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干向大将军和北疆诸统领大将禀报颖川战场的最新战况。
六月下,文丑将军率军奇袭阳翟城成功后,其主力沿颖水河、潠水河迅南下,同时攻击颖阳、颖阴两地,同时宋宪、赵虎两位大人率军攻击许昌,牵制刘备的军队。
七月初,支援许昌的袁军得知阳翟城丢失后,调头北上,双方在颖阳城东二十里外的九莲山打了一仗。袁军战败,撤进颖阴城,和城东五十里外的许昌城互为犄角,抵抗我大军的攻击。
七月上,文丑将军指挥大军主力围攻许昌、颖阴,并命令吴雄将军率军坚守阳翟城,命令郭勋、杨意两位大人率军攻击襄城和郏县,向鲁阳方向推进。
这期间,除了豫州各郡国的援军陆续赶到颖川南部的临颖、新汲一带支援刘备外,无论是洛阳还是南阳,都没有及时派出援军。吴雄因此趁机攻占了颖川最北部的阳城。阳城距离轘辕关只有一百多里,拿下阳城,可以帮助我们更加稳固地防守阳翟城,而且我们的大军也能直接攻打关隘了。
南阳的援军迟迟没有赶到颖川,给了郭勋和杨意两位大人充足的时间,他们顺利攻克了襄城和郏县,并渡过汝水河攻击父城。如果南阳的援军依旧没有赶到,我们的军队估计在最近两三天内进入南阳地境,兵临鲁阳城下。
截至到目前为止,颖川中部和东北部的阳翟、颖阳、襄城、郏县、阳城、鄢陵、长社等七座城池已被我大军攻克,整个颖川还有九座城池控制在叛军手里。
由于洛阳和南阳的援军行动迟缓,豫州的援军又未能迅集结形成反攻,文丑将军迅调整了兵力部署。现在文丑将军在颖州北部的阳城、阳翟一线部署了一万兵力,在颖川西部的汝水河一线部署了一万五千人,其余四万五千大军都在颖川南部的颖阴、许昌一线展开猛攻。
“告诉文丑大人,请他加快攻击度,迅拿下颖阴和许昌。”李弘在傅干禀报完战况之后,马上说道,“近期大军能在颖川北部和南部顺利推进,完全是因为袁绍的援军没有及时赶到。一旦袁绍在关西挡住了麴义的进攻稳住了战线,刘表和江东议和退回到了江夏,洛阳和南阳的敌军就会蜂拥而至,战况将非常激烈。”
“大军拿下颖阴和许昌后,请文丑大人把主要兵力放在颖川的北部和西部战场。鲁阳和阳翟关系到洛阳的安危,这两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双方厮杀的主战场。”
“但是……”傅干犹豫了一下说道,“颖川战场上虽然有七万大军,但我们如果把主要兵力放在鲁阳和阳翟两个战场,许昌、颖阴一线的兵力就不足。这次即使我们把刘备打出了颖川,但豫州的兵力还有不少,刘备自己的军队也在汝南,颖川南部的战斗可能会比另外两个战场更激烈。”
李弘皱皱眉,小声问道:“袁耀可有消息?一直没有联系到?”
“没有。我们和他一直联系不上。”傅干摇头道,“不过,我们攻打颖川已经半个多月了,在颖阴和许昌一带却一直没有现关羽和张飞的军队,或许……”
“或许袁耀接到我的信后,已经奉命进入汝南并顺利展开了牵制攻击。”李弘稍加沉吟,挥手说道,“再派人南下汝南,看看能不能现袁耀的军队并和他取得联系。”
“好的。”傅干说道,“河内和河南战场是不是立即转入防御?颖川战场如果持续作战,粮草和军械的持续供应将成为坚守颖川的先决条件。所以我们应该竭尽所能,把能节省出来的粮食和军械都送到颖川。”
“命令其他战场立即停止攻击。”李弘果断说道,“急告朝廷,想方设法再给我们筹措一些粮草。这两年风调雨顺,冀州各地的门阀富豪们家里都有余粮,实在不行就强行购买赊借,打下洛阳后再还给他们。颖川战场很关键,打好了就能牵制洛阳、豫州、荆州和南阳等地的兵力,可以帮助麴义、杨凤的军队全取关西。”
“大将军,陈大人的迎亲大礼已经结束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王当问道,“我急着要回颖川打仗,这地方我待不住了。”
“你们都不要回去了。”李弘笑道,“今年的仗,到此已经基本结束。我们在财赋不足的情况下,能提前拿下关中,占据半个颖川,已是非常幸运了。当务之急有两件事,一是增兵,二是做好打洛阳的准备。增兵一事势在必行,尤其在关中、颖川拿下,大军已形成对洛阳的包围后,更是迫在眉睫。”
“目前战场范围太大,兵力严重分散,我们只要在任何一个战场打了败仗,攻击洛阳必败。为了让朝廷尽快增兵,我们已经作了很大让步,甚至主动背上了西疆这个沉重包袱。诸位大人都知道,大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和我们当年出征大漠有直接关系,如果现在西疆的事处理不好,我们出兵西征,中兴大业必定受阻。相信长公主和朝中大臣们会以大局为重,以中兴大业为重,同意我们的增兵之议。”
“增兵的圣旨下达后,在座的部分大人将奔赴各地,和各地府衙一起征募兵户,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把有关兵户诸事办妥,带着新卒赶到定陶展开军训。所以,你们都不要走了,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里。”
诸将一片愣然。王当站起来就要说话,但被李弘摇手阻止了。
“洛阳难打,这一仗至少要打上半年甚至一年。因此,打洛阳的准备工作很复杂,除了粮草的筹备囤积,军械的制造,民夫的征调外,还包括西、北两疆的稳定,江淮的稳定。另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定都问题。如果洛阳不是大汉的都城,我们攻打洛阳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顾忌,可以放开手脚打。同时,朝廷的兵事策略也将因为都城的改变而产生根本变化,尤其是对江淮、荆豫的攻击之策将进行重大调整。”
“为此,你们中的很多人将即刻返回晋阳,极力促成朝廷通过增兵之议,定都长安之议,为大汉中兴大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大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诸位大人都是各战场统军大将,你们从各自战场的具体情况出,上朝廷,陈述理由,要求朝廷迅增兵,以便大军能在最短时间内围攻洛阳。”
李弘站起来,走到张辽身边说道:“文远,前几天你曾对我说过增兵的很多理由。我觉得这些理由很不错,你如实上奏。”
张辽面孔微红,躬身说道:“大将军,我不知道增兵一事牵扯极广,说了一些过激的话,请大将军谅解。”
“这不能怪你。如果你在朝堂上待一段时间,就能理解增兵的难度了。中原大战结束后,我曾就增兵的事试探过朝廷,但结果让我很失望。所以我仔细考虑了一段时间,打算利用关中大战的机会向朝廷施压。现在这个机会来了,我们要好好把握,争取尽快达到目的。”
“朝堂上的事太复杂,处理起来难度极大,时间耗费也长,如果十月之前我们不能完成增兵,明年大军攻打洛阳的时间就要延缓,所以……”张辽吞吞吐吐,后面的话半天没有说出来。
“你怕什么?有什么话不敢说?”颜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冲着李弘叫道,“大将军,我们先增兵,一边增兵一边逼迫朝廷答应。在增兵已经既成事实的情况下,朝廷那帮混蛋敢说个‘不’字?”
李弘微微一笑,指着颜良说道:“擅自募兵是谋大逆之罪。怎么,你嫌我命太长了?”
颜良不屑地撇撇嘴。
“你们中的很多人至今没有看清形势,脑子里的想法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以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全然没有半点中兴名将的样子。”李弘站在大帐中间,扫视了众将一眼,缓缓说道,“我在各种场合讲了无数次了,现在是重振社稷,是中兴大汉,不是戍守北疆,也不是割据河北称霸一方,所有很多事,很多做事的方法,包括你们脑子的观念都要改变,要有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要稀里糊涂的断送了中兴大业。”
“我就举个简单的例子。过去我们北疆只有十几个郡国,北疆的官僚够用了。后来我们收复了幽州和冀州,占据了河北三州,北疆人就不够用了,但我们竭尽全力撑了下来。现在呢?现在我们收复了青州、兖州和关中,多了十五个郡国,如果加上西凉,那就是二十多个郡国,三百多个县。我们现在需要多少官员?仅太守、国相就要二十多个,千石以上的大吏需要五百多个,几百个郡县府衙的官僚加在一起,最少也要五千人左右。”
“请问诸位大人,目前北疆还多少士子能够出仕?就算北疆还有五千多士子可以出仕,那这五千多士子里有多少人可以出任千石以上的大吏?难道一个正在学堂里读经的士子从辟后马上就能出任县长、县令?”李弘摇摇头,“事实上,目前北疆的士子能做官的已经全部做官了。诸位大人可以到晋阳大学堂看看,现在在晋阳大学堂就学的士子,年纪都在十六岁以下,而且人数不足千人,一部分还是胡族子弟。”
“所以,随着收复郡县的增加,中兴大业的持续推进,各地的士人都会进入朝堂,这是事实,也是必然。前几年,冀州、河东士人大量进入朝堂,现在青、兖两州的士人,关、洛两地的士人将进入朝堂,将来徐、扬、豫、荆等地的士人也会进入朝堂。中兴大业需要动用整个大汉的所有力量,靠北疆一地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你们要接受他们,尊重他们,在我们北疆人牢牢把握朝政的情况下,利用一切手段挥他们的力量,让他们和我们一起推动中兴大业的展。”
“权势之争无处不在,利益之争无处不在,不能因为他们不是北疆士人,就把他们当作敌人。北疆人之间难道没有权势之争、利益之争吗?也有,不过现在被掩盖了而已。杀死对手的确很简单,但未必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降服对手,让对手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忠实的朋友。自古以来,善战者莫不如此。就如我们在北疆一样,为了解决胡族入侵问题,为了稳定北疆,最后还是采取了臣服对手并把他们变成自己朋友的办法。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中原大战之所以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正是得益于胡族铁骑的帮助。”
“把对手变成朋友,让双损之局变成双赢之局,这才是智者所为。”
“再说说增兵的事。”李弘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道,“大家的观念没有变化,对增兵一事的考虑难免太过简单。”
“过去我们戍守北疆,镇守河北,十几万兵力完全够了,但现在要平定天下,战场突然增加了数倍,不但兵力捉襟见肘,各级军吏也严重不足。军吏严重不足,增兵的难度就非常大。我之所以要求增兵十万,正是担心各级军吏不足导致大军战斗力骤然下降。增兵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增兵如果损害了大军的战斗力,那还不如不增兵。”
“大家或许认为我们有足够的老兵,可以大量提拔任用,但诸位大人想过没有,我们现在有多少战场?哪些战场需要最强悍的军队?戍守北疆的大军要保持战斗力,戍守西疆的军队要保持战斗力,南、北两军要保持强悍的战斗力,这些军队的补充只能从其它军队里征调有战斗经验的士卒,因此我们手里可以提拔任用的老兵相当有限。”
“老兵数量有限只是增兵难度之一,增兵难度最大的还是土地分配问题。本朝现在实行的是‘兵户’制,要给兵户分配土地,但由于战争密集,伤损大,很多兵户家里暂时已经没有合适男丁了。所以越是增兵,兵户数量越大,朝廷调拨的土地就越多,朝廷赋税的损失就越大。另外各地情况不一样,各地府衙实际控制的土地数量也不一样,人少地多的地方可以增加兵户,但兵源未必合适,兵源合适的地方土地未必多,这种矛盾让增兵难度大大增加。”
“增兵可以让北疆人权势更大,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稳固,而北疆人所坚持的中兴策略随着中兴大业的逐步推进,已经渐渐和以丞相大人为的朝中大臣们所坚持的中兴策略产生了冲突。现在冲突最激烈的地方就是定都长安。这是朝中除北疆系以外几乎所有大臣都公开反对增兵的主要原因。因此,增兵成了中兴策略之争的一个武器。”
“朝堂上下,谁都知道增兵对中兴大业至关重要,所以增兵肯定能成功,但要条件是当前的中兴策略要符合所有人的利益。我们打个比方,增兵可以打下洛阳,但定都长安却让社稷陷入深重的危急,那么这个增兵还有什么意义?打下洛阳又有什么意义?”
“丞相大人和诸多大臣坚决反对增兵,归根究底是认为定都长安无助于中兴大汉。我们呢?我们拿什么去说服他们?谁都不知道未来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定都长安是对还是错。我们之所以支持长公主定都长安,是因为它符合北疆人的利益。长安距离西疆北疆非常近,有利于边疆的稳定,但边疆稳定了,中原是不是就稳定了?大汉社稷是不是就稳定了?我们不知道,我们也是惶恐不安。”
“因此,我们不要怨恨丞相大人,也不要仇视朝中反对增兵的大臣们。国事关系到社稷的命运,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容不得任何私情。这一点请诸位大人务必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增兵,可以让北疆人更牢固地控制朝政,可以让中兴策略一直符合大汉的利益,符合北疆人的利益,可以随之解决定都长安的事。因此,为了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我只有另辟徯径。”
“在治国策略上不能说服对方,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利益上满足对方,以便达到同样的目的。我们双方的利益之争其实就是权势之争。但在目前情况下谁都无法在权势上获得更大的好处,所以干脆我们主动放弃一部分权力,让皇权更加强大,从而把对方逼到绝境。要么彻底丧失权势,要么和我们联手共同对抗皇权,他们当然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这样一来,增兵问题解决了,定都长安的问题也解决了,而他们还无法怨恨我们。因为我们要增兵打洛阳,是他们不同意,是他们逼得我们不得不放弃权力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处在同样一个危险的处境里。但我们手里掌握着军队,天子和长公主还需要我们征伐天下,而他们和皇权针锋相对,下场可想而知。当年汉武皇帝如何对待外朝的,相信他们一清二楚。为了夺回相权,为了夺回失去的权势,为了制衡皇权以求得中兴大业的成功,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联合我们,利用我们手中的兵权,再次和皇权一争高下。”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李弘走到案几后面,转身面对帐内三十多位北疆文武大吏,笑着说道,“朝堂上,马上就是殿下说了算,殿下是朝堂上所有大臣们的共同对手,朝堂上的所有大臣们马上就是朋友了。现在,你们心里的愤怒是不是烟消云散了?”
帐内大部分将领都望着李弘,一个个神色严峻,显然还在思考着李弘刚才那番话。
“我把你们请到行辕来,一是为了把中兴策略说清楚,请你们支持殿下定都长安。二是关中大战一旦结束,晋阳就要生很多大事,你们必须马上赶回去,在大汉中兴最关键的时刻,拱卫大汉,护卫天子和长公主,为北疆人谋取最大利益。”
“大将军呢?你不回去吗?”田畴突然问道。
“我不回去了。”李弘看了众将一眼,郑重地说道,“韩遂的死,给了我很大震撼。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袁术的死导致九江崩裂,孙策的死导致江东岌岌可危,而韩遂的死可能让西疆大乱,直接影响中兴大业。我如果突然死了,河北会生什么?中兴大业还会稳步推进吗?”
诸将目瞪口呆,无不震骇。
“子民,你胡说什么?”鲜于辅冷着脸,不高兴地责斥道,“这种场合下,你怎能说这种话?”
李弘笑笑,继续说道:“我死了,你们要坚决尊奉天子,要忠诚于长公主,要勇敢地挑起振兴社稷的重任。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渐渐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要独当一面,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要好好地活下去。我坚信,没有我,你们也一样能中兴大汉。”
“大将军……”诸将齐齐跪倒。
关中大捷的消息让正在定陶城内互不相让的谈判双方震惊不已。
曹仁、毛玠和孙贲、张纯、朱治都以最快的度回报,请求曹操和孙权立即给出答复,以便及时做出策略调整。
同时间,李弘分别给洛阳的袁绍和许昌的刘备各写了一封信,邀请他们派人到定陶议和。李弘给出了一个最低议和条件,只要他们尊奉晋阳的天子和朝廷,其它的事都好商量。
七月下,洛阳。
袁绍接到了李弘的信,当即气倒。
从麴义、杨凤率军攻击华阴、潼关开始,袁绍就预感到关中大战可能不仅仅是失败,而是大败,但他还存着一线希望,他希望韩遂、高干能退守长安,还有兵力和北疆军抗衡。关中大战关系到洛阳的生存,关中大战若败,洛阳旦夕不保,袁绍感到死亡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然而,他没有关中大战的任何消息。
七月上,孙亲、杨华率军攻击风陵渡,高柔、朱灵腹背受敌,弃守潼关,退到了桃林要塞。但三天后,桃林要塞丢失,高柔和朱灵逃到了弘农城会合段煨。
麴义、杨凤乘胜追击。孙亲、杨华的大军顺水而下,直杀陕城,意图切断段煨的退路。段煨大惊,弃守弘农,率军死守陕城。
这时南阳方面送来急报,武关被北疆军占领,徐璆把主要兵力放在了丹水一线,以防北疆军乘势南下。而本来准备支援颖川的军队一部分则回到了丹水,只剩下两千人守在鲁阳。徐璆为此向荆州紧急求援。刘表已答应让文聘、刘虎率五千兵急赶到鲁阳相助。
七月中,麴义率军攻击陕城,双方在陕城连番激战。
关西的紧张局势让袁绍坐卧不安。洛阳的援军全部赶到了新安和函谷关一线,根本无暇分兵南下支援颖川。
就在袁绍心力交瘁之际,李弘的信到了。至此,他才知道了关中大战的大概经过,韩遂死了,西凉军折损过半投降了,而高干和辛毗的四万大军全军覆没。
袁绍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他经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再次病倒。
袁微、袁忠、逢纪、审配、荀谌等人坐在袁绍病榻旁边,轮流看完了李弘的信。
“很明显,北疆军打不动了,段煨将军今年守住新安、函谷关一线应该没问题。”逢纪悲痛之余,眼里露出一丝侥幸之色,“我看还是立即抽调兵力支援颖川,先把鲁阳守住,确保洛阳和荆豫两地的联系。”
“当务之急不是支援颖川,而是即刻制定防御之策。”袁绍嘶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明年,北疆军肯定要打洛阳,我们只要守住洛阳,让北疆军打上一年半载,拖垮河北,我们就能反败为胜。否则,洛阳就完了,而社稷也将倾覆了。”
“大人有何对策?”
“要想守住洛阳,必须开辟牵制战场。”袁绍闭上眼睛,慢吞吞地说道,“如果关中和兖州都陷入战火,北疆军就要同时在三个战场开战,如此洛阳则安然无恙。”
“西凉人已经乱了,他们现在的对手是羌人,估计暂时没力量反攻关中。益州的刘璋正受到张鲁、赵韪的南北夹击,日子艰难,能帮助我们的也只有张鲁,但张鲁实力有限,对关中无法造成致命的威胁。”审配轻轻叹了口气,“曹操和孙权目前正在李弘的斡旋下握手言和,以曹操目前的处境,自保尚且不足,哪敢攻打兖州?孙权、周瑜在河北的支持下,反攻刘表。刘表退到江夏,但鲁肃、吕蒙、孙辅等人带着大军随后杀进,刘表想不打都不行了。如今荆州军主力被拖在江夏,欲罢不能,苦不堪言,无力北上支援。”
袁绍心忧如焚,突然眼前一黑,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