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亭大药房开业两年多了，生意一直很红火，正如店里挂着的一位顾客的对联所题：“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亭大药房的销路通了四海，不但南洋各国畅销，欧美一些国家也有销售。名声远扬是好事，但如老子所说：“福兮祸所伏，”也可能引来坏事。这一天，坏事真的来了。
龙亭正药房经理室看着账目，一位懂英语的职员领着一名洋人走了进来，说是这位洋人找经理有事。
这位洋人二十岁左右，红头，绿眼睛，瘦高个子，穿着一身花格薄哔叽西装，尖头棕色皮鞋。
“你找我有什么事？”龙亭看着这位洋人问。懂英的职员进行翻译。
“我是美国贝恩博士的儿子，我父亲派我来找龙叔叔，取我父亲和您合作应得的红利，顺便到国来玩玩。”
嘿，来了一个外国骗子，拆白党，要跟我玩仙人跳!我是随便编了个洋人名字，竟然有人来冒名分红利!龙亭想臭骂这外国骗子一顿，可又一想，如果他闹起来，我的骗局也揭穿了，亭大药房的名誉也丢失了。可能这骗子就利用这一点来明目张胆的讹诈。
龙亭又一想，何不将计就计，利用一下他，也玩个仙人跳。于是他看着洋人笑说：“原来是贝恩博士的公子，你不远万里来到上海，辛苦了，欢迎，欢迎!”他伸出手与洋人握手。
洋人也同龙亭握手：“谢谢龙叔叔，见到龙叔叔我很高兴，您经营手法高超，父亲很赞赏，说能跟您合作很荣幸。”
“你父亲太客气了，如果不是他研制成清脑液的配方，我也不能销售得这么好。他的功劳是第一位的。”
“那我父亲应得的红利……”
“按合同办，一分不少。”龙亭看到两人煞有其事地演戏，心里觉得好笑。
“那谢谢龙叔叔了。”
“你是贝恩博士的公子，我就叫你小贝恩。”
“好的。”
“你这么远来上海不容易，叔叔陪你好好玩玩。”龙亭对担当翻译的职员说：“你先领小贝恩到附近的一家好旅馆住下。”又对小贝恩说：“你先到旅馆休息一下，洗个澡，晚上我饭店给你接风。”
“好的，谢谢龙叔叔。”小贝恩高兴地应答。
小贝恩离开后，龙亭马上打电话通知各报记者：美国贝恩博士的儿子代表他父亲来上海考查与亭药房合作情况，请各家报纸跟踪报导，并有宴席款待记者。
龙亭又给几家有名的饭店打电话：我想贵饭店招待美国尊贵客人，报社记者要跟踪采访报导，这也是宣传贵饭店的大好时机，我将向美国客人详细介绍饭店的名菜，报纸也会报导。
饭店听了很高兴，这是饭店扬名的好机会呀，表示热烈欢迎，并给予优惠。有的饭店允诺七成收费，有的甚至答应半价。
龙亭听了也很高兴，这正是他要达到的效果。
第二天午，龙亭溢香斋酒楼设宴为小贝恩接风。这家酒楼共有两层，店面宽敞。一楼是大厅，摆了二十张乌黑油亮的八仙桌。二楼是贵宾包房雅座。精致的雕花门窗，红木圆桌是大理石桌面，红木雕花椅子上铺着彩色软缎坐垫。墙上挂着名人墨宝和绘画。头顶悬挂着精巧的仿制彩绘宫灯。整个布置古香古色，典雅高贵。
龙亭、药房副经理齐永合、小贝恩、担当翻译的职员杨兴加上各报派来的记者，将一张大圆桌坐得满满的。
龙亭先致词：“诸位知道，亭大药房的名药贝恩清脑液是美国著名药学博士贝恩研制的，本人也参加了研制，药的药成分就是我的配方。药品上市后大受欢迎，销售到全国，乃至南洋、欧美。现，贝恩博士委派公子小贝恩来上海看望敝人，共庆合作成功，并商讨进一步合作事项。敝人非常高兴，准备好好款待小贝恩公子，引领他上海好好吃吃，好好玩玩。这也是美友好合作的一项幸事，所以请各报记者予以连续报导，敝人十分感谢。本人要向小贝恩介绍上海的名吃、名迹，这是宣扬我们家乡上海滩的好机会，也请各位记者详细报导。”说罢他举起手细瓷描花金边酒杯，笑对小贝恩说：“小贝恩公子，今晚特为你接风洗尘，热烈欢迎你来到上海。”
大家也都站起举杯表示欢迎。
小贝恩咧开大嘴笑着，连声说谢谢。
喝下一口酒后，龙亭笑问小贝恩：“公子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小贝恩摇头：“不知道。味道很特殊。”
龙亭说：“这叫黄酒。这家酒楼自己酿制的。原料选用丹阳的上等糯米和优质的鉴湖水。用十八斗米加桶水，再加三斗半曲麦，经酵、去渣制成。储藏一、二十年后再使出食用。所以酒香气浓、味道醇厚，入口留香。曾经得过南洋劝业会的金奖呢。”
“噢。好，好!”小贝恩听了翻译不断点头。
一名记者说：“龙老板介绍的真仔细，我才知道这酒的底细，真是长见识了。”
龙亭笑着，心里很受用。自达以后，他就讲享乐。是酒店、游乐场所的常客，吃遍玩遍上海滩。是美食家也是大玩家。
龙亭指着桌上的红烧蹄膀问小贝恩：“这个味道如何？”
小贝恩连忙点头：“好吃，好吃!”
龙亭又介绍：“这蹄膀是选用一二十斤左右的黑皮纯种枫泾猪的后腿，骨细皮薄，肥瘦适，大小均匀，一般都一斤三两上下。所用佐料也非常讲究，专选嘉善姚福顺的三套特晒酱油，本店的陈年老窑黄酒，苏州的桂圆斋冰糖，加上优质丁香、桂皮、生姜等。特别要指出的是，煮蹄膀的汤是本店的陈年老汤，已经用了一多年。从年前的第一锅起，煮了添、添了煮，从末间断，你说这汤老不老，味浓不浓？”
听得小贝恩直瞪眼点头。
龙亭接道：“别看这汤年头老，但汤质清纯，因为用过了的隔锅原汤，必须筛去油膈和肉屑，避免锅底结垢。煮这蹄膀的火候也非常讲究，要三三旺，以为主。经过这些讲究烹调出来的蹄膀，真正达到了红彤彤、油光光、完整无缺，热吃酥而不烂，冷切喷香可口，色香味俱佳。”
听得大家都鼓掌：“龙老板真是美食家，不但吃其然，而且吃其所以然。”“龙老板不但经商是高手，品尝美食也是高手!”
溢香斋酒楼的吴老板也来敬酒：“今日外贵客光临小店，小店篷壁生辉，不胜荣幸呀!下敬各位一杯，欢迎各位贵客的光临，希望大家吃好喝好，多多指教。”喝下一杯后他又对龙亭说：“龙老板对小店菜肴的介绍可谓细致入微，就是下也说不了这么好。下十分佩服，也十分感谢。来，我敬龙老板一杯。”接着吴老板又敬各位记者：“各位记者都是大手笔，大才子，今日能齐聚小店，也是一大幸事呀!下敬各位大才子一杯，还请诸位才子报上为小店多美言几句，使小店名声再扩大一圈。”
大家吃得兴高采烈，直到夕阳渐沉方才收席。龙敬宣布：“明日午我鸿宾楼招待小贝恩公子，座各位都要光临，我们还要情欢聚呀。”
“我们一定来，还要听龙老板介绍美食呀。”记者们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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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龙亭鸿宾楼招待小贝恩，各报记者也都悉数参加。
开席后，龙亭又边吃边向大家介绍该店的美味佳肴。
“这红烧排骨选用江阴产的沙猪，皮薄、肉质结实、缩头小、嫩老实。排骨一斤切五、块，不厚不薄，用刀背将肉拍松，用适量盐、味精、鸡蛋、淀粉拌匀。然后放到油锅煸，至两面白时捞出。再锅留些许底油，放葱、姜煸出香味，排骨放入炒匀，喷料酒，加上等酱油，加水漫过，火煮熟。燃料要用青岗栗柴。再放入绵白糖用大火收汁。待汁浓稠后出锅。你们看，就是现这种样子：浓油赤酱，色香味俱佳。”
众人品尝，夸奖之声不绝。
龙亭又兴致勃勃介绍：“这三黄油鸡选用崇明产的母鸡，脚黄、皮黄、嘴黄，故曰三黄。每只三斤半左右，既肥壮又鲜嫩。鸡宰杀洗净后，先入沸水锅烫一下，提起，再连续烫，反复几次后，再入汤锅内煮20分钟左右，将鸡翻身，再煮10分钟，至鸡浮起水面时捞起，入冷开水浸凉，捞出沥干，鸡身上搽上一层麻油，以使鸡皮色泽金黄光亮。与此同时，用酱油、味精、白糖、精盐调和煮沸，放姜末、葱花制成调料。食用时，将鸡改刀装盘，蘸调料食用即成。皮脆肉嫩，滋味异常鲜美，爽口不腻。”
众人边品尝边夸奖：“好，佳肴味道真是好，龙老板的介绍真是好!”
店老板也过来敬酒，欢迎各位光临，感谢龙老板精彩的介绍。
餐罢，龙亭又引领众人游览豫园。
走进园门，龙亭向众人做介绍。他先讲述花园的历史：
“建立豫园的潘允端是明朝刑部尚书潘恩之子。明嘉靖三十八年，也就是阳历1559年,潘允端以举人应礼部会考落第,萌动建园之念,上海城隍庙西北的大片菜畦上“稍稍聚石凿池,构亭艺竹”,动工造园。嘉靖四十一年,潘允端出仕外地,无暇顾及建园,其《豫园记》说:‘垂二十年,屡作屡止,未有成绩。’
万历五年，也就是阳历1577年,潘允端由四川布政司之位解职回乡,便集精力再经营扩修此园,请园艺名家张南阳担任设计和叠山。此后,园越辟越大,池也越凿越广。万历末年竣工,总面积70余亩。全园布满亭台楼阁,曲径游廊相绕,奇峰异石兀立,池沼溪流与花树古木相掩映,规模恢宏,景色旖旎。
明代、后叶正值江南人造园兴盛时期,上海附近私家园林不下数千,而豫园‘陆具岭涧洞壑之胜,水极岛滩梁渡之趣’,其景色、布局、规模足与苏州拙政园、太仓弇山园媲美,公认为‘东南名园之冠’。
潘允端《豫园记》注明‘豫园’,取愉悦老亲意也。‘豫’,有‘安泰’、‘平安’之意。足见潘允端建园目的是让父母园安晚年。但因时日久拖,潘恩园刚建成时便亡故,豫园实际成为潘允端自己退隐享乐之所。潘允端常园设宴演戏、请仙扶乩、相面算命、祝寿祭祖、写曲本、玩蟋蟀、放风筝、买卖古玩字画。由于长期挥霍无,加上造园耗资,以致家业衰落。潘允端世时,已靠卖田地、古董维持。潘允端死后,园林日益荒芜。明末,潘氏豫园一归通政司参议张肇林。清初,豫园几易主,园址也被外姓分割。康熙初年,上海一些士绅将豫园几个厅堂改建为清和书院,堂供奉松江知府张升衢长生禄位。书院尚未修竣,张升衢遭贬黜,随即停工。园亭台倾圮参半,草满池塘,一些地方成了菜畦。
清康熙四十八年，阳历1709年,上海士绅为公共活动之需,购得城隍庙东部土地两亩余建造庙园,即灵苑,又称东园。乾隆二十五年,一些豪绅富商集资购买庙堂北及西北大片豫园旧地,恢复当年园林风貌。修复后的花园实际上已非私家花园,成了供城邑士人乡绅们集会雅玩的园林,但规模布局还依照潘氏豫园,保留了人宅园明秀雅洁的风貌。原临荷花池的乐寿堂已颓圮,复建原址上建起形制高大、华丽宽敞的三穗堂。
道光二十二年，阳历1842年,英军从北门长驱直入,驻扎豫园和城隍庙,司令部设湖心亭。豫园‘风光如洗,泉石无色”。咸丰五年，阳历1855年小刀会起义失败,清军驻扎豫园,香雪堂、点春堂、桂花厅、得月楼、花神阁、莲厅皆遭损毁。咸丰十年,太平军东征,清政府请洋枪队入城防守,豫园又作兵营,“西园石山,拆填池”,建造西式营房。
清嘉庆、道光年间,上海商业展较快,一些商业行会豫园设同业公所,作为同业间祀神、议事、宴会、游赏之处。同治七年西园划分给各同业公所,各自筹款修复。此后园内茶楼酒馆相继兴起,商贩丛集,荷花池西南一片空地上,一些江湖艺人,诸如相面测字、卖梨膏糖、拉洋片等此设摊,逐渐成为固定庙市,后演变为商场。光绪元年，阳历1875年,豫园内有豆米业、糖业、布业等21个工商行业设立公所,一些公所还设立学校,旧有古迹日趋湮没。”
听罢这段介绍，记者们唏嘘感慨，外国侵略，内乱动荡，使名园命运坎坷，饱经苍桑呀!
众人走进位于豫园正门附近的三穗堂。龙亭介绍：“此堂其意‘禾生三穗,乃丰收之朕兆’。有5间大厅,屋宇宏敞。大厅间有“城市山林”和“灵台经始”匾额。匾额下是书法家潘伯鹰书写,豫园主人潘允端撰的《豫园记》。三穗堂南临大湖,堂前桧柏分植,景观颇广远,“湖心有亭,渺然浮水上,东西筑石梁,曲以达于岸。”三穗堂清代叶曾为豆米业公所议事、定标准斛之所,又称“较斛厅”；还曾是官府召集乡士绅商宣讲皇帝谕旨之处,是当时沪上绅士富商的政治、经济活动场所。三穗堂南荷花池、凫佚亭、绿波廊、濠乐舫、鹤闲亭、清芬堂、凝晖阁等成为豫园外景点。”
游完三穗堂，一行人来到仰山堂、卷雨楼。龙亭讲解：“这底层称建筑称仰山堂,上层为卷雨楼。仰山堂共5楹,后有回廊,曲槛临池,可小憩。望大假山景,池倒影可鉴。卷雨楼为曲折楼台,取唐诗“珠帘暮卷西山雨”之意,雨登楼,烟雾迷蒙,山光隐约,犹如身入雨山水谷之,为豫园绝景。”
接着再游大假山、挹秀亭、望江亭。龙亭向众人说道：“大假山由明代江南叠石名家张南阳设计建造,高约4丈,用数千吨武康黄石堆砌。假山峰峦起伏,磴道纡曲,涧壑深邃,清泉若注。山上花木葱茏,山下环抱一泓池水。游人登临,颇有置身山岭之趣。清末名人王韬曾描绘:‘奇峰攒峙,重峦错叠,为西园胜观。’ 400多年,豫园景物时废时兴,而大假山仍保持旧观。大假山上有二亭,一山麓,名‘挹秀亭’,意为登此可挹园内秀丽景色；一山巅,称‘望江亭’,意为立此亭‘视黄浦吴淞皆足下。而风帆云树,则远及于数十里之外’。重阳节时,游人来此登高望远,浦江帆樯,历历目。”
众人又游“渐入佳景”。绕墙而入即游廊,跨于池上。廊间设方亭,有匾曰“渐入佳景”。匾下有一太湖石,状似美女柔腰顾盼,名“美人腰”。池水山景,近咫尺,勾起游人闲庭信步之意。
亭有一白长须老者设摊卦。他剑眉朗目，额头突起，颇有神采。这时一位记者对龙亭说：“龙老板，都说这位算卦老者非常神奇，所算极准，龙老板何不此算一卦。”龙亭也被老者风采吸引，想让他算一算命运。他俯身对坐小桌前的老者说：“老先生，想请您为小生算一卦。”
老者审视龙亭片刻，一方白纸上书写下卦语，他对众人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写卦语你们不能看。”众人诺诺退后。
老者写后递给龙亭，龙亭接过一看，四行蝇头小楷写着：
紫气东来宏运升，
金银如水浪涛汹。
酒绿灯红迷幻影，
待看清时已成空。
他觉得这卦语似乎不太好，便连忙揣进怀。一位记者笑问：“上面写着什么？是说龙老板还要龙腾虎跃？”
龙亭笑说：“天机不可泄露。”他又对老者说：“老先生也给这位洋先生算一卦。”
老者审视小贝恩片刻，又写下卦语：
涉洋东渡上海滩，
水深水浅识别难。
黄粱一梦香方觉，
即品黄连苦难言。
记者们又问写的什么，龙亭将卦语揣进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向老者付了卦银，引领众人继续浏览。
众人来到鱼乐榭，此榭跨于溪流之上,傍山临水,凭栏可观赏水游鱼。溪上筑一垛隔水花墙,墙上有漏窗,墙下处有半洞门,水从洞门流去。这里运用了园林延伸空间的巧妙手法,游人至此,有不知何处是头之意。
又来到点春堂。此堂共五间。厅堂画栋雕梁,宏丽精致,门窗上雕刻戏曲人物,栩栩如生。堂名取宋代诗人苏东坡词“翠点春妍”之意。厅堂面对一座小戏台,镂金错彩,式样精巧,名“凤舞鸾吟”。台东南有小假山,水从假山下石窦流出,汇成小池,戏台一半架池,非常幽雅。点春堂后有临水槛,可凭槛观鱼,有匾额“飞飞跃跃”,字体飘逸洒脱。
接着到了和煦堂，此堂面山背水,四面敞开,夏凉冬温,故取名“和煦”。后面水池畔有假山,山下有洞,流水潺潺；山上有方形小轩,名“学圃”。八角亭与学圃隔池相峙,亭有古井一口,井栏为明代之物,称“古井亭”。和煦堂与点春堂东部假山上有座抱云岩,水石缭绕,洞壑深邃。抱云岩上有小楼,上下二层,上层名“快楼”,下层称“延爽阁”。登快楼可眺西面大假山和豫园全景。延爽阁画栋垂檐,精致错落。点春堂北有藏宝楼,上下各五间。东有静宜轩、听鹂亭。
一直游玩到天色渐暗，夕阳西沉，众人都腿酸了。龙亭说：“今日就到此，大家回去歇息，明日午到松风楼聚宴，一个不能少。”
众人说今日吃得好，游得也好，齐向龙亭致谢。龙亭笑说你们不要谢我，把采访写好见报是真的。记者们笑说那是当然，敢不力？
报纸连续报导了记者们对龙亭接待小贝恩的跟踪采访，读者连天观看，亭大药房和龙亭老板声名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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