复光身边,瞧见杨复光背后插着尚让的大刀,方知自己大意了。徐守光转身,几步来到尚让身前。此时毒雾已然散去,尚让浑身紫黑,左手捂住喉咙,看着徐守光一脸怒色,脸上不禁扬起得意笑意,他声音嘶哑着的笑着:“哈哈哈...小子,你虽杀了我...但你的主子杨复光也得给我陪葬...”
尚让还想说些什么,脑袋却被徐守光一刀斩断,咕噜噜地滚出老远。
徐守光收刀回鞘,而后急忙回身来到杨复光身边,他双膝跪在杨复光身前,懊悔哭道:“杨公,都怪我,若不是我一时疏忽,哪里会给那贼人留下可乘之机,也不会连累杨公...”
杨复光此时心肺皆被贯穿,回天乏术,一个副官正扶着他半躺着,杨复光忍着剧痛,用尽力气说道:“不怨你...这...便是天数...”,而后他看向周围其他将军,虚弱举手说道:“还望...诸位能一鼓作气,拿回长安,驱逐反贼,以还我愿...”
杨复光说罢,手无力垂下,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而此时长安城中,晋王也趁机攻了进去,李存孝及其他十二太保勇猛至极,加上黄巢手下诸多大将都被杨复光疑兵吸引走了,黄巢抵挡不住,只得率领残兵逃出长安城去,向着东边退走。
几日后,长安城原杞王府中,之前晋王见徐守光手下无侍从伺候,便将自己的仆从和侍卫拨了一部分去到杞王府。晁千代休息了好些天,身体也已然恢复了许多。
这日,徐守光正喂晁千代吃汤药,突然有仆从来报,说晋王带了些人一同过来拜访,徐守光忙让仆从将晋王一行人引入大堂。随后,徐守光也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便来到大堂等候。
很快,晋王一行人就在仆从的引领下也来到了大堂之中。晋王见了徐守光,立马热情上前道:“徐大侠,这些日子休息可好啊?”
“多亏了晋王所派来的这些仆从侍卫,这几日休息得极好!”徐守光双手抱拳谢道。
“那晁姑娘呢?她恢复的如何了?”晋王接着问道。
“她卧床休息了几日,身体也逐渐好转,只是毕竟还没好利索,所以不便出来见客,还请晋王见谅...”
晋王听罢,摆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本王这次来啊,一是关心下徐大侠和晁姑娘的伤情,二是带了几位朋友前来...”,说罢,晋王将身子让到一边,徐守光向晋王身后望去,只见有三大一小四人迎了上来,分别是王建、李存孝、云中君和大鼹鼠黑三爷。
“徐兄弟!”王建见到徐守光十分高兴,他连忙上前张开双臂,给了徐守光一个狠狠地大拥抱。
徐守光也同样给了王建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笑着问道:“王大哥,你不是在蜀地保卫小皇帝吗?怎么回了长安来?”
“...别人都叫圣人,就你管他叫小皇帝...”王建一板脸,嘟哝两句,不过他马上又大笑了起来:“哈哈,这不多亏了诸位,将这长安城夺了回来。这不,小皇帝听闻诸位功绩,便下令从蜀地回来,命我先行打头阵,先行传圣谕回来嘉奖诸位,等圣人到了,再亲子为诸位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我那份就算了吧,上次大闹蜀都府衙,让那小皇帝下不来台,若等他回来,别说奖赏我了,只怕是会千方百计给我罗织罪名,要置我于死地...”
“...徐兄弟...”王建正要说什么,却被徐守光举手止住。徐守光接着说道:“王大哥不必劝了,说到底,我与那小皇帝也有着家仇,我自然不会受他册封。如若一定要,不如把我这份记在杨公身上好了...”
听徐守光说道杨公,王建表情也不禁变得伤感,他打心眼里敬佩杨复光,杨复光又对他有知遇之恩,杨复光的死,对他打击也很大。他沉默好一阵子,终于还是说道:“徐兄弟放心,圣人知道杨公为国捐躯,已下旨厚葬,附近百姓和神策军军士也自发前来为杨公吊唁,杨公一定会体面走完这最后一程!”
徐守光点点头,而后他看向李存孝,说道:“静思...哦,存孝,听闻这次你所获军功最大,恭喜你了!”
李存孝听徐守光这么说,堂堂一员猛将此刻却羞红了脸,说道:“徐大哥别取笑我了,这些全要靠杨公和你把贼兵强将给引了过去,我这才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存孝谦虚了,早听人说入城时你勇猛无敌,而且,咱俩一起打过封使君,你的实力我见识过,说你立首功,当之无愧!”
李存孝毕竟还是孩子,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了,便只好一边尴尬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