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权衡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带上白嫖怪,因为多个人就多一点力量。
这次他肯出手,参活这件事,主要是为了见识一下世间的天材地宝。
糊涂道人和太虚宫只帮他筑下基础,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怎么从最基本的方法开始修行。
不知道人手修练的方法,陈长安空守着一身灵气,却不知道怎么开门,甚至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既然已经离开了太虚宫,总不能自己闷头修行吧,闭门造车式的修炼是没有未来的。
要想长生,就得走出去闯荡一番。
“提前预祝咱们三人寻宝小队,取得辉煌战果。对了我叫陈长安,她叫小红,你叫什么名字?算了,就叫你小白吧。”
“为什么?”
“你不是白嫖怪么。”
“那你吃霸王餐,干脆就叫小王吧?”
“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小霸。”
陈长安伸出手来,等着叠掌相庆,其余两个人都以为他要施法,好整以暇带着小期待在旁边看。
...
“走吧,小红、小白!”
白嫖怪气急败坏,“爷们叫陆平。”
“好的小白。”
紫衣女郎看着两个人斗嘴,心里有些烦躁,捏了一个手决,从腰间别着的一个香囊中,拿出一件衣服来。
“你先穿上衣服好不好?”
白嫖怪马上变了脸,笑吟吟地道:“多谢这位姐姐。”
陈长安看着一个崭新的女装白嫖怪,抚了抚额头,“走吧,赶紧走,拜托你走在后面。”
山神庙外,月色当空,空气中弥漫着周遭树木的气息,月光撒在溪上,仿佛一条蜿蜒流淌的水银。
三个人各怀心事,走向招摇山,陈长安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
但是问道寻仙求长生的诱惑一下子摆在面前,谁也没法拒绝,这就是修炼的魅力所在。
正走着,忽然有一大一小两只蝴蝶从幽暗的林中飞出,带着朦胧的光辉,一瞬间就吸引了陈长安的目光。
它们散发着绚丽的光彩,宫扇一样的双翼仿佛透明的月光,上面有着精致的花纹,翼尖摇曳着,洒下星星点点细碎的辉光,在叶间翩然飞舞。
这东西是如此美丽,以至于陈长安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它们托在掌心。
突然,啪的一声,一旁的白嫖怪出手,将两个蝴蝶罩在自己的新衣服里。顺手一撕,这衣服就缺了一块。
白嫖怪将衣服折成一个半圆,下面系住,做成了一个蝴蝶灯。
他朝着陈长安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献宝似得把这两个蝴蝶递到小红跟前。
“你看着两个蝴蝶,多么漂亮,是我为你捉的。”
“白嫖怪”想泡“不是人”,霸王餐在一旁冷眼旁观,果然小红拒绝了他。
她笑着打开一个缝隙,纤指微微挑起,那两只蝴蝶被抓了一次,还是不怕人,收敛双翼,落在那只纤美的指尖上。
“为什么要因为它们的美丽,便将它们捉起来作为玩物呢?”
两个蝴蝶在她指尖停了一会,便飞走了。
白嫖怪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仍然上窜下跳,大献殷勤。
三个人走的很快,很快就到了招摇山下,山间溪水在山脚汇成一条小河。
招摇山不高,但却有丛林密布,“不是人”早有准备,从香囊拿出个镰刀。
陈长安好奇地看着他的香囊,小红笑了一下,看得出来有些勉强。
“这是云家发的普通的储物袋,你要是想要,等找到了太阴泉水,我把它送给你。”
“算了,我就是看看。”陈长安笑着说道。
“这条河水怎么是红色的?”白嫖怪在一旁大惊小叫。
原来他走的累了,鞠了一捧水,准备洗洗脸,精神一下,但是满掌鲜红,就像是血水一般。
不过却没有腥臭味,反倒有些清香传开。
小红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这就是太阴水泉淌出来的,我们运气太好啦,正好是泉眼成熟的时候,一滴就能把整条大河染红!”
她赶紧蹲伏下身子,将裙子一拽,白嫖怪登时咽了口唾沫。
小红掬起一捧水来,轻轻擦拭着锁骨下的烙印,铁塔烙印慢慢消失。
还剩一点的时候,突然河水快速地干涸起来,好像是倒流一般。
这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像是有人在抽离河水,不是人眼看就要成功了,情急之下,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陈长安和白嫖怪对视一眼,都追了上去,刚进到山谷,就看到小红愣在原地。
在她脚下,是一条巨蛇的尸体,本来她找帮手,就是为了对付这个畜生,但是现在,这巨蛇已经不知道被谁斩杀了。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挺直身体,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所有的小溪支流,被汇聚在此地的半空中,一个圆球状的物体,在不停地汲取河水,旋转、凝练。
这些河水不停地被吸收,却没有丝毫胀大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凝练,越来越小。
五彩斑斓的色彩逐渐褪去,回归到清澈透明的状态,在圆球凝缩到桃子大小的时候,三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棵种子。
那颗种子虽然很小,但是生命的律动之大,好似有了强有力的心跳一般。
山谷中都能听到砰砰地声音,规律、昂扬、澎湃!
不知道为何,陈长安浑身舒泰,似乎这颗种子对自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一样。
其他两个人,却皱着眉头,面色涨红,喘不上气来。
风平浪静之后,一个黑袍老者,突然出现,将种子卷到手中,倏忽之间消失不见,看都没有看三人一眼。
“不是人”瘫坐在地上,嘴里呢喃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陈长安还沉浸在刚才种子带给自己的奇妙感觉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锁骨下,塔状的烙印,被洗去大半。
白嫖怪赶紧上前,宽慰道:“你别急,我们再帮你找就是了。”
这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响,从丛林中,窜出一个锦衣裘装的魁梧汉子。
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干涸的泉眼,脸上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谁偷了太阴水!嗯?雉奴,你也在!是公子派你来的?”
“不是人”果然不老实,说自己叫什么小红,原来叫雉奴,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前世有个太后也叫这个名字。
陈长安还没来得及多想,这个汉子的胸口,就破了一个大洞。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不是人”,似乎到死也没想明白,“你敢...你”
轰的一声,这汉子倒了下去,剩下的两个人,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这人是怎么被击杀的。
“我叫雉羽,从来不曾也不会再是谁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