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无端响起雷鸣。
轰!
一道冷酷无情的雷霆,毫无征兆地劈落下来。
虽仅是一雷,火天熊却感到了无可抵挡的威势,浑身顿时腾起如稠云般的血红煞气,并惊恐大呼,“上修,救我!”
嗡!
红灯军阵后方,顿时飞起一道火光,迎向那从天而落的雷霆。
“道友,你僭越了,诸宗共约,上修不可妄自干涉凡世……”
随火光升空而起的,是一位红袍老道的身影。
云空上方。
李青云负手而立,眸光清冷,看向这位火神门的化婴初期老道。
他淡声说道:“本座还没死,你们火神门就欺负上门来了!我只说一次,立刻约束贼军,从此不得骚扰清河县城。”
接着,话音陡然凌厉几分:“否则,死!”
红袍老道脸色也蓦地冷漠下来,说道:“李青云,不要以为你化婴破境了,就可无视诸宗约定!
以往也不是没人,如你一般,自以为上修,肆意干涉凡世之争,但转眼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本座好言相劝,你最好退……”
“聒噪!”
李青云冷叱打断。
心念一动,五方雷动,十数道天雷牢牢锁定红袍老道,轰落而下。
“火焰焚天!”
红袍老道身为化婴,自然身经百战,又岂会畏惧斗法。
其人大喝,周身虚空被火法意蕴焚得扭曲变形,显示出相当高深的控火造诣。
一片岩浆火球横遮虚空,挡在雷霆下方。
在这位火神门化婴境看来,他是化婴三层,什么斗法阵仗没见过,又岂会惧怕一个刚破境的小辈。
更是挟大势碾之,必胜!
轰轰!
但下一念,红袍老道就勃然变色。
雷霆竟势不可挡,瞬间震碎一颗颗硕大的岩浆火球,接着便点在他的身上。
“火神盾!”
“大衍之火!”
红袍老道惊恐怒喝,奋起法力抵挡。
此子,雷法怎么如此恐怖!
“定!”
“死!”
李青云淡眼看去。
老道顿觉气息一滞,接着看到天雷噬体,而他堂堂火神门化婴长老,竟当空虚化,顷刻化为雷灰。
“你好狠,竟敢下如此杀手,火神门不会放过你……”
轰!
化婴修士陨落,崩溃的气流席卷数十里虚空。
那恐怖声势,甚至瞬间压过了下方县城攻防厮杀声。
万余红灯贼军,以及清河县城的军民,都不由动作一滞,齐齐抬头望向瞬间变色的天空。
那金銮宝座上的火天熊,更是满脸惊骇,大喊:
“王长老可是化婴上修啊,怎么可能就此陨落了!”
这位草头王,望着上空那道负手飘立的俊逸身影,却见俊逸身影也淡漠俯瞰而来。
他顿时胆丧魂飞,拔腿就逃。
此时此刻,手下上万甲兵,也是救不了他。
“雷!”
淡漠声起,雷电劈落。
“上修,饶命啊,本王再也不碰清河县了……”
火天熊大喊求饶。
一雷闪过,这位红灯教主及草头王,瞬间气化,化为一撮雷灰,又立刻被风吹散。
犹如被随意一脚踩死的蝼蚁。
“教主死了!”
“火天王驾崩,逃吧!”
万余围城攻城的红灯军,顿时崩溃,他们抛下兵刃,四散奔逃。
清河县城附近,还有灵宝宗、月阴宫、火神门等宗门修士看到这一幕,其中更有“控场”的金丹之上的上修。
但此刻目睹李青云如挟天威,一个照面就轰灭火神门化婴境王长老,又像踩死只蚂蚁般,碾死了火天王,他们极为震动,不敢相信李青云敢下如此狠手!
一位灵宝宗的金丹长老,惊骇低呼:“完了,李长老公然践踏诸宗约定,诸宗必会一起向本宗发难!”
拜月观上空,桑青竹、周芷萱立于一位白袍道姑身后,三人遥望虚空上那俊逸身影,也是脸色非常丰富精彩。
桑青竹与周芷萱相视一眼,齐齐低呼:“这位清河小郎君,上次相见才开府境吧,怎么现在已经是化婴上修!”
为首那白袍道姑脸色变幻,喃喃自语:“末朝逆龙,恐怖如斯,此子一个照面就镇杀了王老鬼,这天下又多了一大变数啊……”
清河县城的城墙上,清河王李九龄,灵宝宗罗钧定等人,却是大喜过望。
“青云,竟就成了化婴上修!”
李九龄激动得语气都颤抖了。
“青云太强了,恐怕同境之中,已无敌手!”
罗钧定满脸震撼,也是无比欣慰。
随即,无数人又听到那上空清越如磬的淡淡道音。
“本座未死,谁敢妄动清河李氏一脉,那今日那王道友及草头王之死,即是尔等的下场!”
声音传荡四方,落入各方势力耳中。
随即,李青云又深深看了下方城墙上的一众亲友身影,终是身影一晃,纵空远去。
大幽乱世,哪里都不是李氏的净土。
他能做的,就是如刚才般冷酷出手,以震慑魑魅魍魉。
“我还没死,又哪里轮得到你们欺凌清河李……”
李青云心中,已将火神门记住了。
此宗猖狂,明知道他早已金丹,更冲击化婴境,还敢肆无忌惮命令火天熊攻打清河县,这不是恶意挑衅,就是被人蛊惑,做出的无脑之举!
那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斩对方化婴就是!
至于诸宗约定,关贫道屁事!
都要扫灭李氏了,这约定在他眼里,其重量还抵不过一根稻草。
身影闪烁,继续朝幽京掠去。
路上,他看到平阳郡府城,也陷入战火之中,几支贼军在争夺府城的控制权,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李青云没有感应到原府令李恪的气息。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昭宗与幽王暗中当早已收拢李氏精锐,尽归幽京与四郡城,李恪作为与小皇叔“往来交好”的重要皇室子弟,自然早已借故,带着妻儿老小,躲到幽京去了。
类似平阳郡府这样,朝廷自动放弃府城,引得乱军火拼的事情,到处都在上演。
幽京。
皇城,太和殿。
满殿朱紫,皆俯首喑哑无声;龙椅之上,昭宗敢怒不敢言。
一身白袍曼妙、姿貌出尘的国师袁白露,那冷漠又凌厉的声音,在金銮殿上不断回荡。
“据本国师所知,你们这些人居心叵测,暗中在幽京,以及兰陵郡、上阳郡、白马郡、陇北郡四大郡府搞小动作,却从未向我禀告!”
“你们,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