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异,这正气歌两人不知道在别处写过多少,可到了此时,每笔写下之后,笔重都会增加一丝,等同样写到“一一垂丹青”,那笔真是重若千钧,无论如何用力,胳膊都是酸麻,无法再写,竟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颜荀逸和米铮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神情极其复杂,既有狂喜也有震撼,因为他们已经醒悟过来,这是一个机会,同样也是一个危机!若是能把这手正气歌写完,一个正气创造的天地必然会对他们的修炼有极大的帮助,可若是他们不能写完,天地塌陷,正气消融的反噬也必会让他们的精气神受到极大的打击。他们不知道**颂典怎么会出现如此情形,但他们知道的是,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诸位……”颜荀逸和米铮星同时高喊道,“世间有正气,此正气非一人所能担负,我等堂堂男子矗立天地间,就该同气连枝共同书写这首正气歌!”
颜荀逸和米铮星既能感知,其他人等也会略有所得,于是听得两人召唤,所有人都拿出自己的笔来,口中吟唱,笔下书写起来!
果然,随着众人书写,天清地浊,日星稳固起来。
颜荀逸和米铮星感到笔下一轻,心中大喜,立时又开始接着书写:“……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随着众人气势如虹,城郭显露,百城人涌,山川社稷,人间百态随之显露。而且各种历史人物,影像也在这些幻象中凝结出现,众人的修为开始寸进,开始圆满。
可惜,人力有时而穷,到了“隶也实不力”,众人笔下同时一沉,一种无力之感涌出,大家皆是大惊,不解的看向天地新开,不知为何不能继续!既不能继续,幻象又开始逆转,一种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反压众人心头,众人大骇!
“唉,寻星大师如在此处就好了!”颜荀逸书法极好,修为又是稍差,他在书写中已经略有所感,知道自己等人不是笔力不行,乃是缺了对天地的感悟,所以他看看米铮星苦笑一声说道。
“是啊……”米铮星也附和,看着天空开始斗转星移,摇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吾等功亏一篑了!”
就在此时,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夫天之道,地之纲,曰之天道地纲。天地有序,而人无序如何支撑天地?汝等固知天地正气却不知以天地正气凝结人间秩序,这天地如何能立?来,来,来,吾助尔等一臂之力!”
说完,但见一身着中山装的美少年手擎素描笔出现,在半空中写道:“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少年的书法不好,在行家眼中差强人意,可落笔之处,莫名的齿轮之状光影生出,莫名的条状之物显露,这些光影皆是深入天地日月,乃至城郭山脉不见,光影虽淡,可落处众人都觉笔下一轻,于是众人大喜,随之诵念道:“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到得最后,“浮云白”写下,“啪啪啪啪……”众人手中无论是墨笔,还是钢笔皆不能承受反噬,纷纷爆裂,众人固然想写又是不能!众人不屈,目光落在美少年身上,那美少年周身泛起淡淡的光影,并不理会众人,依旧一笔一划工整的写着“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
“轰……”竟然若同炸弹爆裂一般,美少年手中的铅笔也炸裂!
“可惜……”所有人心里都生出遗憾,而此时,美少年的脸上生出不屈,他一扬手一口咬在自己食指上,边是用食指上的血在空中写,边是口绽春来道:“……古……道……照……颜……色!!!”
一字千钧,一字万古,一字字落下,整个天地被渲染成血红,等得最后一个“色”落下,天地齐哀,城郭齐鸣,一股正气冲天而起,瞬时把所有幻象卷走,那本是庞大的墨池,急速的缩小,最后变作不过是十数米大小的水洼,尴尬的显露在众人面前!
站在水洼四周的数十人身形交错,分别落在四周,就在众人惊愕间,又见那破坏幻阵的正气并不高飞,而是化作数十道分别落在**颂典的众人顶门之处!
眼看足有七成光影化作庞大若同龙卷风的气浪落向美少年,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待得属于自己的气流落下,谁也不敢急忙盘膝坐下,仔细体悟内中之奥义了。
落叶岛中央,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殿之内,寻星大师身穿道袍,右手拿了拂尘,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他没有静修,而是眯着眼睛,左手不时的掐动,一缕缕光影自他手中飞出落入空中。这时候,“轰……”的一声轻响,自大殿中央一个青光笼罩的沙盘上传来。寻星大师一皱眉,左手掐动的法诀不免一滞,那光影已经不流畅,化作了碎萤散在空中。
“唉!”寻星大师的占卜被打断,他不觉叹口气扬声道,“怎么回事儿?”
“大师……”一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弟子快步走来,恭敬道,“**颂典的幻阵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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