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宗之中因为宗主下令逃散,故是没有人出来抵抗,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心思活络之人却是没走,而是决定留下来投靠魔神信众。
常天宗已灭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融宗一些血裔大族看出虚空魔神极有可能占据星流,威压诸天,所以开始试着找寻退路了。
两大界域这一下,张衍这里再度有感,天机气数又一次大幅度往他这里倾斜过来,照这么下去,距离真正接触到那背后之人的已然为时不远了。
这里唯一瑕疵,就是那世万鬃逃脱出去,导致未来天机仍是模糊不定,有一丝变数在内。
此也证实了他先前推断,那背后之人的确在这位融宗宗主身上埋有过暗线,或者说每一名修至一定境地的神怪血裔都被不自觉的种下过这等手段,只是之前此人似并不如何重视,现在却是留意到了,所以才伸手加以干涉。
这也说明,此人开始主动关心界内之事了,好在现在他转而占据了优势,只要守稳,对方想要扳了回去,所付出的努力不知要比他这边多出多少,除非底下弟子接连走错,否则很难再有机会了。而且其人在某些生灵身上投注的越多,那么这生灵被杀败之后,所造成的恶果也便更大。
九台宫城之中,魏子宏在闻得噩情天已失却抵抗之力,他也是反映迅速,立刻又从界内调拨了一批弟子派了过去,以便占住这里。
不过融宗与常天宗不同,其驻地并没有经受过激烈斗战,存在太多土著,所以平定时间反而稍长,但也仅仅只是两月余,就将诸事理清,算是将此处纳入了己方阵中。
魏子宏因是看到世万鬃及融宗护法神怪都是逃亡在外,为防新近占下的几处地界遭其突袭,他请敖勺、成笠衣二人坐镇罗烛天,裘冲及青碧宫长老坐镇噩情天,通广道人及郭举赢坐镇莫合天,各自仍是率领先前麾下之人,并传令下面弟子快速修筑法坛禁阵。
随后他再度广发函书,请得众真前来九台宫城议事。
大约六十日后,众真分身又一次在宫城之中相会。
这一次,魏子宏是为商议下来大计,万阙星流明面上两个大势力都是拔除了,这并不是说此域之中没有反抗之力了。
有一些宗派纵然不及融宗,但尚可与莫合宗这等宗派比较一二,怎么扫平此辈,下一个目标又该是朝向哪里,这都需得好好商量一番。
不过首要之事,就是先是叙功论过。
这也是众真最为关切之事。
魏子宏站在主位之上,头顶上方乃是元尊符诏,他望了下来,看向诸人,宏声言道:“今次之战,有余寰修士常虚等八人及其后辈门人,不听调用,私自行事,幸未生恶果,不曾牵累大局,故责以三罚,其一,以往记功尽数划除,万阙斗战所耗丹药清灵,皆需按数补偿;其二,八人及门下分守万阙界域万载,无令不得擅离;其三,收没善功簿,往后十万载,善功不叙!”
常虚等人这回也是一样来了,这里记功不授他倒是不怕,在此之前他就想到这一点了。
只是有些懊悔,因为这一战因为魏子宏排布得当,再兼准备充足,又都是以绝对优势对阵,所以从头到尾就没什么有人损失,这与他先前估算的余寰修道人当会死伤惨重的结果完全相反。
现在是人人得了大功,唯独他们错过了这次机会,虽与他同行的几人表面不说什么,可他也能看出,此辈心中也是有所怨气的。
这是他的错误,所以他言诺,愿意随后补偿,总算将众人情绪安抚下去。
可是一听要在此镇守,还要划去以往功劳,甚至所有人十万载之内不得计数善功,这是忍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道:“魏上真,此议我不服。”
魏子宏看向他,道:“常上真有何不服?”
常虚激愤言道:“不曾与诸位真人汇合,此非是我等本愿,只是先前巡查之时,遇着厉害神怪,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这才误了事,以此责罚我,我又岂能相服?”
魏子宏轻描淡写道:“原来如此,那常上真可敢立誓,此中并不是私心作祟,也非故意避开调令?只要你敢于立誓,我当即收回此令,并当众位道友之面,呈书青碧宫致歉。”
常虚心中一慌,他没想到魏子宏来这么一手,根本不问你对错行止,直接问你本心,偏偏这招极其有用,他这回的确私心作祟。
这时座上有一人站了出来,言道:“魏上真略有不妥,就算真有私心,也不见此事就是因为他私心所指。若是真遇上了意外,岂不是诬赖了好人?”
魏子宏看去,那是青碧宫一位冒姓长老,从关系上来看,应是常虚长辈,难怪站出来为其说话,他笑一声,道:“本来想给几位上真留些颜面,既然如此,那便请几位天主回溯过往,一辨真假便可。”
冒姓长老神情微变,他略作沉默,抬头看了常虚了一眼,叹声道:“不必了,就按魏真人所言吧。‘’
常虚神情阴郁无比,此罚一下,就意味着他至少十万载无法翻身,本来他已是准备好进入渡觉之境,现在积蓄来的宝药丹丸乃至紫清灵机都先要用来偿还山海界下赐,还要补偿同道损失,更关键的是,本来他在同辈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此后无疑会大大落后一截。
魏子宏处置完常虚后,就不再理会其人了。至于对方是否阳奉阴违,此前因为是都是同道,自是不用言誓,现在却不用如此客气,稍候自会叫其立下契书,日后敢有异心,自去应誓便好。
下来他请得青碧宫执殿长老凤览出来,由其言表宣功,紧跟着又发下海量赐赏,一时间,人人皆是得了足数好处,方才那沉闷气氛也是一扫而空。
此情此景,看得跟随常虚而去那些人羡慕无比,表面上虽是一副漠然,好似不以为意,可心中却是对其痛骂不已。
魏子宏见众人满意,便接言道:“两界虽平,可还有一桩事机未定,融宗宗主世万鬃尚是在脱身在外,此人若不除去,则我辈后方不安,各位可有主意么?”
如他所言,世万鬃不死,他们就能很难放出手去攻打。
修道人这边在夺下两界后,本来稍加稳固,就可以把众真派遣出去四散攻打,可现在却不敢如此做,因为出外侵袭其余界时域,此人很可能会趁虚来攻。
敖勺开口道:“据投效过来的融宗长老言说,在我等到来之前,其等曾暗中撤走了一部分人,并把宗中秘藏珍物都是一并带走了。敖某曾查看过府库,的确空空荡荡,说明世万鬃回来后就准备好了退路,他与这些融宗余孽现在应该正躲藏在某个地界之中,只要找了出来,就能绝此后患。”
魏子宏一思,道:“可是查到些许线索么?”
裘冲在席上道:“贫道正在推算,此人本是中了我金牛印,无论逃到哪里都能被我知悉,可这里却有一股伟力横加干涉,致其气机捉摸不定,要想得到结果,那许是用时稍长。”
魏子想了一想,此人不除,眼中滞碍着他们下来谋划,他道:“这般撤走,不会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还需劳动几位再多做查看。”
敖勺和裘冲都是应了下来。
那名冒姓长老这时提议道:“我既惧他侵袭后方,不妨依此法,设布陷阱,引其来攻。”
魏子宏看他一眼,知其站了出来,是为主动缓和关系,点了点头,道:“可先确保各界禁阵稳固,待修筑好后,再议此事。”
万阙星流,伺柔天。
这里倒处狂风暴浪,山火地震,除了少数神怪在此捕食一种名为火母寒胎天生灵物,少有生灵至此。
然而此刻在地底一处深沟之中,一头背上盖满长须,形似白虫的神怪正趴伏在那里,此是世万鬃所化,由于他斩却了诸多神怪变化,只留着眼前这一种,又是借此逃出生天,所以一时间受因果牵扯,还无法变化了回去。可是他此刻却没有丝毫沮丧,心中反而还有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这时近处光芒一闪,艾姓长老身影出现在此,躬声一揖,道:“宗主,诸弟子属下已是安顿好了,短时内当不至被魔神信众发现。”
为了防备魔神信众,世万鬃与门下弟子分开落驻,后者现在都是被安排在了待益天中。
世万鬃道:“近日你等暂且躲藏起来,不要露头,等我恢复之后,再作计较。你按照好诸事后,找几个长老随到此,我有一件事需为。”
艾姓长老马上应下。
世万鬃望向虚空深处,不知为何,他此刻总能感应一些亘古以来沉眠不醒的神怪所在,自忖找上门去将之杀死,夺其精血神通,就可以以此尽快恢复实力。
只是上古神怪极是厉害,以他现在本事,即便加上护法神怪还是略有不足,所以还要找上宗门长老才敢动手,一旦成功,那么回来之事,仍是可以再与那些个魔神信众抗衡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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