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是上官姐姐了解我。”
沈鲤顿时嬉皮笑脸。
上官喜故意板起脸:“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天天像个混不吝似的。”
“是是是,先说这件事,我哪能不求着怪老头传给我这手大术,只是这般大术不是谁都能学的,必须得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我是一个也不占。”少年郎摇着头,现今说来,仍然颇为可惜。
上官喜低声问道:“那怪老头是一品高手?”
“不是。”
“啊?以我所知,要想施展完整的大术,非得一品或者陆地神仙。”
“所以得求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修为不足,便走捷径。”
上官喜若有所思。
世上的法术数不胜数,其中威力极大堪称神通的大术,却不是寻常人可以动用的了的。
不提门派之别,有些老东西拿着攥着当宝贝,连自己门派的弟子都不愿意传授,非要闯过九九八十一难,证明自己绝不是庸才,老东西才不情不愿的传授。
而这些大术里,就有些境界不够,传了也是白传,纵然弄明白,没有修为支撑,丁点用不出来。
比如说佛门的丈六金身。
唯有四品金刚身打磨的完美无瑕,方才能够修持。
沈鲤是个意外,是个变数。
他天生拥有一份佛家大气运,这才修持的了丈六金身。
况且,丈六金身还是魔教妖人教给他的,没有这桩机缘,少年郎哪有修持丈六金身的资格啊。
杨柏叶就站在一边,仔仔细细打量少年郎。
沈鲤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开口问道:“杨兄,难道我是什么天材地宝吗?”
“哈哈……沈兄弟说笑了,你哪是什么天材地宝,而是天下独一份的神兵利器。”
“虽然咱们剑修讲究一个人剑合一、无坚不摧,杨兄的这句话却教我寒毛直竖!我是人,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你若不是神兵利器,岂会有这般快的剑?”
“秦姐姐教的,没办法,谁让我是天生练剑的好苗子的,这般难得一剑,都让我学会了。”
听着像是吹嘘,上官喜和杨柏叶却感觉沈鲤所言非虚。
毕竟江湖上哪个人能跌了境界还可以斩杀艾海的?
这里面的差距绝非夸下海口就能弥补的了的。
杨柏叶将这一战归功于丈六金身。
没有丈六金身,沈鲤抵挡不了九重炼狱一波又一波的火浪。
留在此地的教众纷纷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
无外乎是夸奖少年郎甫一来了分舵,就立下一桩泼天大功劳。
假若艾海一直潜伏在分舵,等到关键时刻再反水叛变,或许启封城分舵真就要烟消云散。
当然,艾海同样未曾料到,自己一番话,竟让沈鲤将他标记为叛徒,诱使他暴露开来。
时光如果能够倒流,艾海一定不自作聪明。
世上要有后悔药,他肯定吃上一大坛子再说。
“沈公子盖世无双,原以为即便沈公子来了分舵,对上铜钱会也是败多胜少,如今一看沈公子的战力,此战我们赢定了!”
“是啊,沈公子年纪轻轻就能斩杀艾海这般任务,假以时日,那还了得,定然会在江湖上闯荡出一个偌大的名头,甚至再成我星宿教一位教主,和秦教主并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群人,真会拿话语捧人,不怕将少年郎捧的高高的,哪一天不慎跌落,摔成七八瓣啊?
沈鲤赶紧说道:“这位好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星宿教藏龙卧虎,我算个啥,顶多出点苦力气,真要数功劳,还得看诸位兄弟们,没有你们日复一日的兢兢业业,星宿教这么大摊子家业,根本运行不起来。”
“哎呀,我就喜欢听沈公子说话,真真是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这样吧,沈公子来当我们启封城分舵的舵主,叫上官舵主升为副教主,岂不是皆大欢喜?”
“对对对,这个建议好啊,我刘三也是打心底这么认为的。”
“上官舵主劳苦功高,这么些年镇守启封城,多少事情亲力亲为,我看呐,早该升迁成副教主了。”
“沈公子来当咱们大家伙的舵主,我第一个放鞭炮庆祝,甚至堵到铜钱会平康坊门口大声吆喝,必须教他们这群鼠辈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嘞!”
不光少年郎闻之色变,上官喜的脸色亦是极度不好看。
只有杨柏叶抱着手臂乐呵呵看着。
其实下一任启封城舵主最有机会是他,谁让杨柏叶本就是杨家的接班人,他压根没怎么考虑,甚至此前就已经想好了,待上官喜升迁进总舵,上面下来委任状,他就假装抱病在身无法胜任,请总舵另请高明。
这两年,杨柏叶在上官喜身边忙里忙外,亲眼看到作为分舵舵主,上官喜是多么的忙碌,一丁点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他要成为舵主,哪有时间去优哉游哉闲逛?哪有时间把姑娘搂在怀里喝花酒?哪有时间游山玩水感觉一到立即命仆人送来纸笔,就地吟诗作画?
杨柏叶是剑仙不假,还是那种天赋极高的剑仙。
他却有门心思。
等到突破到二品司命境,接过杨家的担子。
便把家族里的事务交给下面的族人去做。
自己则花前月下吟诗作画、浅唱低吟相思待旦,左手牵着美艳姑娘的小手,右手执笔,啧啧啧,那日子,光想想,就让杨柏叶激动无比。
上官喜刹那间换了一副面庞,冷的如同三九寒冬,言语更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群乱嚼舌根的蠢货丢进池子里喂鱼。
“真如艾海所说,我们被铜钱会包围了,莫说我升迁成为副教主了,你们欢心迎接的沈舵主也得死在这儿。”
余下的人一拍脑袋。
适才看沈鲤和艾海打的激烈,却将此事忘了。
上官喜立即重新安排任务,“首要的事便是确认铜钱会有没有把我们包围,如若确实被包围了,就得舍命拼杀出去,能走一人就走一人,省得全军覆没。”
“舵主放心,我这就跟上刚才打探情况的兄弟们的步伐,不让舵主失望。”
“哼,假若我们真被铜钱会那群狗崽子们包围了,老子把话撂在这儿,老子绝对是第一个上去冲锋陷阵的,一定为舵主杀出一条通道!”
“您就瞧好吧,我擅长排兵布阵,破军都曾夸赞我!铜钱会那群小崽子敢来,必令他们有来无回,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沈鲤的目光停在此人身上些许,没想到谢姐姐曾夸过他,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上官喜最终拍板道:“都去吧,我和杨柏叶、沈鲤也会到附近查看。”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告诉我。”
她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得了命令,马不停蹄的奔赴向四面八方。
之所以沈鲤和艾海交战时,没让这群人都去侦查,还不是为了万一艾海打败了沈鲤,上官喜好让他们团团围住艾海,她好亲自下手。
眼下看不必了。
艾海的血流了一地。
这位曾是星宿教的中坚高手,就此落下帷幕。
上官喜道:“眼下没有别人,你小子说实话有没有受伤?”
“唉,上官姐姐不信我可以,但不能不信丈六金身的防御,佛家金刚身本就号称防御第一,何况比佛家金刚身不知坚固多少倍的丈六金身了!”
“我再重复一遍,有伤就说,我这里有疗伤的丹药。”
沈鲤严肃摇头:“这样吧,咱俩去没人的屋子,我将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脱了,好姐姐自己看便是了。”
“你小子,真是不要命啊!”杨柏叶感叹道。
少年郎自从见了上官喜,说了不止一句荤话,换成别人,早就被上官喜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了,而沈鲤好端端的,可见上官喜是多么的偏爱他。
杨柏叶对于这一点,发自内心的羡慕。
“好姐姐,既然酒足饭饱,我又打了一场架,权当饭后散食。事不宜迟,我们分头去四周瞧瞧,若是真有铜钱会的包围,再打上几场架,彼时肯定都饿了,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你小子机灵的很,说说看,你认为艾海说的是真的吗?”
上官喜沉吟些许,突然问道。
少年郎笑着摇摇头:“我不信艾海说的任何一个字。”
“哦?为何?”这次问的是杨柏叶。
沈鲤答道:“很简单,如果此地当真让铜钱会包围了,艾海早就偷偷离开了。”
杨柏叶点点头:“不错,意味着任务完成,艾海没必要再赖在这儿,他毕竟是叛徒,多留一会儿,便意味着暴露的风险高一分。”
“杨兄说的是,我猜,艾海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让我们心绪凌乱,他好借机逃跑。”
上官喜叹道:“就算如此,我却不能托大。我们不要分头行动,一块去附近走走看看,如若真如艾海所言,我们分头行动,落在铜钱会高手眼里,就是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没问题,我都行。”沈鲤耸耸肩,无所谓道。
巡视了接近两个时辰,周遭全都看过了。
哪有什么铜钱会的包围,倒是找到几位猎户,一番审问之下,人家千真万确是十里外村子里的百姓,绝非什么铜钱会的高手。
上官喜多了个心眼,命人在外边轮流值守。
沈鲤伸了个懒腰:“杨兄,你我该去杀毕敬业了,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杨柏叶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