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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要做的,是一个简易的蒸馏器。【愛↑去△小↓說△網w qu 】
用柳树皮泡酒,宋人只有十来度的淡酒显然是不行,最起码要达到后世五六十度的水平,这就需要在宋酒的基础上,进行二次蒸馏处理。
弄蒸馏器,当然不单单只是为了做药酒,唐唐还有一些其它想法,也可以通过蒸馏之法得以实现。
在胡记铁铺手舞足蹈地描述了半天,胡铁匠终于弄明白了唐奕要做什么。
其实,就是一个大锅盖,连着一根管子。
唐奕要求,管子越长越好,最好在中段做成螺旋状,增加管子的长度。然后把长管中段加一个铁皮水箱,让管子穿箱而过。
胡铁匠凝眉想了半天,才道:“这么弄的话,倒也不难,只是不能用铁管了。”说着,还左右扫了一眼,凑到唐奕耳边,压低了声音,“这得用铜管。”
唐奕笑道:“铜管更好,叔尽管做就是。出了问题,小子兜着。”
北宋极度缺铜,所以,官府严禁百姓熔铜铸器。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熔铜之事,还是屡禁不止。时间长了,只要没人特意检举,官府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胡铁匠指着唐奕,“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三天之后来取吧。”
唐奕不无不可,只等三天之后来拿成品。
第二天,老天爷终于觉得晴天太多了,开始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
原定今日与张全安过户酒坊,但一见下雨,唐奕就不愿意出门了。想着,反正都已经定下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分别。可张全福却不干,顶着雨也要把酒坊过户过来,生怕出了变故。
他是盼着早点新酒上市,好大赚一笔。
又等了两天,天一直阴沉不晴,时不时就撒下来点如丝细雨。第三天,胡铁匠终于把唐奕要的东西做了出来。
唐奕过去一看,还算满意,锅盖是按四尺大锅的尺寸做的,再加上隆起一尺来高,一根从锅盖顶端捶下来的铜管足有三尺来长,看着着实不小。
“别看看上去只有三尺,其实都盘在一起了,拉直了足了七尺,大郎可还满意?”
胡铁匠不无得意之色,光这根管子就耗了他两天的时间。可着邓州城,也找不着能把活儿干得这么快的铁匠了。
唐奕满意地的点了点头,“回头让马伯把钱给你送过来。”说完,就去雇了一辆大车,拉着这个怪模怪样儿的东西出了城,直奔严河酒坊。
张全福把严河酒坊过户之后,唐奕这几天索性就住在了这里。反正马大伟婚期还有一段时间,酒坊后院的家私用度也是一应俱全。
到了酒坊,唐奕让拉车伙计的帮着把怪锅盖坐到大锅上,就算完成了。
蒸馏器听上去很是高大上,其实原理和操作极为简单。
唐奕只是把胡铁匠做好了锅盖盖到大锅上,再用湿布沿着大锅与锅盖的边缘铺上一层防止漏气,之后就是起火煮酒了。
所谓蒸馏法,都是随器中物质沸点的不同进行操作的。
酒精的沸点比水低,所以酒精先水一步气化,从锅盖上的管子把酒精蒸汽导出。在通过长管之时,在水箱之中隔着管子被水冷却,再次液化,进而从管子另一头流出,就是纯度较高的酒液了。
四尺直径的大锅装满了淡酒,整整蒸了一个上午,才出了一小坛高度酒。唐奕尝了一下,大概有四十度左右,已经勉强够用了。
至于蒸高度酒卖钱?唐奕通过这一次提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是,这种用成品酒蒸馏提升酒精纯度的做法,效率不高,想要批量生产,耗费很大。
二是,以他半年多的生活经历来看,高度酒并不适合宋人的口味。
烈酒,大宋不是没有。辽人酿的酒,度数比宋酒高大概20度左右,但辽酒在宋的销量,也并不是很高。可见,宋人还是喜欢淡酒,像果酒这种即有酒味,又有果香的酒,才更受宋人喜爱。
浓酒出锅之后,配置药酒就更加简单了。
将柳树皮切碎,入布袋,置于陶罐中,按照一比二的比例加入白酒,把陶罐隔水煮沸,密封浸泡三天后,去渣即成。
该药酒可以用来治疗风痹、解毒、消肿、止痛,用药酒涂于肿毒处,疼痛即止。
做完的药酒,不能马上就用。唐奕也只得把它放于一边,等过几天再给尹洙送去,再看看效果如何。
看看时辰,已经快到中午了,马大伟也该来送饭了。
果然,不多时,马大伟提着食盒来到严河酒坊,而且,还有一个人跟他一起来的,是范纯礼。
三天前,范仲淹随州府差役,还有厢营的一营兵丁,前往邓州百里外的朱连山剿灭盗匪,至今未归。范纯礼趁着老爹不在家,彻底放羊了,这两日天天往唐奕这儿跑,昨天更是顶着雨来的。
唐奕心里清楚,这货学不学都没啥用,反正也考不上。最后,还是靠着范仲淹的名声得了个恩萌官儿,这货就不是一块做学问的料。
三人吃过午饭,马大伟就回去了,范纯礼则被唐奕抓了壮丁。
唐奕拿了一个土篮子塞到范纯礼怀里。
“跟我走,”
“干嘛去?”范纯礼心说,本公子两手不沾阳春水,怎么到你这成了苦力了?
唐奕嘿嘿一笑,“采花。”
“采花?俩大老爷们,采个哪门子花啊?”
“你不会是”范纯礼看向唐奕的眼神儿都变了,心说,这货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滚!”唐奕怒骂一声,径直而去。
范纯礼没办法,只得跟上。
二人出了酒坊,便沿着严陵河一路走去。
严陵河虽没有大江大河的气派,但蜿蜒清秀,杨柳夹岸,也别有一番姿色。时逢初夏,春花未暮,草气清新,更添美态。
范纯礼眼望河岸秀景,却无心赏鉴,时不时地偷看唐奕两眼,心里直犯嘀咕。
这货挎篮游河,还说要采花,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男人干的事儿啊?
走着走着,就已经行出二里有余,河岸的平地上霍然绚烂了起来,只见一大片的野花铺满河岸,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唐奕不禁喜上眉梢,更加让范纯礼心下惶惶。
从篮子里取出两把剪刀,递给范纯礼一把,“只要月季花,开干!”
嘎!范纯礼呆愣愣地看着唐奕走进花丛。
“还愣着干嘛!?”唐奕见他不动,“赶紧干活,晚饭之前要采满一篮,不然没饭吃!”
范纯礼苦着脸,看着怀里巨大的篮子,有种想哭的感脚。
这么大个篮子,用那么小的花瓣装满,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啊?看来,明天不能来了。
两天之后。
严河酒坊的后院厨房之中,蒸汽缭绕,唐奕忙前忙后的身影若隐若现。而在河岩边上的范纯礼,则是倚着一棵老柳树半躺着,闭目养神,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棍儿,说不出的惬意。
这日子是真美啊!范纯礼悠哉悠哉地想着。
嫩草为席,老树为遮,水响风呤,还有花香迎鼻。骄阳似火的初夏,在严陵河边纳凉小息,可比在家里捧着本圣人之学舒服多了。
范仲淹缉匪还没回来,他自然是舒服一天,算一天。至于回来之后吃不吃板子,那是以后的事儿,到时候再说。
正舒服着,却见唐奕从厨房露出头来嚷道:“差不多了,起网吧!”
“得勒!”
范纯礼一个机灵蹿起来,两步蹿到水边,抓起挂在木杈上的一根草绳,用力一提,顺着草绳,一个网笼被从水里提了上来。
随着网笼出水,笼子里扑愣愣水花狂溅,满满一笼的鱼虾草蟹四处逃窜,却被困在尺许网笼之中,寻不着出路。
范纯礼提着笼子跑到厨房,兴奋地对唐奕叫道:“收获颇丰啊,你这法子真是绝了!”
唐奕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笼中收获,就不再理会。
这个简易的地笼闷网,只不过是为了让范纯礼打发时间弄着玩的,没什么新奇。
而他现在守在锅灶旁等着出锅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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