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相爷现在....应该说叫,痛并快乐着。【】
痛是因为,早前就不应该答应替这个疯子填坑。
现在,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疯子的屁股.....是特么擦不干净的!
....
快乐则是,唐奕给了他足够大的舞台,一个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舞台。
这个舞台和在汝南王府时不同,唐奕不但给了他这个局,还把执子落子的权力完全交给了他。
这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做风,不但让贾子明如鱼得水,而且那些永远也解决不完的麻烦,更让他迸发出超越从前的斗志和力量。
他现在有一种赌徒般的狂热,败了,和唐奕一起玩完;成了,则是吞天之功一人独得。
所以,在得到唐奕的印信之后,更加印证了这个疯子对他的绝对信任,贾昌朝一扫昨日的郁闷,莫名兴奋。
从前是帮着一方玩死另一方,后来是帮着一方玩死另两方。现在....三方一起计算,都在他贾昌朝的股掌之中,他能不兴奋吗?
玩死你们!!
这是老贾报复一般的心理。
――――――――――
唐奕被彻底放假了,贾昌朝这老货拿了唐奕印信为所欲为,还不让唐奕过问,弄得他这个主角反倒成了多余,天天窝在家里哄孩子。
不过,唐奕也算是乐见其成,自己的儿女连他这个爹都不认,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可比什么争斗重要得多。
他还就不信了,老子连地球儿都玩得转,就特么四个小孩牙子,还治不了你们不成?
可是,癫王殿下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唐小疯们的魔性程度。
唐奕决定,要做个严父,棍棒底下出孝子。知道了老子的厉害,就不信他们还敢不老实。
当然,真动手打唐奕是舍不得的,那可是亲儿子。不过,见天板着脸,装出不苟颜笑的样子还是不难的......
于是,唐奕很努力的做起了严父。
结果....
“爹越来越丑了,都不会笑。”
“.....”
唐小糖一句话暴击一万点,唐奕败下阵来。
......
要有理想,有了理想人成熟的就早。成熟的早,也就知道这么对他们的亲爹是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更知道,他们的爹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
于是,唐奕换了个招数,开始忽悠。
“小糖,你长大之后要做什么?”
这回唐小糖很乖,没有一句话把亲爹暴击至死,认真地想了想,“我要做娘亲。”
“娘....”
这个答案是唐奕没想到的,做娘亲?这算什么理想?差距有点大啊!
“为什么要做娘亲?娘亲可不算是理想哦。”
结果....
“因为做娘亲就可以掐你了,你还不敢出声。”
“.....”暴击十万。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只能用伟大的父爱去感化他们了。
于是,唐奕又回到“惯孩子的家长”这条不归路上,开始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好父亲”。
吃饭的时候,丫鬟婆子都不用,自己亲自给喂饭,一小勺一小勺,很是小心,很有慈父的范儿。
结果....
转个身的工夫,唐小颂就趁着亲爹不主意,把一勺一勺的美洲辣椒油往亲爹的饭碗里倒。
一边倒,还一边恨恨地嘀咕,“让你喂!让你喂!!吃不下了还喂!!辣死你!辣死你!”
.....
吃了饭,要午睡吧?
唐奕更不敢怠慢,亲自在四个小家伙身边陪着。
可是癫王殿下也困啊,刚闭上眼,唐小糖翻了个身,就把自己就从榻上翻到了地上。
小丫头皮实得很,也不知道疼,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瞪着唐奕,“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唐奕欲哭无泪,谁说的七岁八岁讨人嫌,老子家里这四个是假的吧?三岁四岁就特么的开始了!!
......
――――――――――――
“怎么样?这个爹不好当吧?”
把孩子交给娘,自己刚出来透透气,就看见范纯礼悠悠的进院。
唐奕横了他一眼,郁闷的走在门口儿。
“以后你离我儿子远点,特么就是你这个没正经的给惯的。”
“哎!”范纯礼不干了。“这事儿你可找不上我,这都是尹师父和吴相公惯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说着话,还极为不满的一撇嘴,“平时我要抱一下两老头儿都跟我瞪眼,亲孙子也没见他们这么宠过!”
唐奕一阵头疼,隔代人惯孩子,古往今天都是问题。
郁闷的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四个小魔头,“把老子逼急了,都送回开封去,看范老爷怎么把你们收拾得老老实实的!”
“呵呵。”范纯礼干笑两声,显然不太认同。
“范老爷要是会管教孩子,那你我也就不是今天这样儿了。”
“.....”
唐奕无语,想到京城里的范老爷此时的处境一定是极为尴尬的,不定怎么骂他这个逆徒呢。
由衷一叹,“当了爹才知道,范师父当年是多不容易。”
现在的四小魔头不正是当年的自己吗?也不知道范师父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官家也不容易。”
范纯礼突兀的一句话让唐奕不由一怔,“你....”
只闻范纯礼道:“范老爷让我转告你,多想想官家的好,多想想官家这些年是怎么忍受你这个熊孩子的。”
“.....”
唐奕先是错愕,随之默然,最后....就只剩下苦笑。
“连范老爷都认为我回来是有别的目的吗?”
“哎....”范纯礼眉头一挑。“那你可想多了。”
“我爹谁也不帮,他相信你!不过,他怕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伤害官家的事情。只是提个醒,可没有帮谁不帮谁的意思。”
唐奕听出范纯礼话外之音。
“也就是说,朝廷那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连范师父这种身分都要出来表态了?”
范纯礼一翻白眼,“你不会真的一心在家哄孩子,外面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吧?”
“知道一些......”
唐奕当然知道外面在发生着什么,这些天,他就算再怎么把心思花在家里,也不会一点都不关心时事。
外面怎么样了,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
――――――――
此时,局势已经日趋明朗,大宋朝堂俨然分成了三大派系。
一派是支持希望唐奕回朝,希望随唐奕长大的大皇子即位的一波人。
比如,石进武为首的石家,潘丰为代表潘家。
老将军王德用虽然没有表态,可是,他的孙子王守忠在北西近期也是以防范西夏为名加紧守备。
远在埃及的宋庠和杨文广此时也是隐晦的传回消息,虽未明确站队,但也是劝官家,在立储之事上要慎之又慎。
当然,还有观澜书院这十几年间培养出来的庞大进士集团,这些人虽然还只是中低级官员,可是数量之多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他们当然也希望恩师可以大权独揽。
这些人,说白了都是即得利益者,唐奕上位对他们有莫大的好处。且担心太子要是登基,不但不会善待他们,反而会削弱各家的利益。
......
另一方面,则是文彦博、富弼、欧阳修为代表的朝中大员。
他们不希望唐奕回来,更不希望新皇登基之后,面对的是一个既得利益集团掌控的朝堂。
没错,猪队友欧阳修又特么犯蠢了。这回他是臣德为先,私情靠边站,立场明确的要打倒自己的学生。
而且,别看醉翁他老人家当官脑子不太好使,可是他在大宋文坛,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老货振臂一呼,簇拥无数,几乎半个大宋的文人都在响应他的号召,作用比文富还大。
还有一个不如忽视的人物加入了文官阵营――王安石。
别看王天真现在的官不大,可影响力也不小。
这位爷不但脾气不好,嘴也不好,唐奕还真怕他写点什么东西,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总之,这些人与唐奕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且忌惮唐奕身后的那些人会尾大不掉。
....
还有第三派,也是三个派系之中实力暂且最弱的一方,那就是魏国公和朝中的中小型将门。
魏国公自不用说,大方向上其实和文官集团保持一致,那就是唐奕说什么也不能掌权。
唐奕要是回来,他的腿就保不住了。
而在一致对抗唐奕的同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虽然毛纺织、新粮种,加上华联铺,这三座大山已经分化了相当一部分北方士族。可是,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别的原因始终和魏国公站在一起,使得这股力量依然不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中小型将门,则是军改的‘阵痛’效应造成的后果,只不过赶上了‘好时机’。
涯州农垦兵团的试点,加上已经开始在大宋施行的军改,让观澜系的将门早早的就把手里的空兵额抛售给了这些中小型将门,使得这次军改损失最大的就是这批人。
他们是没办法,让唐奕支持的那位上去,那大将门更是无可撼动,他们面临的只有衰败和等死。
......
这就是大宋现在的局势,本来已经一团合气的朝堂,如今是山头林立、暗争不断。
这其中,看似是支持唐奕这一方的实力最盛,最有话语权。
因为,如果细想不难发现,癫王系除了有兵额没多少实兵的小中将门,还有燕云的狄青,几乎所有的军权,还有边关重要位置全都是唐奕这一系的。
所谓拳头大,就有话语权。癫王系不但有话语权,甚至你还不能动他们。
动哪里,哪里就要出大事!!
你就说吧,西南正和吴哥、大理顶牛,你能动石进武和庞籍吗?
西北是王守忠,防的是西夏,能动吗?
埃及的宋庠和杨文广,也不能动。
投鼠忌器,便是如此。
......
可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癫王系虽然动不得,也看似最强,可正因为如此,在一个关键问题上他们始终无法解决。
那就是,朝中无人!!
朝堂上只有丁度、司马光,还有范镇,有支持癫王的意思。
可惜,丁度只是枢密副使,司马光连相公都算不上,范镇的资历也不算深。
这三个人,哪里能和文彦博、富弼、欧阳修这样的阵容相比?
能和包拯、唐介、王拱辰这样的重炮对轰吗?
朝中没有话语权,没有能帮唐奕发声的人物,这一点才是癫王系的短板,而且极为致命。
别忘了,大宋是士大夫的大宋。在这个局里面,谁也拿不下谁,谁也动不了谁,只有耗着。
而耗着,伤害最大的是谁?
是大宋本身,是赵祯这个皇帝!!
唐奕明白范仲淹让范纯礼转达的意思,“尽量别伤害官家”。
可依外面的局势来看,不论怎么做,对赵祯都是一种伤害。
......
――――――――――
此时此刻,几件事情在同时发声。
坐镇升龙城的石进武,此时正迎接着一位南下的客人――庞籍。
“相公此来,意欲....”
庞籍进到厅中,坐都没坐,一摆手,“老夫直接一些,将军莫怪。”
这次,庞籍是以巡视广南各州的名义南下的,在升龙城也就只能停留一天。
石进武也知时局瞬息万变,不容废话。
屏退左右,“相公直言便是!”
庞籍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石进武。
“这是西北王守忠给将军的亲笔信函,将军且先过目。”
石进武一振,急忙拆开细观。
嘶!!看罢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太过激进了吧?”
庞籍面容肃穆,缓缓摇头,“将军不了解癫王,他从来不是审时度势之人,平生做事全由本心。若依他的性情,可能不会忤逆官家之意!”
“.....”
石进武沉默了,唐奕的疯他再了解不过,大宋又有谁不了解。
可是,说这个疯子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还会肆意妄为,他还真有点不理解。
庞籍见他犹豫,急声道:“将军犹豫不得!”
“新皇即位,关系到的不单单是你们石家、王家、潘家这些将门的前程,更重要的是,文富等人会不会因为这次内乱而退缩。”
“若庆历之变再次重演,那大宋的前途可就未知了......”
“这个时候,不能由着癫王的性情来决定成败,我们必需加一把火!!”
庞籍所说,不是没有可能。庆历新政,贾昌朝,章得象开始也是支持新政,最后不也临阵倒戈了?
谁也说不准,文彦博、富弼会不会是下一个贾昌朝和章得象。
“可是....”石进武现在的脑子是懵的。
“可是也不必用兵谏这么极端的手段吧?”
不怪石进武犹豫,王守忠的信里说的是:西南、西北联手回兵开封,打算兵谏官家罢黜太子,另立赵宗麒!
如此一来,癫王就算犹豫也没用,木以成舟,他必须出来主持大局。
可是,这么一来,吴哥、大理,包括西北的西夏,若不趁虚而入,那就没天理了。
“我们一撤,西北怎么办?西南怎么办!?”
庞籍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王守忠的这封信一送过来,他,和他背后的那位主导这一切的大人物,必成千古罪人,万劫不复。
可是,他们必须这么做。
那位劝服他出卖自己的人说的很明白,只有唐奕能给大宋将来。
“顾不上了!”庞籍艰难地回答石进武。“失了西北、西南,我们可以再打回来。可是失了朝堂,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
――――――――――――
开封。
唐奕亲请进京述职的奏折终于罢到了赵祯和几位相公的案头。
此时,赵祯面色灰败,坐躺在福宁内殿的龙床之上,下首文彦博、富弼、王安石颓然而立,一语不发,气氛接近冰点。
王天真之所以有资格站在这里,是因为就在半月前,他刚刚接替了司马光的给事中归班之位,正式位列相公之选。
之前,富弼问贾昌朝谁人可顶庞籍,贾昌朝推荐了司马光和曾公亮。而且,重点推荐了曾公亮。
可惜,在赵祯和富弼等人的反复考虑之下,并没有让曾公亮回朝,而是选择了在赵祯身边多年,且心有亏欠的司马光。
可是,这次唐奕突然回宋,让局势大变,司马光又表现出支持癫王的态度,那就不能再留他在政事堂了。于是王天真捡了个漏儿,堂而皇之的就能核心人物了。
......
“既然他想回来...”赵祯疲惫的紧闭双眼,终于是开口。“那就让他回来吧!”
“陛下!”
“陛下不可!!”
王安石与文彦博几乎同时开口。
“陛下,癫王回京,那大宋可就乱了啊!”
“他这个时候还明奏要回京,其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万不可侥幸。”
赵祯一阵气闷,想抬手捋一捋胸口,可是双臂无力,却是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朕....朕想在临走之前,见一见他......也不行吗?”
“不行!”文彦博回答的极为干脆。
“癫王回来就不是来见陛下的,而是来逼陛下的。”
王安石也是低眉冷道:“四年前,癫王离京的时候,陛下不是对他说过了吗,永远不要回来!现在何必又心软了呢?”
“我....”赵祯一阵语塞。
此时,他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只是想再见那个疯子一面,当面听他说说,为什么就那么不听话。
“让他一个人回来,不带兵...也不行吗?”
......
“不行....”文彦博还是摇头。“他不可能不带兵!”
王安石则道,“就算他不带兵,一个人回来了。可是,万一他见陛下的时候出什么事,或者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有了什么意外,陛下传出一些不太合理的诏谕......”
“那到底是陛下的旨意,还是癫王的意思?说得清吗?”
“.....”
赵祯再次沉默,这些道理他当然都知道。可是,他只是单纯的想再见唐奕一面。
“陛下....”久未发声的富弼温和着语气,缓缓开口。
“此为国事体大,陛下只能暂时放下人伦私欲了....”
......
“好吧....”最后赵祯终是妥协。
“传朕旨意,封唐子浩为镇南王...总理岭外军政事...”
“暂不.....”
“入京!!”
....
――――――――――
让三人下去,赵祯又强打精神令黄门内侍去把曹皇后叫来。
曹氏见了赵祯,心下戚戚。
对于皇后来说,无疑皇帝就是她的天。现在,她的天,快塌了。
“你不要难过....”
赵祯倾尽全力拉住曹皇后的手,“朕本就不是什么硬朗的身子,能到今天这个岁数已经算是上苍抬爱了。”
曹皇后眼泪瞪时就下来了,“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赵祯淡笑摇头,“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叫你来....是有一事吩咐。”
“陛下请讲,臣妾照办就是。”
赵祯道:“以后就辛苦你了。”
曹皇后一怔,“陛下的意思是....”
“太子尚幼,需皇后垂帘辅之,皇后要担起家国大事啊....”
“我....”
不等曹皇后开口,赵祯已经摇头阻止,“朕没别的倚仗了,皇后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曹皇后心中一阵绞痛,孤家寡人,概莫如是。
“好!!”艰难点头,不让赵祯为难。“臣妾必尽全力。”
“嗯....”赵祯终是放下心来。
“交待皇后两件不能写在遗诏里的事。”
“陛下请讲。”曹皇后强打精神。她知道,这两件事才是赵祯叫她来的真正目的。
“第一,朕其实知道,朕一走,太子登临大统,子浩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的。”
“你大可继续用之,不用因此而疏远他,大宋还离不开那个小疯子。”
“嗯。”曹皇后点头,“记下了。”
“第二,善待将门。”
“其实....”
说到这里,赵祯显然已经疲累不堪,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才勉强继续。
“其实...让你垂帘,用意也在于此。”
“你是将门之女,不会像士大夫那般赶尽杀绝。”
“这次将门推着子浩要闹,要另立太子,根本不也是怕新皇年幼,被文臣掌控,进而受难吗?”
“只要你对将门好一点,大宋还不至于乱到哪里去。”
“臣妾记下了....”曹皇后哭泣点头。
事到如今,赵祯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还在为国担忧。
“你不要哭。”赵祯让自己的脸色尽量好一点。
“朕这一生,在位四十年,已经当够了皇帝,是该歇歇了,你应该替朕高兴才是。”
“况且....”赵祯目无焦距地看向殿梁。
“朕现在,很期待....”
“期待见到先帝,见到太祖太宗....”
“他们会怎么对朕说话?”
......
沉默了一会,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应该会说....赵祯.....好样的....”
“大宋在你手里终于一统天下了....”
.....
――――――――――――――
“陛下....”阎康轻声呼唤,打破了殿中凄然的气氛。
赵祯偏过头去,“何事?”
“启禀陛下,王安石去而复返,在殿外要求见陛下。”
“王安石?”赵祯怔了一怔,他不是刚出去没一会儿吗?
“让他进来吧。”
“是....”阎康称诺,刚要退出去。
“对了,你先等等。”赵祯似是想起一事。“明日就是重阳了吧?”
阎康愣了下神儿,不知道官家怎么想起这个事儿了。
“是。”
“重阳了啊....”赵祯悠悠一叹。“吩咐尚食局,明日给国公以上各家爵府赐菜十道。”
“你辛苦些,亲自给各家送去。”
“......”
说着,又喃喃自语:
“重阳了...朕不能设宴群臣,赐几道菜,聊表心意吧....”
“是。”阎康低身退了出去。
曹皇后知道王相公马上就要进来,称罪欲走。
赵祯却是不允,“在旁听听。”
曹皇后知道,这是赵祯有意让她在群臣面前露脸,也不推辞,立在一旁。
没一会儿,王安石进到内殿,见曹皇后在卧榻之侧站着,立时明白。
恭敬上礼,“臣安石,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赵祯确实累了。“爱卿有何面奏,自是道来。”
结果,赵祯不问还好,这一问,惊的老皇帝差点没从龙床上掉下来。
“启禀陛下,臣有一请,还望陛下圣裁!”
“何请?”
只见王安石面目狰狞,一字一顿:
“急调狄汉臣,及二十万燕云守军....回京!!”
“什么!?”赵祯大惊。“你...你再说一遍!?”
王安石面不改色,“调狄汉臣及燕云守军回京勤王....”
“那燕云怎么办!?”赵祯几乎坐了起来。
这根本就不用去想,狄青今天敢撤出燕云,大辽明天...
不!当夜就敢踏过古北关。
“陛下!!”
王安石抬起头来,直视赵祯,“不得不防啊!”
“....”
赵祯一瞪着眼睛,“防谁!?防癫王吗!?”
“不!”
王安石还是不急不徐,“防将门!”
“癫王会做什么臣不知道,不过将门会逼着癫王做什么,臣却以为不得不防。”
“....”
赵祯砸回床上,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茫然地看着殿梁,久久无言。
大殿之上,皇帝、皇后、臣下,三人一片死寂。
王安石低着头,他心里清楚,官家在犹豫。可是,他也很确定,官家最后还是会妥协,在皇位和燕云面前,他应该选择皇位的稳妥。
......
可是,万万没想到。
许久之后,赵祯依旧望着殿梁,冷冷开口:
“丢了朕,也不能丢燕云!!”
“下去吧,此事不用再议!”
......
――――――――――――
有书友说没看懂。
其实为了故事的连贯性,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前文苍山都已经一点一点的分开来讲过,只是在这里不打算再过多赘述,影响大家阅读。
别跳订,仔细看看,苍山没水过多少,亏不着大伙儿。
如果还是不懂,可以在章节留言,哪里不清楚,苍山会回复解答。
实在不行,整个段落讲完,开个单章细细刨悉。
。
a