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念念,今天出比赛结果,好像是下午三点...”突然反应过来的夏文君抱着范念念的手臂一顿乱晃,嘴角念念有词:“念念一定会有名次的,而且搞不好会是第一名哦。”
这让曾去观看比赛的贺佳有些不淡定了,那天念念拿到的可是押题密卷,据小道消息透漏,景天大学至今也没有一位学子能拿到翱翔杯的名次。
不是不相信范念念的实力,只是念念面对的难度本就与那些不太一样。
想到这里的贺佳,赶紧出来打圆场:“其实没有名次也没有关系的,念念一直是最厉害的!”眼圈乌黑的某人不忍心的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眼袋,“嘶,我不会死掉吧...这么疼!”
名次?荣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范念念心里,一直占据首要地位的不是那种成就感吗?她害怕失败,害怕一无所成,尤其是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成。
双手交叉在一起,脸上冷汗密布,扣着指甲,内心却在宽慰自己,其实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吧,毕竟她也不是神,毕竟景天大学一直没有翱翔杯的得主,毕竟她的导师不是出题人...毕竟...
可她是谁啊?她可是范念念诶,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怎么能跟景天大学的其他人相提并论呢?
脑海里混沌一片,许多事情交杂在一起朝着瘦弱的范念念奔涌而来,写不尽的权势与名利。
“你说说你,凭什么能让那个女孩上榜?我家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上去,是差在哪了吗?是红包没塞够,还是权势不够大?”三年前的那场闹剧,一直在范念念脑海中盘旋。
尤其是那天对面选手家长找来的时候。
范念念缩在大门里面像个无头苍蝇,不知道是否该进退,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自己错在哪里?竟然让别人指名道姓的提出来骂名。
“你倒是说啊,要不然就放我进去找你们负责人!”不受劝阻的阿婆最终还是从门口冲了进去,范念念看的真切,反观自己背后身无一人的范念念那天想了无数个叛逃的理由。
甚至想出了,自己无权无势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混个名声的破理由!
她是想拥有成就感,是想通过努力和天赋来证明自己,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切在未来的某一刻会成为一场骂名的由来和源头。
那天,范念念都想以死来鸣谢自己的青春了。
可事情发展到最后,不知怎么回事,院系破格让范念念和她的对手,也就是那天找进去阿婆家的小女孩,一起实名制了。
“念念,念念,你在想什么呢?说一下密码,名次马上就揭晓了...”旁边夏文君的声音此起彼伏,叫的范念念头晕目眩的,她不想再经历那天的事情,也不想在这场比赛中有任何的骂名和谣言。
“那个...我出去一下,你们看吧...”说着,便自顾自的穿鞋准备出去,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的瞬间,夏文君阻止了庄夏旋的问话,“嘘,让她去...”
“不是,念念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马上出成绩了,不告诉我们密码怎么看啊?”难得庄夏旋理智了一回,却理智的有些不是时候。
“念念的事情...”
“该不会有头衔的人都这么高冷吧?”贺佳翻着网页上的评论,“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这好像就是范念念!”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冷静了...
那是一张三四年前的帖子,上面记载了范念念当时进入某协的名场面,还说因为和某位位高权重的女儿据理力争,才获得了参协资格,幸亏举办方的仁慈,才有了现在的范念念。
就连范念念当时参赛的作品也被扒了出来,字迹不是很清晰,就连字体也显得有些稚嫩,可篇头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范念念”,让所有人深信不疑,这就是范念念的作品。
“这个好像也没有多深奥吧...我觉得我也能...”
“也能什么?也能写的出来吗?”夏文君拍了拍庄夏旋的脑袋,能不能都长点心?就这个水平恐怕随便拉一个初中生都能写的出来吧,还敢诬赖是念念的作品?
要不是提前看过范念念的资料,估计这会儿“证据”摆到夏文君的面前,她也会深信不疑,可惜她偏偏对范念念的作品有所研究,这压根不可能是念念写的,而且应该说是跟念念一点关系都没有。
“行了,现在这个时候爆出这个事情,难道你们觉得是巧合?”故意瞅了瞅胡梓语的床铺,“真是不知道念念得不上名次跟你有什么关系,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君君的意思是胡梓语弄得?”庄夏旋撇了撇贺佳的脸色,又撇了撇夏文君,表示不懂这里面的故事,未免有点太难懂了!
距离比赛结果还有一个小时,就非得现在出事吗?
躲在体育馆的念念,一边撑伞一边看着脚下的水花,一滴又一滴,一片又一片,哗啦啦的顺着伞布有规则的往下流着,耳边细碎的全是雨水打在伞布上的声音,此强彼弱,心静如水。
手掌转动伞柄,雨水如仙女散花一样朝四周奔涌而出。
“念念...”
“小屁孩!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刷,一个没注意,雨水顺着伞布的倾斜全数落在韩今朝身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羞红了脸的范念念,看着对面顺着头发直流水的韩今朝,嘴角抿着说不上什么话来,“那个...要不伞给你,你回去洗个热水澡...”
看了看有些稍大的雨幕,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手掌用力握住了伞柄默默的递了出去。
“算了,来都来了,一起走走?”韩今朝绅士的接过伞柄,撑在他和范念念中央,细碎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滴在伞布上,刺激着范念念的心里痒痒的,不自觉的想起来昨晚安琪的问题,明明那男人就在自己旁边,为什么...
视线从雨幕中抽离回来,紧盯着伞柄上那只骨相分明的大手,手指是那样的纤细,指甲不多不少,能看清边缘,看起来经常修理。
可食指上那枚戒指...是表示他还单身吗?还是说不喜欢女生?
刻有字母N的戒指在范念念的眼前显得是那样突兀,有些恍然。
“怎么,你愿意撑伞?”嘴角含笑的男人盯着那双桃花似水的眸子,不知道这小家伙又在胡乱想些什么,不过那头只到自己肩膀的麻花辫,是不是一伸手就能碰到?
“对了,关于翱翔杯的事情,你是不是不开心?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总归是好的,要不跟我说一说?”雨幕逐渐小了很多,韩今朝干脆合上雨伞,做了个他一直想做的举动,伸手摸了摸那头麻花辫,“还好,没淋到。”
松软的头发莫名的让韩今朝有一丝贪婪的感觉,手指不想在小家伙的脑门上离开,重新梳理了一下小麻花的位置,那双纤细的大手方才回归到伞布上。
“走吧,正好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一起去办公室坐坐?”依旧是嘴角含笑,她有多久没见到韩今朝这副表情了,不,应该是说她好长时间都没见到过韩今朝了。
不过,办公室三个字还是吸引了范念念的注意力,难道韩今朝即将要在景天大学任教了?心里居然有一丝喜悦,不过以韩今朝的实力,能在景天大学任教应该也不成问题。
“怎么突然想来景天了?该不会还想监督我吧?”范念念打趣道,要不是高中时候的监督与劝导,范念念深知自己是不可能被景天大学录取的,可这次该不会是想监督她考研吧?
“那个...其实我没有这么大的抱负,韩老师大可不必对我下这么大的功夫...”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吓得范念念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不知不觉被韩今朝牵着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念念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大手和小手不知不觉的就牵到一起去了?
盯着正在拿钥匙开门的韩今朝,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被攥在那只左手里,不好意思的往回抽了抽,“那个...韩老师...”
面对门框的韩今朝嘴角意味深长的一抹笑意,“随便坐。”
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墙板,奶乎乎的沙发一时间就吸引了范念念的注意力,怎么也想不到韩今朝这个一本正经的大男人居然会喜欢奶乎乎的东西,关键是沙发上还有各种不同的玩偶。
仔细观察,墙壁上那副齐白石的画作倒是彰显了韩今朝的身份,不过除了那张画,其余的东西很难想象是一个男人布置的。
在沙发的前面是一张精致的小餐桌,上面毫无意外的摆着精致的糕点和饮料,靠近墙壁的位置是一张书架,上面歪歪扭扭的摆满了各种心理学和创意写作的书籍,看似凌乱又别有一番韵味。
脚丫不守控制的朝那扇落地窗走去,却不想背后被人抱住了,“那个...小家伙,窗户还没修好,危险...过来喝会儿咖啡,记得你以前总是喝这个,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感觉呼吸骤停的某人,不知道今天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