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望向王守信,春心不得不感慨啊,别看这货人很心黑,那模样儿长的可是无比端正,如今这年纪,正是褪去青涩满透着成熟稳重气息的帅哥一枚,再加上通身的贵气,让人移不开眼睛啊。
当然,要真是以为这货就是一心地善良的温润公子的话,保证你死的骨头渣儿都没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在心底里默默的补充上这一句,春心嘿嘿笑着冲王守信招手:“好巧啊王大公子,难得偶遇。”
王守信不由得失笑,能在家门口偶遇,还真是好巧。
“难道说我理解错了,其实这不是偶遇,其实咱心有灵犀,你是特地来门口接我的?”春心双手捂颊,含羞带怯的扭捏道,“这让人怎么好意思。”
“春姑娘,有话请讲。”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对上这姑娘,他的头就会很疼,非常疼。
不过,上一次听母亲提起过,他才知道,原来这春家并不简单。若是依着这姑娘背后的那一家子,倒是可以为他所用,只是,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二。
这哥们帅归帅,可跟她老哥相比,落后的就是那眼睛里的谋算,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提防。不过,春心挠了挠头,现在老哥的身份也逐渐暴露在她视线内了,能做到那样的事情,老哥肚子里的谋算也不会少哪儿去。
但是,老哥谋算再多,不管是真是假,眼睛里都是一片温和清明,哼哼。就冲这一点,王大公子你还差得远呐。
“我本来是路过的。可你这么说,我倒真是想起一件事儿要和你谈谈——”
春玉心急,扶着两个婆子上前,忍痛勉强见礼后说道:“王公子见谅,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公子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带她回家。”
门前除了春心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大活人,王守信当然是早就留意到了,只是那见那几人的注意力在春心身上,他索性不予理会,横竖不会是什么要紧人物,若是要紧,春心自会向他引荐。现在看来。那妇人怕就是春家长女,据说嫁到了云县庄家。
“他不跟我一般见识,我倒要跟他一般见识呢,你要回家赶紧回,别在这儿碍眼——我说的是赶紧回你自个儿家,你家在云县,可不在利州!”面对春玉,春心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王守信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这姐妹两个一番。眉头微微挑起,看起来,似乎这春家的姐妹两个不同心呢。
骂完了春玉。春心转向王守信,撇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看好戏,看戏不花钱呐?王大公子,咱也打过几回交道,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你家那宝贝妹妹。我也给她遮掩过某些事情,可二公子他也太不厚道了吧。”
果然是二弟又惹火了么。王守信神色未变,只是浅浅的笑着问道:“可是守义他又得罪了姑娘?若是如此,我定会好好说教他一番,绝不让他再犯。”
“他要是得罪我,就用不着等你教训了,我自会给他一个教训。”
春心说这话可不是信口吹牛,王守义不止一次找她麻烦,可哪次也没讨了好去。对此,王守信自是深有体会,所以,他心中更是生出了好奇。
“若是不急的话,不如进门小坐片刻如何?”王守信扫了一眼门外,虽说这里清静,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人过人往,“我让人备茶点。”
春心立刻摆手,上前几步到王守信身边说道:“不用,我就说几句话就走,不必那么麻烦了。”
王守信微微低下头看着春心,想要知道她这次又能说出些什么来。
这姑娘有一张巧嘴,似乎总能将任何事情都说得符合她的心意,偏又让人无法挑刺。
“为了您王大公子的面子,我希望今天下午能瞧见二公子到我家,向我娘——”春心顿了顿,吐出两个字,“道歉。”
道歉?王守信的眉头皱起,这次不是这姑娘,而是这姑娘的娘亲?守义他又做了什么?
“你没听错,就是道歉。”春心点头,再次上前一步挨近了王守信,压低声音说出只有自己和对方才能听清的话,“虽说要纵着他,可也要有个限度,不要惹来麻烦不好收拾,你说呢?”
王守信眼神微冷,仍旧是浅笑着道:“我听得不太真切,没听清姑娘的意思。”
“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绕圈子打哑谜呢?”春心抬起视线与王守信对视,冷笑道,“要不是害的我娘受伤,我管你们怎么玩呢,我管他跋扈到什么地步呢,我管你怎么给他收拾烂摊子呢?可现在我娘伤着了,我没心情说太多废话,也没心情考虑太多有的没的,我只要有人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比如纵马伤人的王二公子,比如……王大公子你。”
这话说的一边插不上嘴的春玉脸色都变了,这个死丫头纯粹是找死,她怎么敢这么跟王府的大公子说话!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现在还怎么挽回?看看王守信的脸色,春玉只觉得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定定的看着春心那张写满了毅然的小脸,王守信忽然就笑了:“还以为姑娘又要与我讲上一通道理,讲得我心服口服不得不低头呢,看来,姑娘确实是至纯至孝之人。”会为一件事情改变自己的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击破。
“别,可千万别这么夸我,我就是这么点个破脾气,就是不想让人欺负我娘。”春心摇头,敢同王守信这么不客气,她自然有不客气的本钱。
这几次交锋,她看得出,正如花落那般,王守信对她有几分好奇几分兴趣,只要这几份兴趣还没消磨光,她的一举一动便会为王守信所玩味,而不是不耐烦的呵斥与报复。但她并不打算跟王守信这种人牵扯的太深,王守信不像花落,这是个连自己亲弟弟都能下定主意教成废人的人,可不像花落那样还讲究情分。
“姑娘放心,我定会好好教训舍弟,并命他上门致歉。”王守信的视线移到了一直紧张不安的春玉身上,嘴里的话不知是对春心说还是对春玉说,“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罚的。”
每落下一个字,春玉的心就忍不住一跳。
对此,春心冲王守信眨巴眨巴眼睛:“我看庄家不顺眼,随便会不会有人找他们家麻烦呢。话说,其实啊,把一个人养废,不如养肥,就跟我邻居家那个废人似的,游手好闲也挺好,老老实实混吃等死不出门惹事,多省心。”
“姑娘真爱说笑。”王守信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光,轻笑一声问道,“不知姑娘可有定亲?”
“干嘛,想娶我?我记得你成了亲了,要休妻么?始乱终弃可不是褒义词。”春心撇嘴,灵活的几步跳下了台阶,冲王守信招手道,“我回家煮茶,静候二公子上门做客。”
“姑娘慢走。”看着春心远去的身影,王守信微微眯起了眼睛,休妻自是不可能,可娶个侧室却是不难。
有消息传,那位杨大人这两年里怕是还要提一提,张御史也到了该致仕的年纪了。
春玉被春心的口无遮拦吓的心惊胆战,连春心一阵风一样的从她身边跑过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王守信转身离开,她才醒悟,连忙上前几步低声唤道:“公子留步,小妇人有话要说,还请公子见谅。”她必须得跟王公子解释清楚,决不能让春心那丫头害了全家,什么叫“看庄家不顺眼”,什么叫“随便会不会有人找他们家麻烦”,这不是挑拨王公子报复庄家么。
然而那修长的身影并没有半点停顿,只是飘来了一句——
“庄少奶奶,你我男女有别,请自重。”
春玉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方才春心满口胡说些娶啊嫁啊始乱终弃之类的话时,王守信可是什么话都没说过。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王公子如此纵容那丫头,不会是看上了那丫头吧?
不,不可能,那丫头虽说模样儿不错,可王公子是什么出身,岂会将那点颜色看在眼里?况且那丫头蛮横无理,又出身低微,怎么能入得了王公子的眼。只是,若不是那样的话,王公子岂会忍受这等无礼?春玉紧紧抿起了唇,若是真的是她想的那样的话,倒是好事一桩了。
“少奶奶,咱走是不走?”见春玉若有所思的站立不动,旁边的婆子低声问道。
春玉回神,拉过婆子的手,低声道:“张妈,你说那王公子对小春如此客气,难不成是……”
张妈眉头皱起,有些迟疑的说:“这个我也看不出来,可若是没那点意思,好像也说不过去呢。”
“先观望吧,若是能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春玉丝毫没考虑王守信是否娶妻的问题,因为她明白,不论是否娶妻,王守信绝不会娶小春为妻的。
春心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春字号,丢给复守疆二十个铜板算作今天看店的加班费,这才在复守疆金光灿灿的目光中离开。
妹的,这小子现在就是一貔貅,只进不出!
回到家,还没顾上问老妈的伤势,她就被老妈的的话给问无语了。
“小春,你与我说实话,你和那王公子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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