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寨,药庐。
“呼……”
林宁轻轻吐出口气,对周妮妮道:“一会儿我将最后一针拔出,你按我之前教你的推拿之法,再对刘奶奶进行一次推拿。都记下了吗?”
周妮妮俏脸红的和辣椒似的,她点了点头,眼睛水汪汪的看了林宁一眼。
能记不住吗?在她身上先教学了几遍,怎能不记忆深刻……
顿了顿,周妮妮想起一事来,轻声问道:“小宁,那个小道姑好像也要做推宫过血呢,我到时候就熟练了呢。”
林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周妮妮目光登时闪烁起来。
林宁道:“好,明天给玲珑治病时,你也跟着吧。日后你要好生学习,不止推拿,还有施针。往后总会有许多女病患,我并不方便的。我虽本着医者父母心,可有些人一旦被看了去,就得娶进门儿来。咱们家业又不大,娶那么些老婆做什么?”
周妮妮闻言有些心虚,眼睛看向旁处,小声道:“我们不一样的……”
林宁哈哈一笑,点头道:“嗯,我们不一样,我们一起长大,我是被你骂到大的,还差点挨打……是有感情基础。”
周妮妮闻言,登时急了:“小宁,那是以前……”
以前林小宁人憎狗嫌,看人都是用眼白去看,从不正眼看人。嘴里也始终骂骂咧咧,关键还不大声,自己咕咕叨叨的骂,时不时使个可笑的坏招,怎能不招人恨?
可现在,林宁不仅人变好了,本事还一日比一日高。
虽然嘴巴还是很毒,却知道疼人了。
关键是……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生的这样好看呢?
周妮妮可不想林宁误会,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
林宁只觉得手臂陷入了宏伟的软香暖玉中……
“咳,咳咳咳!哎哟,小宁、妮妮,这里可不是洞房啊,好歹给我这死老太婆收拾停当了,你们再继续?”
病榻上的刘奶奶看着这一对越靠越近,分明将她当成了死人。
她倒不介意看一出活春~宫,缅怀一下青春。
可是她全身上下都开始疼了起来,再不看病,要死人的!
周妮妮惊醒后,简直没法见人,林宁却面色不改,从容的拔出银针后,微笑道:“刘奶奶,你安心养伤,往后家里的水你别担了,我会让人给你担满了。”
刘奶奶闻言不好意思道:“那如何使得,你们那样忙。”
林宁笑言了两句后,让周妮妮开始推拿活血。
周妮妮在人前可是小辣椒本色,精明伶俐,又习武,知道人体穴位分布,所以推拿起来并不算很难。
在林宁的指点下,很快就为刘奶奶推拿完毕。
林宁让她为刘奶奶更衣,他则出了药庐。
“如何了?”
田五娘站在药庐外,见林宁出来后问道。
林宁笑道:“已经不碍事了。”
田五娘点点头,不再多言,一旁方林则道:“小宁,你同卫门主他们约好了今日面谈,他们已经催了好多回了,何时去见?”
林宁与田五娘对视了眼后,呵呵笑道:“那就让他们去东山校场边的松鹤亭见罢。”
方林闻言奇道:“怎么在那见?”
林宁笑道:“考校考校武艺。”
方林无言以对,前去传话。
林宁则和田五娘前往东山校场……
……
“考校武艺?”
射日门主卫庄闻言大喜。
他如今不怕青云寨有所求,就怕无欲无求,那他才是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
卫庄今年已经近花甲之年,原本虽还有不少雄心,可随着草原一败,不仅带去的弟子几近死绝,连老窝都被抄了。
妻妾儿女尽陷敌手,这让他心焦如焚。
尤其是那老来得子,今年不到十岁,却是他所有的寄托所在。
若是能以老迈残躯,换得家人弟子平安归来,他焉有不答应之理?
金钟堡主靳天乐也哈哈笑道:“格老子的,都快憋出鸟来了。我就说,如今青云寨出了位宗师,正是用人之际。我们诚心投靠,怎会不收留?速去速去!我老靳别的能耐没有,一身横练功夫,千里沧澜山比我强的没几个!”
黑风寨寨主邱刚和金山寨寨主朱勇也高兴,尤其是邱刚,他抓了抓脑袋,道:“你们都还好,实在不行可以下山自谋出路,可我老邱手上沾了赵家的血,那位赵家老管家就是死在我的钢枪下,青云寨要不收留我,赵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青云寨一直不给准话,我这几天睡觉都不踏实。现在可好了,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牵马坠蹬倒马桶都行,只要能救出我们家人子弟。”
毒龙堡堡主欧阳锐抽抽着脸道:“咱们好歹也算是雄踞一方的绿林大豪,连牵马坠蹬的话你都说得出口?”
其他山寨头人们纷纷附和点头道:“咱们对天剑山都没这样啊,若是肯折身降贵,何必等到今日?”
也有人叫嚣道:“老子连天王老子都不服,皇帝老儿也不跪,就好自己当家做主,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便放火,谁爱听人摆布谁去,反正老子不去。”
朱勇一张圆脸上堆着无害的笑意,呵呵道:“这种事,自然要靠自愿。金风寨主既然不愿去,自然没人强求。”
邱刚奇道:“老毛,你既然不愿搭理人家,怎还不下山?”
金风寨主毛成伟哼了声,道:“青云寨还没把人救出来,我凭什么下山?要我说,青云寨也是沽名钓誉之辈,口口声声狭义为先,还扯什么绝不吞并同道,如今又怎样?”
射日门主卫庄许已经提前代入了角色,皱眉喝道:“混帐东西,可还知羞耻?人家青云寨早就说明,想下山随时下山,你自己不走。是我等强要加入青云,以求解救家人子弟,你浑赖在这,无非是想人家救我等家人时,不好单独漏下你的。若只如此则罢了,你怎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卫庄是沧澜十三大射日门的门主,无论武功还是江湖地位,都远非一个毛蛋能比,被骂之后,也只能忍气吞声,心里咒骂。
卫庄哼了声,没有再理会这等小人,招呼着愿意同往的七八人,往东山而去。
等他们离开后,毛成伟等人也终于敢出声咒骂。
只是没等他们骂过瘾,忽地,毛成伟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之色。
他低头看了眼穿透了整个脖颈的箭矢,想不明白,以他二流高手的武功,怎会连支弓箭都防不住。
就算防不住,总该听到一点动静吧?
到底是谁要杀我?
我到底得罪了何人?
带着无尽的疑惑,毛成伟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中。
但是,至死他都没有闭上那双充满疑惑茫然和怨毒的眼睛……
几乎在同一时间,剩余的十四五人,也接连死的不明不白,连死于谁手,到底为何杀他们都不知。
无人瞑目。
……
PS:今天应该还是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